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宛白一脸诚恳,握住沈老夫人的手,语气真挚地说道:“母亲,儿媳怎敢诓骗您。我父亲为了此事,四处奔走,劳心劳力。”
沈老夫人微微松开手,眼中的怀疑之色稍稍减退,但仍带着一丝疑虑,“最好是,只是文林如何能受得了流放江州的苦啊……”
裴宛白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是担忧的神色,凑上去,“母亲,江州天高皇帝远,陛下是天子,操心国家大事,怎么会有空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她微微一顿,目光闪烁,继续说道,“听闻江州贫瘠,若是那边的官员可以通融通融,何文林在也能少吃些苦头。”
沈老夫人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裴宛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官员多是些见钱眼开的主儿,若母亲……”裴宛白的话点到为止。
沈老夫人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犹豫之色。
为了救文林,她先前已经耗费了不少钱财,如今侯府的银钱也不是那么充裕了。
裴宛白心中暗喜,知道沈老夫人已经有些心动。
她轻轻握住沈老夫人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母亲不必在意,母亲帮了他这么多,已经够了。”
“依你看,这要是打点下来,得多少银子?”沈老夫人咬了咬嘴唇,眼中的犹豫之色松动了几分。
“五千两足矣。”裴宛白微微停顿,观察着沈老夫人的神色,继续说道:“母亲放心。父亲为官多年,在江州也有一些人脉。只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办此事,定不会走漏风声。”
“话虽如此,可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万一……”沈老夫人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母亲放心。咱们行事小心些便是,只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办此事,定不会走漏风声。”裴宛白见状,趁热打铁。
沈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罢了,就依你所言。只是此事千万要谨慎,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母亲放心,儿媳定会确保万无一失。”裴宛白心中大喜,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关切的神情,心中却暗自冷笑。
终于上钩了,且看何文林还有没有命走到江州!
“母亲,这银子您看……”裴宛白微微低头,看似恭敬,实则目光紧紧盯着沈老夫人,等待着她的答复。
沈老夫人面色凝重,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侯府如今银钱紧张,一时之间难以凑齐五千两。我会想办法。只是这钱,还需些时日筹措。”
裴宛白心中暗喜,却故作担忧地说道:“母亲,时间紧迫,若是耽误久了,怕错过最佳时机。儿媳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示意裴宛白继续说。
裴宛白清了清嗓子,说道:“儿媳陪嫁过来的嫁妆里,还有些值钱的物件,能凑一点,不如儿媳先拿去典当,凑齐这五千两银子,也好尽快安排人去江州打点。”
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裴宛白会主动提出用自己的嫁妆。
但她很快恢复镇定,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神情,“宛白,你能如此为我着想,我很是欣慰。只是动用你的嫁妆,我这心里……”
装什么?这老婆子分明巴不得掏空她口袋里的钱!
裴宛白赶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母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母亲的恩人如今遭此大难,儿媳怎能坐视不管。嫁妆不过是身外之物,能帮上忙,也是它的用处。”
沈老夫人轻轻拍了拍裴宛白的手,“宛白,难得你有这份心。这钱日后侯府定会还你。”
裴宛白微笑着点头,“母亲言重了,儿媳不求回报。只要母亲能少些忧思,儿媳便心满意足了。”
还钱?不信。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尽快去安排。”沈老夫人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急切。
“是,母亲。儿媳这就去办。”裴宛白起身,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走出沈老夫人的院子,裴宛白脸上的关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轻声呢喃道:“何文林,这五千两银子,便是送你上路的催命符。”
回到自己的院子,裴宛白立刻唤来阿九,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告知于他。
“阿九,你即刻去安排,找几个可靠之人去江州,我要让何文林‘意外身亡’,至于行凶之人,自然是刑部尚书郑前惟派人干的!”
“记住,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阿九领命,“是,小姐。属下定不辱使命。”
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裴宛白望着阿九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一个何文林,这才刚刚开始。
几日后,阿九悄无声息地返回,“小姐,事已成。何文林在前往江州的途中遭遇‘意外’,现已毙命。”
裴宛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快意,“做得好。如此一来,沈老夫人怕是要方寸大乱了。这侯府,也该热闹热闹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侯府便传来沈老夫人病倒的消息。
裴宛白心中暗喜,却佯装一脸担忧地前往沈老夫人的院子探望。
踏入房门,便听到沈老夫人虚弱的咳嗽声。
裴宛白赶忙走到榻前,一脸关切地说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沈老夫人微微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悲痛与绝望,“文林他……他死了啊!”
说着,泪水便夺眶而出。
裴宛白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震惊的神情,“怎么会这样?不是安排人去打点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沈老夫人哽咽着说道:“说是途中遭遇了流寇,文林他……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啊!”
裴宛白轻轻握住沈老夫人的手,安慰道:“母亲,您节哀顺变。这或许是何文林的命数,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沈老夫人紧紧抓住裴宛白的手,眼神中满是怨毒,“这其中必有蹊跷!文林怎会如此轻易就遭了流寇的毒手?”
“母亲可知何文林从前是否有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