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可知平城干旱一事”姜珩开口问道, 看姜炜似乎不知的样子,姜珩深吸一口气,打算等会再跟他算账,现在只能帮姜炜圆过去了,要不然这些人怎么看太子,他就多余问那一句话“平城干旱已近两月,朕的意思是先送粮食至平城,一周内平城还未降雨的话,便迁移于周边,这次你带人确保粮食送到每一家,朕拨下去的银子务必送到农户手中,有挪用者,当场诛杀,但凡出了差错,朕唯你是问”
姜炜对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但这么多大臣在,而且父皇刚刚也没揪着他不知情这件事,只能答应了下来,大臣走完之后,姜炜自然的跪了下来“儿臣知错”姜珩冷哼一声,继续看着奏折,没让他起来“传简亲王”予安担忧的看了一眼姜炜,去了简亲王府。
“王爷,殿下被皇上罚跪了”予安悄声说道,姜瑜听后眉头微皱,沉声道“可知缘由?”“平城干旱,太子不知情”姜瑜拿过披风,姜炜这孩子也太放松了吧,身为太子怎能对民生大事一无所知?匆匆赶往祈安殿,看见姜炜还跪着,姜瑜也没办法给他求情,毕竟他这事确实有过错,而且姜珩明显在气头上,和姜炜对视了一眼,姜炜摇摇头,乖乖的跪着。
“倘若平城还不降雨,那些百姓该迁移到哪里,今日各地巡抚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姜珩有些头疼,姜瑜拿过地图,“平城离京城很近,京城附近的地方都发展的不错,人口容量较大,他们不会乐意让那些百姓过去的,平城的人只能迁移到京城以北的洛城和东边的宛城。洛城和宛城虽较偏远,但地广人稀,尚能安置。”
姜珩细细的看着地图,思考着是否可行“太子,你怎么看”把问题抛给还跪着的姜炜,父皇只是问他问题,没让他起来,只能跪着回话“儿臣以为,洛城与宛城虽偏远,但确是可行之策。且两地民风淳朴,易于接纳,只需妥善安排,必能安顿平城百姓,缓解旱情带来的困境。再者,洛城与宛城近年农业发展颇佳,粮食储备充足,足以支撑迁移百姓的生计。”
“不错”姜珩总算是露出点微笑,姜炜也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平时对各地情况有所了解,只是被这件事打了个措手不及,主要还是自己松懈了,这种状态的自己当不了皇帝“起来吧”姜珩算算时间姜炜也跪了好一会了,赶紧让他起来,姜炜缓缓起身,膝盖微颤,姜珩扫了他膝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带了点担忧之色“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跟着户部的人一起走,隐龙卫随你调配”
姜炜点头,表示记住了“你们两个回去吧”说完事之后姜珩就把姜瑜姜炜二人赶走了“予安,提醒太子上药”姜珩头也没抬的说道,予安连忙应是,他就说嘛,皇上这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关心得要命,偏要装得冷冰冰。予安赶紧追上姜炜“殿下,皇上让您回去记得给膝盖上药”
姜炜嘴角微扬,走着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你父皇真是疼你啊”姜瑜笑着打趣道,姜炜叹了口气“这次是我大意了”姜瑜拍拍他的肩“知道改就行,去平城的路上小心点,拨下去那么多银两和粮食,总会有人铤而走险的,还有,你是太子,想动你的人多着呢,自己机灵点,别让我们担心”
“我会小心的”“嗯,一切小心,皇上本意就是让你收拢人心”姜炜心中明了,又是在给他铺路,他只要按照姜珩说的走,皇位毋庸置疑,就是自己的。“大伯,我走了之后,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琼华,毕竟年龄还小”姜炜有些不好意思,姜瑜了然的笑了笑“放心吧,宫中有我们”两人并肩离开。
姜珩翻着杂书,又烦又难受,他才登基多长时间,已经闹了两次干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天罚了,心里暗自叹气,姜珩放下书卷,望向窗外,难道真是自己杀戮过重了?可是他杀的都是该死的,姜珩转着手中的佛串,暗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琼华,孤明日要去平城处理旱情,青玄宫就交给你了”姜炜开口说道,周琼华微微颔首,眼神坚定“殿下放心,青玄宫定会安稳如常。”她虽遗憾两人大婚没几天就要分隔,但也知道这是大事,也没有再多问“有空去找母后说说话”周琼华轻轻点头“我知道”“你休息吧,孤今晚去书房”
