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启五十年于渊率船队下西洋,宣扬国威,此事完成后,姜珩才放松下来,希望这次下西洋能有所收获吧,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他可不想看到这一切付诸东流。
宁王府内,阿敏将要分娩,自己带来的人全部都被姜珩处置了,如今接生的只有府中几位老嬷嬷,姜珩为了不让宁王怀疑,生产的嬷嬷是让阿敏自己在府外挑的,但阿敏还是很慌张,她感觉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她去找过禧贵嫔,不过第二日禧贵嫔都病了,闭门谢客,高昌那边也把她当成弃子了,她只能紧紧扒着宁王,也不是没挑拨过父子二人的关系,而宁王自姜珩给了他机会之后,感动的泪流满面,怎么可能因为阿敏的话怀疑自己的父皇,对她也是越来越冷淡。
不过好歹是曾经深爱过的女子,如今站在产房外的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姜珩放下批奏折的笔,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阿敏一尸两命的消息。
产房内的产婆终于等到她分娩,心里更是高兴,只要完成那贵人的要求,她就能拿到足够的赏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碍于宁王在外面,她们动手脚也不能太明显,装模作样的引导着阿敏,产婆手法隐秘,只在关键时刻稍作手脚,阿敏的痛苦愈发剧烈,汗水浸透衣衫,她咬紧牙关,却无法抑制心底的恐惧。每一次宫缩都像刀割,她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却无力反抗。
“不好了,侧妃大出血了”产婆面露惊慌,却暗自窃喜,迅速以急救之态掩饰,宁王心中一紧,却没有察觉异样“给本王说什么,府医怎么说”“府医说只能二保一了,再不选择可能会母子具亡”宁王妃拿手帕挡住微扬的嘴角,后宅的其他女子眼中尽是幸灾乐祸,但不敢太明显,纵然王爷最近对阿敏是冷淡了点,但最受宠的还是阿敏。
宁王不知该如何抉择,他犹豫片刻,终究不舍阿敏,沉声道“保大人。”产婆领命,手法愈发狠辣,为了阿敏不说出什么话,几人轻轻捂住她的嘴,但又不敢下死手,万一王爷发现侧妃是被她们捂死的,就完蛋了,宁王妃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担忧的样子,轻声安慰宁王。
“王爷,奴婢无能,侧妃和孩子都去了”宁王不由愣住“不是说保大人吗”宁王悲痛欲绝,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就算阿敏活着她也得离开大孟,只是可惜这个孩子了,他子嗣单薄,如今也只有一子二女,宁王妃上前轻抚宁王背脊,柔声劝慰“王爷节哀,侧妃在天之灵也会希望王爷安康”
宁王沉默良久,缓缓起身“阿敏的后事就交给你了,本王先走了”宁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点头应允,阿敏啊,纵然你受宠又怎么样,老天还不是收走你了,她们都曾想过对阿敏动手,但王爷实在防的紧,她们只能暗中使绊,如今天意相助,终于得偿所愿。宁王妃心中暗笑,表面却依旧温婉贤淑,安排后事井井有条,府中众人皆感叹其大度。
收到阿敏一尸两命的消息后,姜珩睁开眼睛,神色毫无变化“告诉宁王,朕允他休朝三日,以示哀悼”宁王闻言,心中稍感宽慰,却难掩悲痛。终究是阿敏福薄,未能与孩子一同降临人世。自己已经尽自己所能,防止后宅之人对她动手,却终究未能料到天意弄人。
对阿敏的死他也有点怀疑,但那些产婆都是自己和阿敏亲自挑的,家世清白,家人也早已被自己控制,怎么可能背叛,而且府医也查探出阿敏确实是因难产而亡,他也就当做此事是意外,只是对自己其他几个孩子更为关心,以慰籍自己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
几位皇子知道姜珩的态度后,也纷纷送上了关怀,也有人在思索姜珩的用意,怎么会突然对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如此关注,谁府中没有死过孩子,嫡子都有去世的,除了孝恒太孙也没见父皇如此上心,难道是想把宁王也拉进夺权之路?宁王也这样想过,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他母妃是高昌人,谁也不会让一个有异族血统的皇子继位,宁王深知自己的身份是最大的阻碍,索性他也没有那想法。
