姜炜不知道还未到上朝时,为什么父皇会传他,走进皇宫门口才发现父皇叫了所有人,几人礼貌的笑笑,没再开口,相继走进祈安殿,姜炜脚步顿住“予安,父皇心情怎么样”几人都竖着耳朵听予安的回答“皇上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姜炜心里有数,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姜珩坐在上首,只披了件外袍,脸色疲惫,看着他们久久未开口“起来吧”几人起来面面相觑,姜珩叹了口气“朕与端惠亲王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却在朕最需要支持时背叛了朕,朕为什么会对一个造反的兄长上尊号,你们应该知道吧”
几人心中一颤,父皇极其重视手足之情,他们最近的动作还是太大了点“儿臣知道”姜珩盯着他们良久“你们真的知道吗”几人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姜炜开口“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姜珩看着他们乖觉的模样,知道此刻都是装的,但也无可奈何“”朕与自己的兄弟情同手足,自然也希望你们兄友弟恭”说着起身让他们围过来,几人不明所以,姜珩深吸一口气“你们答应朕,以后定不要手足相残”
几人神色各异,姜炜敛去神色“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不会手足相残”姜珩满意的点点头,姜炜是下一任皇帝,只要他们不作死,有姜炜这句话,也可保他们一世平安,其他几人心思各异,嘴上都说着不会手足相残,姜珩目光扫过众人,语气缓和“记住今日誓言”
“父皇放心,兄长对我都很好,怎么可能手足相残呢”姜烯笑着说道,也打破了此时沉闷的气氛“烯儿聪慧”姜珩对他笑了笑“但愿你们都能如烯儿般明白。”几人心中虽各有盘算,却都默契地不再多言。姜珩也没再多言“准备一下,上朝吧,炜儿留一下”几人正准备走,听到姜珩把姜炜留下,神色不明,一路上几人难得的安静。
“父皇”姜珩任由侍女给他穿着朝服“南方发大水了,朕打算派你去赈灾”姜炜不知道这个事为什么要单独给他说“南方那些士绅贪了不少,这次赈灾朕还想让你去查贪腐,可是朕推行均田制已经得罪了那些士绅,你此去朕害怕会有危险,烨儿在军中多年,有一定的恐吓力,朕的意思是你二人一起前去,也能互相照应”姜炜虽说和姜烨不对付,但此事他和姜烨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姜炜沉思片刻,深知责任重大,缓缓点头“儿臣明白,定不负父皇重托。”
姜珩坐在龙椅看几个儿子站的端正,欣慰的点点头,随后进入正题“南方灾情严峻,命太子和顺王一同前往赈灾,务必体恤民情,严查贪腐,确保灾民得救。”姜烨皱眉,父皇怎么突然把他和太子拉一起了,看太子神色没有变化,便知道父皇早已给他通过气,他去不只是赈灾吧。
“儿臣遵旨”朝臣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太子和顺王,皇上此举又是何意,同时外派竞争最大的两位皇子,意在何为?众人心中各有猜测,却不敢妄言,退朝后,姜烨和姜炜并排走着“父皇不只是让你我赈灾吧”自然不止,查贪腐才是重头戏”姜炜嘴角微扬“怎么,三弟是害怕孤查出什么吗”姜烨冷笑一声“该担心的是太子吧,毕竟你的党羽遍布朝野”听到党羽,姜炜只觉不妙,父皇还没死呢,姜烨这话一出岂不是说他结党营私“哪有什么党羽,不过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各尽其职罢了”
姜烨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姜炜心中暗自警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两人各怀心思,步履沉稳地走向宫外“两位兄长怎走的这么急,让弟弟好找”姜烯笑盈盈地迎上前,目光在两人间游移,“听说兄长们要一同南下,真是令人羡慕。不知能否带上弟弟,也让我尽一份绵薄之力?”