周琼华本想拦住,但看他急匆匆的样子,终是没开口,只默默目送他离去,心中暗自祈祷,愿他此行顺利,早日归来。夜色渐深,书房灯火通明,姜珩伏案疾书,眉头紧锁,看起与民生相关的书,力求很好的完成父皇交给他的任务。
出发时姜炜等了半天,期待着父皇来送他,一定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作为太子出远门,看外面的世界,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期待。终于,姜珩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多的话父皇就不说了,一切小心”姜炜点点头,他以为父皇会让他努力完成任务“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所托。”“去吧”姜珩目送车队远行。
“我说你这么不放心,还要把他送出去?”姜瑜疑惑的问道“他是太子,我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京中,做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太子吧”姜珩叹了口气“这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姜瑜点点头,心中明白姜珩的苦心,“确实,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真正懂得百姓之苦,懂得要为百姓做什么。”姜珩点点头。
回到祈安殿的姜珩,手中拿着玉牌翻转,思绪万千,敲了敲桌子,外面的予安便离祈安殿远了点“参见皇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姜珩面色不变“找身手最好的人保护太子,太子若是受伤,你们都不用回来了”“是”那人没多问,,又像刚刚一样消失了,姜珩看着手中的玉牌,这是每一任皇帝传承的信物,可以命令影卫,影卫世世代代只效忠于皇帝,无论皇帝是谁,影卫的存在只有姜瑜和自己知道,他自己都很少用,如今却不得不动用。
那些想杀他的人,这次一定会对姜炜动手,隐龙卫在明处,很容易被支开,影卫在暗处,更能好好保护姜炜,但愿不是他想多了,希望这一行能平安无事吧。
姜炜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心里又激动又不安,害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但是仔细想想,只是押送个粮食,差查账而已,不会出啥大事吧,父皇都下严令了,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吧,可他不知道的是,铤而走险的人多得去了,出了城之后的危险才真正开始。
姜炜的车队缓缓驶出城门,天色渐暗,四周静谧得令人不安。车队行至郊外,夜幕低垂,星光稀疏。天亮时姜炜才喘过气来,一晚上不知道来了多少波人劫车,但都不成气候,只是这样让他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好“殿下,前面有驿站”姜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吩咐车队停下休息。
下车时脚步略显踉跄。随从们迅速安排饮食和休息,姜炜坐在驿站简陋的木桌旁,接过热腾腾的粥,心中却难以平静。窗外,随从们警惕地巡逻,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一行人才启程。
快到平城了,姜炜放下心来,进了城就好了,没想到就这一瞬,外面打起来了,姜炜还以为是劫匪来袭,经过一晚上的打斗,他知道劫匪不过是想要粮食,不想理他,于是慢慢的和他们交手,没想到他们的一招一式全是对着自己来的,姜炜心中一凛,这不是劫匪,而是刺客!