姜珩就是想把宁王拉进来,现在局势太太平了,只是姜烨和姜炜争斗着,其他人还藏在暗处,未显山露水,姜珩就是想逼出他们,老是站在别人后面算计,何时才能看清他们的真正实力?如今自己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他得把这些人都揪出来,让姜炜以后好坐稳皇位,不至于孤立无援,宁王虽无心争斗,但若能成为姜炜的助力,也未尝不是好事。
宁王知道父皇的意思后,只能站在太子这一边,他是明哲保身不了了,只能安心辅佐姜炜,可姜炜自从被姜炽背刺后,看宁王都觉得他想自立门户,其他皇子看父皇把宁王划到太子一派,心里不免有些愤愤不平,也开始拉拢其他皇子,尤其是拉拢庆王,庆王的外祖可是父皇的宠臣,他说几句话胜过自己多句。
于是庆王自大婚后,参加了不少宴会,已经感到身心俱疲,弟弟的还能拒绝,几个兄长他拒绝不了,每天小心翼翼的,他都害怕父皇给他安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臣要弹劾顺王,湘王及庆王等人结党营私,意图扰乱朝纲,证据确凿,请陛下明察。”庆王闻言,心中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姜珩看着弹劾的人,是御史台新上任的御史,这人还是李昭推荐的,说他刚正不阿,姜珩也就让他接任李昭的位置,李昭年龄也不小了,早就让他退隐颐养天年。
众臣只觉这御史头真铁,一弹劾就是三位皇子,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庆王深吸一口气,难道这些兄长弟弟是恨他,所以才故意约他吃饭,给自己安个结党营私的罪名?“父皇,儿臣冤枉”庆王在御史话音刚落,庆王就迅速跪下来喊冤枉了,顺王湘王没想到他跪的那么快,也只得跟着跪下。
“冤枉?朕听说最近你们府中热闹的很啊”姜炜低头看着跪着的姜烨,嘴角微扬,你这拉拢人也太明显了,庆王明显就是无妄之灾,只是因为外祖父是父皇的宠臣,便成了众矢之的。“那为什么御史会弹劾你们?”姜珩接过予安递过来御史上的折子,垂眸看着折子,几人越来越紧张。
“儿臣只是与八弟关系好,所以多宴请了几次”“儿臣也只是因为和八哥关系好才如此”顺王湘王连忙解释,姜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庆王,你怎么说?”“儿臣确实与诸位兄弟有所往来,但绝无结党营私之心,皆为兄弟情谊,望父皇明察。”“那为什么会有大臣频繁出入你们的府邸?”姜珩语气加重,眼神盯着顺王和湘王,他知道庆王只是被牵连,也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那几个大臣无奈只能跪下,自己跪下总比一会皇上点名的好,“臣等只是例行拜访,绝无他意。”大臣们颤声解释,姜珩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例行拜访?你们若是想要拜访,也是先拜访太子,怎么,太子是入不了你们的眼?”姜炜脸色也冷了下来,是啊,不拜访自己,去拜访王爷,居心何在?!
大臣们面如土色,连忙叩首“臣等不敢,实因顺王府中花卉盛放,特去赏花。”姜珩目光锐利,冷笑道“赏花?倒是巧舌如簧。顺王,你府中花卉竟比太子还吸引人?”几人还想在解释,姜珩直接打断“连降三级,禁足一月,以儆效尤”几位大臣面如死灰,也不敢求情,命保住就行。
姜珩还是给几人把重要臣子留下了,总不能让他们成光杆司令了“至于你们”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庆王,念你初犯,罚俸一年,闭门思过。顺王、湘王,罚俸三年,禁足一月,另外禁足结束后,每日向太子请安,直至翻年,听清楚了吗?”庆王、顺王、湘王连忙叩首,齐声应道“儿臣遵旨。”
下朝后姜烨不甘心的看着父皇的背影,太子招大臣就是商量事,自己招就是结党营私了,一想起禁足结束要对太子日日请安,心中便满是愤懑“三弟,十二弟,孤在青玄宫等你们啊”姜炜脸上挂着笑,姜烨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哼”姜烨冷笑着离开了,湘王对于每日请安还算是能接受,毕竟自己小太子那么多,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