“此事是父皇一手安排,十二弟大可去找父皇”姜炜面色平静姜烯眼珠一转,笑道:“兄长说的是,我这就去求父皇。”说罢,转身朝祈安殿方向走去,留下姜烨和姜炜相视一眼,心中各自盘算。姜烯此举,无疑又给这趟南行添了几分变数。姜烯步履轻盈,心中却暗自盘算,南行之事牵扯甚广,若能参与其中,或许能寻得一线机遇。
“大哥,三哥,为了你们明日南下,今晚我做东,两位哥哥可否赏光”姜煊和姜炽一同走近,笑容满面地邀请道,姜炜本想拒绝,但考虑到父皇早上提到的兄弟和睦,便点头应允,姜烨亦无异议,于是姜炜,姜烨,姜炽,姜烯四人都去了诚王府,其他人暂时不想和他们掺和,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晚宴上,气氛微妙,五人各怀心思,言谈间却尽显兄弟情谊“今日去求了父皇,父皇允了弟弟跟着你们南下,弟弟第一次出远门,两位哥哥不要介意”姜烯笑着说道,看着人畜无害“此行并非游玩,十二弟可要明白主次”姜烨不屑的说道,在他眼里,对手只有太子和父皇两个人,其他人还是太嫩了。
“三哥”姜炽提醒道,示意他说话不要带刺“兄友弟恭”姜炽小声说道,姜烨收敛了神色,勉强带了点笑,十二弟,此行凶险,切莫大意。”几人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姜烯笑意更深,心中却暗自警惕,表面却依旧乖巧:“多谢三哥提醒,弟弟铭记在心。”姜炜目光深邃,举杯轻抿,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南行巩固自己的地位。
姜煊轻声笑道“兄弟们难得聚齐,今晚不谈国事,只叙亲情。”几人都知道今晚的宴会只是做给父皇看的,也就顺水推舟,言笑晏晏。姜炜心中冷笑,却也配合着举杯附和,姜烨目光锐利,却隐于笑意之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孤和三弟明日还要南下”姜炜看待得时间差不多了,也便起身告辞,几人相继离开,姜煊倚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父皇最起码还有十年的活头,这段时间他们确实着急了,但急功近利只会露出破绽,太子真是聪明啊,已经不和他们斗了,这样的话,怎么拉下来太子呢
姜煊不知父皇今日为何让他们说永不手足相残的话,但他们注定如不了父皇的愿,皇位只有一个,皇子却有十二个,父皇兄弟五个,都心思各异,何况他们呢。
姜炜和姜烨姜烯南下时,朝中皇子便已姜煊为首,姜珩也给他派了不少任务,这段时间很是风光,但他丝毫不敢懈怠,太子虽走了,皇太孙可在呢,父皇对太子一脉宠爱有加,皇太孙聪慧过人,又有父皇分给他的势力,根基稳固,有皇太孙盯着,他们很多动作施展不开,他们也想过把皇太孙杀了,这样太子就少了一个筹码,但想起孝恒太孙死后,世家的下场,又有点害怕,在父皇心里,太子和皇太孙才是他的家人,其他儿子都是臣子,为他们子孙三代干活的臣子。
姜炜三人南下时,气氛微妙,出了城彼此也不用装了,姜炜不是第一次处理赈灾的事情,显得游刃有余,姜烨则用他的威压震慑地方官员,三人拿过近些年这些士绅的收入来源查着,大部分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朝廷只传来赈灾的消息,并未提及查账,如今竟派了三位皇子,还都是圣眷正浓的三人,也就是他们干了什么,皇上也只会大惩小戒罢了。
三个人也暂时放下恩怨,仔细查账,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谁也不愿错过,而且父皇现在等着这笔钱收复大月氏,若能顺利完成,不仅能巩固自身地位,还能在父皇面前加分。在京中的姜珩知道他们的表现后,很是满意,这才对嘛,兄弟齐心才能好好做事嘛
饶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姜炜还是被他们所贪的数目吓了一跳,数目之巨,远超预期,他就说朝廷拨的钱去哪里了,原来都进了他们的腰包,姜烨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些贪官污吏,真是胆大包天。但他终究没动手,等着姜炜的旨意,纵然他不服姜炜,但人家毕竟是太子,是君,而且父皇来之前就把事情全权交给太子了。
姜炜沉吟片刻“传孤旨意,白氏及多家士绅贪污数额巨大,现入各府查抄家产,充公赈灾,所有涉事官员一并送回京中,等待父皇发落。”三人也没耽误时间,带着隐龙卫就赶到各府,白氏家主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强撑着镇定“不知几位殿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白家主,奉旨查抄家产,以充赈灾之用。贪墨巨款,罪责难逃,速速配合,勿自误也。”姜烨神色冰冷,白家主不相信他们这么快就求得皇上旨意
“不知各位殿下奉的谁的旨”他知道一旦被查出来,白氏就完了“当然奉的是孤的旨”姜炜淡然回应“你们并未得到皇上的旨意,这是强抢民宅”听到他称孤,白家主心下一紧,却见姜炜取出金印,冷笑道“此乃太子印信,等同圣旨,尔等还不速速伏法?”