姜炜迅速后退,避开致命一击,心中警铃大作,不是,昨晚那么好的情况不搞刺杀,现在来干什么,他身手是没父皇好的,明显和这些培养过的刺客不是一个级别的,只能依靠隐龙卫的协助,勉强支撑,隐龙卫迅速形成防护圈,四周布满了刺客,姜炜也跑不出去,隐龙卫拼死护住姜炜,刀光剑影间,姜炜心急如焚。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持长剑,直取姜炜咽喉,影卫瞬间现身,剑锋一挡,黑影被击退。影卫冷峻的面容下,眼神锐利如鹰姜炜不知道影卫的存在,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援手如同天降神兵,影卫明显身手比隐龙卫的好,姜炜暂时没空想来帮他的是什么人,只能紧紧抓住这难得的喘息机会,指挥隐龙卫反击。
影卫如鬼魅般穿梭在刺客间,剑光所至,敌手纷纷倒下。姜炜心中稍定,但仍不敢大意,警惕地环顾四周,影卫的出现显然震慑了刺客,他们开始出现退意。姜炜趁机指挥隐龙卫收缩防线,步步为营。影卫的剑法凌厉,每一次挥剑都精准无误,刺客们的攻势逐渐减弱。
姜炜心中暗自庆幸,若非这神秘影卫,今日恐怕难以脱险。局势渐稳,姜炜终于能稍稍松一口气,但眼神依旧锐利,不敢有丝毫懈怠,姜炜被影卫和隐龙卫护在中央,刺客一时插不进手,突然,有不少箭矢破空而来,隐龙卫迅速举盾抵挡,没想到箭矢的方向是刺客,箭矢如雨,刺客们措手不及,纷纷倒地。
箭矢来源不明,姜炜心中疑惑,却见刺客溃散,危机暂解。领头的影卫抬手,射箭的人瞬间收手消失,凑近捡起刺客掉落的箭矢,箭杆上刻有细微的标记,还有令牌,领头的人也没多看,全部收了起来带回皇宫“臣影一奉命保护太子殿下”姜炜闻言有些讶异“那些射箭的也是父皇安排的?”“臣擅自做主,会向皇上请罪的”姜炜沉默片刻,他听说过影卫,只听命于皇上,额,尊称自己不过是因为父皇的命令,没看他们都不愿意让他管束,只说会向父皇请罪。
“那你们随意”知道是影卫后,姜炜就不再纠结了,不听就不听吧,能保护自己就行,毕竟他现在还不是皇上,可以理解,姜炜转身看向隐龙卫,沉声道“加强戒备,不可松懈。”隐龙卫领命,迅速调整阵型,警惕四周。影卫悄然退至暗处,如幽灵般守护。
“怎么,太子的又遇到劫匪了”姜珩抬眼看了一眼外面要进不进的予安,不怪他这么说,实在是昨晚不停的有消息送来,太子遇刺,结果每次都是劫匪,太子安然无恙,他自己是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上朝,还被朝臣拿那种眼光看着“奴才不知道,这是密信”予安低眉顺眼,双手奉上密信。
姜珩神色一凛,是影卫的信“你先下去吧”予安退下,姜珩拆信细读,果不其然是刺客,幸好让影卫去了,隐龙卫不是那些刺客的对手,他现在想想都感到后怕“寸步不离,不必听太子的”姜珩写下几字,折好信纸,递给出现的影卫,沉声吩咐“速送影卫统领。”
影卫接过信纸,身影一闪,消失在祈安殿内,于是姜炜想要如厕的时候,身边多了几道隐秘的身影,虽不显眼,却如影随形。姜炜无奈一笑,想让他们退下,他在如厕啊!影卫不为所动,他们只听皇上的命令,皇上说寸步不离,他们便绝不松懈,况且皇上也说过不必听太子的。
姜炜叹气,没再强行让他们离开,他知道他们是听父皇的命令,自己再坚持也无用,只能被二十四小时盯着。离平城越近,路边尸体遍野,这些都是被饿死的吗,姜炜心中一沉,仔细查看,发现尸体衣衫褴褛,面容枯槁,显然是饥荒所致,天不降雨,粮食长不成,百姓苦不堪言。
路边还有不少人再向其他地方迁移,他们拖家带口,步履蹒跚,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奈,能迁移的都是平城原来家庭还不错的,现在都成这样了,那那些贫苦人家更是难以想象,这些饿死的人大多是无家可归的贫民,姜炜心中愈发沉重,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竟不知如何形容如此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