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子般割裂着空气。楼梯间的角落里,张彪和黄毛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让他们几乎失去了知觉,手脚冰冷得像被冻住的铁块。
半个小时前,他们按照计划把李倩打晕,扔在安全屋外的雪地上,想以此引出陈年。
可到现在,陈年依旧没有动静,安全屋的门紧闭着,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张彪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低声咒骂道:“黄毛,你这个破计策到底行不行?这都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气,牙齿却因为寒冷而打颤。
黄毛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回道:“彪哥,可能陈年还没睡醒吧……毕竟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出来啊?”
他试图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在张彪愤怒的目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睡醒?”张彪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黄毛脸上,清脆的响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
“你脑子是不是冻坏了?他要是睡得那么死,我们在这儿演半天戏不是白费功夫了?”
黄毛捂着脸,低头不敢吭声。他心里也开始打鼓,这计划是他临时想出来的,本以为陈年看到李倩倒在地上会忍不住出来查看,谁知道对方根本不上当。
他偷偷瞥了眼楼梯口,心里暗自祈祷陈年能快点现身,不然张彪的火气迟早会全撒在他身上。
张彪靠着墙,点了一支烟,试图用那点微弱的火光驱散寒意。
他吐出一口白雾,目光穿过楼梯间的窗户,落在远处安全屋紧闭的门上。
“再等一会儿,”他咬牙道,“要是还不出来,咱们就得换个法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风从楼梯间的缝隙里钻进来,像针一样刺在他们身上。又过了半个小时,安全屋门口依旧没有动静。
张彪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狠狠地把烟头摔在地上,用脚碾灭,低声骂道:“陈年这小子,到底还出不出来?他再不出来,咱们恐怕得冻死在这儿了!”
黄毛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彪哥,要不……咱们先撤吧?李倩躺在那儿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这天气,零下二十多度,她怕是已经……”他没敢把“死”字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张彪转头瞪了他一眼,眼神阴鸷得像要把他吞下去。“撤?你让我就这么灰溜溜地走?那这半天的功夫不是白搭了?”他顿了顿,又看向窗外,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甘,
“再等等,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在里面。”
安全屋外,李倩的身体蜷缩在雪地上,早已失去了知觉。她的脸被冻得发青,嘴唇微微张开,呼吸若有若无。
半个小时前,她还是他们计划中的“诱饵”,现在却成了这场游戏的牺牲品。
她被打晕后扔在这儿,原本是为了逼陈年现身,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被低温吞噬,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张彪偶尔会透过窗户瞥一眼李倩的状况,心里却没有半点怜悯。
在他眼里,李倩不过是颗棋子,用完了就丢,没什么可惜的。
他更关心的是陈年,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家伙,到底会不会上钩。
而此时,安全屋内的陈年正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看着窗外这场“表演”。
室外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二十五度,寒风卷着雪花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可室内却温暖如春,暖气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量,让他只需要穿着一件薄睡衣就能舒舒服服地待着。
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蒸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透过监控,他能看到张彪和黄毛缩在楼梯间的身影,也能看到李倩躺在楼道间的模样。
他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还挺能演的,可惜我不是观众。”
陈年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意图。从张彪第一次找他麻烦开始,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罢休。
这次所谓的“诱饵”不过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想用李倩的命逼他出去,然后趁机下手。
可惜,他们低估了他的耐心,也高估了自己的耐寒能力。
他抿了一口茶,目光平静而冷漠。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在为这场闹剧伴奏。
他知道,张彪他们撑不了多久,这天气足以把他们的意志消磨殆尽。而他,只需要静静地等着,等他们自己放弃。
又过了半个小时,楼梯间里的张彪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手指冻得几乎握不住烟,手抖得厉害,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黄毛更惨,蹲在地上抱着胳膊,牙齿打颤得像是敲鼓。
“彪哥……咱们、咱们真的得走了,”黄毛哆哆嗦嗦地说,“再不走,咱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李倩估计也……也不行了。”
张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这次没动手。他知道黄毛说得对,这鬼天气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陈年不出来,他们再耗下去也没意义。他咬了咬牙,低声咒骂道:“陈年这王八蛋,真他妈能忍!”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僵的腿,最后看了一眼安全屋的方向。“收拾东西,把李倩拖走,”他冷冷地说,“这笔账我记下了。”
黄毛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拖着李倩僵硬的身体往回走。李倩早已没了动静,脸上结了一层薄霜,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却再也不会醒来。
黄毛心里一阵发毛,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低头干活。
临走前,张彪站在雪地里,朝安全屋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放下狠话:“陈年,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出来!不然下次见面,我一定让你在乌龟壳子里一辈子都出不来!”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显得有些可笑。说完,他转过身,带着黄毛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夜色中。
安全屋内,陈年听着张彪的叫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玻璃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影。他们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狼狈不堪,像两只被打败的野狗。
“下次见面?”陈年低声重复了一遍张彪的话,语气里满是不屑,“恐怕你们没那个机会了。”
他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手中顿时出现一把手枪。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这次没用上,但下次,他不会再给他们表演的机会。这种猫捉老鼠的戏码他已经看够了,腻了。
陈年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的种种。他知道,这场游戏总得有个了结,而他,已经决定了下一次的结局。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雪花拍打着玻璃,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热。
陈年睁开眼,眼神坚定而冰冷。他喃喃道:“下次见面,就直接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