白氏众人不敢开口,姜烨摆摆手,示意隐龙卫进府搜查,隐龙卫迅速行动,府中也乱了起来,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站在原地有些无措,一箱一箱的白银抬了出来,白家主面如死灰,只能率众人跪了下去,看着自己这些年所贪积的财物被一一清点,只感觉心在滴血,皇上怎么会突然查账?都怪这该死的水患,要不然几位殿下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自己也太大意了,竟未察觉朝廷的动向。
白府的牌子也被撤了下来,他们的所有资产都会被充公,这么大的白府自然是被朝廷收回了“白家主,你还得跟我们走一趟呢”姜烯笑着拿着绳子走了过来,白家主知道这是要被押回京中受审,姜烯轻轻一抖绳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放心,路上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白家主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那我的家眷?”“这些就得受审后了,不过几十年前的大贪官陆氏的下场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白家主闻言,脸色愈发惨白,只能祈祷皇上留一丝血脉,当今诚王还是那陆氏的外孙,皇上不一定容不下他的家眷,姜烯冷笑一声,不再多言,示意隐龙卫将白家主带走,白家主被押解而出,府中哭声一片,昔日繁华瞬间化为乌有“哭什么,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姜炜轻笑说道
三人的心情越发好了,有这钱充公赈灾,百姓得救,父皇定会龙颜大悦。他们也算为民除害,还有那多余的银子让父皇打仗,真是妙啊,整座城只能听到哭声,次日,周围的百姓纷纷探头张望,成箱的银子摆了一整条街,仿佛看不到头,白府等其他士绅的门前贴上了封条,官差逐一清点财物,将他们所贪的数额一一登记在册,贴在了城墙上,供百姓围观。
众人议论纷纷,感叹白家盛极而衰,亦为朝廷的雷厉风行拍手称快。灾民们终于看到了希望,心中暗自庆幸,这贪腐之瘤终被切除,未来的日子或许能有所改善。城墙上贴出的贪腐清单,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士绅曾经的贪婪与今日的败落。灾民们领取赈灾银两,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心中默默祈祷,愿朝廷的清明之风,能长久吹拂这片土地,带来真正的安宁与繁荣。
三人查抄的愈发兴奋,暂时忘却了之间的不愉快,都是这些人贪的数额太大,才让百姓受苦,让父皇想收复大月氏的时候都没有银子,朝中还紧巴巴的过了几年,他们倒是潇洒,去地底下潇洒吧。三人看到贪污的数目时,心里都有点想法,有钱干什么都方便,但隐龙卫盯得紧,只能收手,用这些银子收获美名。
姜珩本就准备让姜炜姜烨二人去,但姜烯求自己,他也就顺手答应了,两个人的话,他们查到贪官,岂不是民心所向?人多一点的话,百姓也就能意识到这是皇上下的命令,这个美名自然要归功于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