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光洒在小院中，映出一片银白。
王霸推开院门，正打算找李莫愁告知自己即将前往洛阳一段时日。
然而，他刚一踏入院子，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
李莫愁一袭白衣薄纱，在月光下可见肌肤。
她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肩头，背对着王霸，目光望向远处的夜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王霸微微一愣，随即轻声唤道：“李姑娘？”
李莫愁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水，静静地看向王霸。
她的眼中没有往日的冷冽，反而多了一丝柔和与复杂。
她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般流淌：“王霸，你回来了。”
王霸点了点头，龙行虎步，走了过去。
“李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李莫愁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愁，
“我在等你。”
王霸闻言，有些奇怪，
“等我？可是有什么事？”
李莫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等王霸走到面前，目光直视他的眼睛。
王霸亦是与李莫愁对视。
几息，十几息之后。
王霸只看得李莫愁眼神奇奇怪怪，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李姑娘？”
王霸说着还回头看了看，也没有看到自己身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莫愁见此，眼中更多几分哀怨。
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试探：“王霸，你……”
然后就没了下文。
王霸一愣，干嘛呢这是。
“李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王霸说着，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石凳上，看着眼前好似癔症了的李莫愁。
心想莫不是因为《玉女心经》的缘故？
李莫愁轻叹一声，只当眼前这人蠢如木头。
“没有，只是重伤初愈，想在这里坐一坐。”
王霸听了，点了点头。
“好事啊，李姑娘。”
王霸说完，见李莫愁又开始发呆。
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一直到晚风来，吹动了李莫愁的白衣，发出微微声响。
“李姑娘，我本打算今晚告诉你。我要去一趟洛阳，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李莫愁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想到了此前的打算。
李莫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王霸，你真的想创立势力，争霸江湖吗？”
王霸沉吟稍许，点了点头，语气淡然，
“李姑娘，怎么突然说这个。”
李莫愁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王霸。
良久之后，李莫愁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那会是王掌门，还是王帮主？”
王霸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李姑娘，你这是何意？”
李莫愁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愁：“王霸，你可知道，我为何在这里等你？”
王霸只感觉现在与李莫愁说话，好像不在一个频道。
李莫愁说东，自己回答东，然后反手李莫愁就说西。
于是，王霸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李姑娘，你这是……”
李莫愁站了起来，目光如水，静静地看向王霸：“王霸，我……。”
李莫愁一时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心有千千语，却又不知道哪一句话最能够代表自己的心。
而王霸可就惨了，只感觉自己被折磨的要发疯了。
这说话，永远不说全，开头一个称呼，接一个我。
然后什么都不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呢？
自己又不知女人心，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李姑娘，你有话直说吧，没有关系的。”
“王霸，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李莫愁低下头，声音轻如蚊呐，后面更是没有发声.....
“啊？”
王霸怀疑李莫愁是不是声带落在古墓派了。
“你不想什么？李姑娘，你后面说了什么？”
李莫愁抬起头，那眼中的哀怨，
纵使是王霸这等钢筋铁骨大直男，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王霸的理解之中，李莫愁好像有些不开心。
李莫愁看着王霸，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说，我不想再游历江湖了，我想回古墓派。”
王霸一愣，啊？
王霸怎么记得，当初李莫愁就是不愿意终生留在那古墓之中，
所以才不愿意立誓，然后得不到那《玉女心经》，最后......
而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李莫愁为什么要回去？
“李姑娘，你怎么突然下此决定。”
“我回古墓，也是为了突破先天境......”
王霸点了点头，自从知道了突破先天境的条件之后，觉得李莫愁回去选择也很对。
“王霸，待我先天境后，在你的天地会可有我立足之地？”
王霸开心大笑，李莫愁真好，
突破先天就为了加入天地会，
成为自己的助力。
“李姑娘，就算你没有先天境，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天地会，任何时候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李莫愁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看向王霸，眼中闪过哀愁，
“王霸，你是不是觉得我并不美？”
王霸眉头已经快皱成一把刀了，完全跟不上李莫愁的节奏。
“李姑娘，我不是瞎子，李姑娘，你是美的，在我见过的女人里，你亦是不差任何人。”
王霸说的认真，眼中一片坦荡。
李莫愁眼中一喜，嘴唇微动，有些话似乎要夺口而出，
“王霸，我.......”
但李莫愁看着王霸那平静的目光，一时间热情又被浇息了几分。
可不知为何，只要与王霸接近，体内的真气就会多几分躁动。
尤其是上次王霸为她疗伤之后，那股真气进入自己体内......
“那你为何总是对我视而不见？”
李莫愁的声音轻如蚊呐，却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她的目光如水，静静地看向王霸，眼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王霸闻言，心中一动，再傻，此刻亦知女儿心。
“李姑娘，我并非对你视而不见。只是……我心中有许多事需要去做，不敢有丝毫分心。”
李莫愁眼神一暗，她听懂了。
王霸看着李莫愁，心中复杂，轻叹一声，
“李姑娘，我从未想过，会这样.......”
李莫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王霸，你不用说这些。”
王霸沉默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李姑娘，我.....”
李莫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柔情，直接打断了王霸的话，
“我师傅说我很笨.....”
“啊？”
王霸不知道李莫愁是怎么想到这里去的。
而且，王霸觉得李莫愁肯定不算笨，甚至悟性还很高。
李莫愁看着王霸，她的眼神不断变化，好似春夏秋冬流转，复杂难明。
“可我现在觉得，我笨的刚刚好，”
李莫愁说着，惨然一笑，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说的话，我恰好听不太懂，也可以不那么难过......”
王霸的确听不懂，只能看着她。
李莫愁盯着王霸，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王霸，那你对我完全没有一点......在乎？”
王霸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莫愁看着王霸这表情，只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干，整个人软绵绵的。
“李姑娘，你是我的朋友，我对你有在乎。”
李莫愁笑了，猛然抬头，看着王霸，眼中闪过一丝探求。
“那如果我求你不要去争霸江湖，你会.....”
王霸直接打断了李莫愁的话，
“绝无可能！”
李莫愁听王霸说完，低下头，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
慢慢的推到了王霸的面前，
待王霸接过之后，
李莫愁直接跑回房里。
王霸坐在原地，不知道李莫愁为什么跑。
等李莫愁换上黄衣道袍，将原本用簪子合在头上的长发盘在了脑后。
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王霸这才回神。
“你说过，你要将古墓派收入天地会的，我在古墓等你。”
李莫愁说完，就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几次回头。
王霸却是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中拿着那个手帕。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