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靠着墙，抽着烟，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李慧在一旁嘟囔着：“别在这儿抽烟，呛得慌。”
他没理会，手指夹着烟，眼神冷冷地盯着火堆，脑子里却在飞快盘算接下来的对策。
李慧这个女人，究竟是留还是杀？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白雾，眉头微微皱起。
现在杀了她，似乎意义不大。李慧之前的调查行动，已经把他的行踪暴露得七七八八。
杀了她，反而可能激怒李远山——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到时候引来的报复只会更麻烦。
陈年眯起眼：“倒不如留下来，当个示好的信号。”
他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
末世前，消息传得比风还快，连战鹰帮那种黑帮都能听到点风声，他可不信超级大国会毫无准备。
留着李慧，或许还能让那些潜在的势力误以为他无意挑衅，给他争取点时间。
他弹了弹烟灰：“我可能过几天就要走了。”
李慧正在埋怨他抽烟，闻言一愣，转过头来，有点不舍地说：“啊，这么快啊？不在多待几天吗？我意思不是……你……哎呀！”
她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没料到陈年会这么快就离开。
陈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的目的达到了，没必要在这儿挨饿受冻。”
他说得轻描淡写，虽然他从没在这儿挨过饿，空间里的物资多得用不完。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答应福利院的物资，这几天我会提供。我说话算话，你放心。”
李慧低低地“嗯”了一声，兴致明显不高。
她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面，筷子在汤里搅来搅去，半天没吃一口。
场面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火堆烧得噼啪作响，孩子们吃面的声音偶尔传来。
陈年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火星，没再说话。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里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陈年早早醒来，走到李慧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起来。”
李慧睡得迷迷糊糊，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声音带着点沙哑：“干嘛？你要走了吗？还是需要我送送你？”
她裹着破毯子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肩上，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
“我还要在这儿待几天，再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别的变异生物踪迹。”
陈年顿了顿，补充道：“叫上小白，咱们一起。”
李慧没拒绝，点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她走到小白身边，轻轻推了推它：“小白，起来干活了。”
小白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站起身，摇了摇尾巴。
三人收拾好，出了门。外面的雪地被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作响。
陈年走在前面，李慧和小白跟在后面。今天的目标是红星小区周边，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变异生物的线索。
陈年一边走，一边低声对小白说：“小白，我要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烧鸡天天都有。”
他试图用食物诱惑这只哈士奇，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温和。
小白停下脚步，歪着头看向陈年，又看向了李慧。
它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陈年眯着眼看着它，心里有点期待。可最后，小白还是摇了摇头，尾巴摇了摇，转头继续往前走。
陈年见状，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末世生存少了个可靠的助力啊。”
他早就猜到小白不会跟他走，这只狗对福利院的感情太深，尤其是对赵甜甜还有李慧。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继续跟在后面。
今天的搜索依旧没什么收获。他们翻了几栋废弃的居民楼，除了几只冻死的普通老鼠，连变异生物的影子都没见到。
风雪虽小，可寒意刺骨，吹得人脸生疼。
李慧搓着手：“今天又白跑了。”
陈年嗯了一声，没多说。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偏西，就说道：“回去吧。”
三人早早返回福利院，踩着雪回到楼下。
陈年停下脚步，对李慧说：“你和小白先上去，我有点事。”
李慧点点头没有多问，带着小白上了楼。
陈年独自在楼下转了转，最后选定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房子。这房子就在福利院据点的楼下，窗户破了几块，但墙壁完整，里面没什么杂物。
他推门进去，关上门，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意念一动。
随着一阵轻微的波动，空间里的物资瞬间出现在房间里。方便面、火腿肠、罐头、压缩饼干、大米和面粉，堆满了整个客厅。
陈年扫了一眼：“应该够他们吃很久了。”
他没打算食言，这些物资是他对李慧的承诺，也是他对福利院的交代。
准备好物资，陈年直接上楼，敲了敲福利院的门。李慧打开门，看到他，愣了一下：“你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答应你的物资，在你们脚下那层。够你们吃很久了。”陈年语气平淡，紧接着又说，“我得走了，趁天色还早，得赶回去。”
李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陈年转头看向小白：“小白，确定不跟我一起吗？”
小白抬起头，嗷呜了两声，又摇了摇头，尾巴轻轻摇了摇，像是在跟他告别。
陈年笑了笑，没再勉强。
他转身下楼，走到无人处，从空间里取出雪地摩托，发动引擎，轰鸣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刺耳。
李慧站在楼道口，目送着他驾驶摩托驶向远方。
她的眼神复杂，好几次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今天的风不算大，可依旧吹得她睁不开眼，脸颊被冻得通红。
吴爷爷站在楼上，倚着破窗看了全程，叹了口气：“这小伙子，心不坏。”
他转身回到屋里，继续往火堆里加柴。
小白趴在孩子们身边，无聊地摇着尾巴，偶尔抬头看向窗外，像是在找陈年的身影。
陈年的摩托在雪地里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他没回头，脑子里却在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红星小区的变异秘密，他只摸到了一角，老鼠肉的特殊作用还需要验证。
不过小区的老邻居要有福了，他陈年要去给他们送温暖了。
风雪渐起，天色暗了下来。福利院的小屋里，火光摇曳，孩子们围着物资欢呼雀跃。
李慧站在窗边，望着远方，久久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