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府中的朱纯臣怒不可遏,大骂魏忠贤这条“疯狗”简直不可理喻,同时又将江宁骂作“搅屎棍”,埋怨他到处惹是生非。
随着朱纯臣的服软低头,一时间,京城内所有勋贵、文武官员都只能捏着鼻子,乖乖按照新规缴纳商税。
然而,其中仍有不少人心存侥幸,妄图偷税漏税,甚至还有些人公然抗拒缴税。
但这些人都没能逃过东厂和锦衣卫的严查,纷纷被揪了出来。
江宁做事向来严谨,滴水不漏。
此前,他就已对手下一众锦衣卫进行了专门培训,让他们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能精准识破各种偷税手段。
一旦发现有商家做假账,店铺即刻被查封,老板不仅会被抓进大牢,还得面临巨额罚款。
那些胆敢抗拒交税的,店铺同样被查封。
虽说此次整顿行动抓了不少人,但对底层百姓的生活却并无太大影响。
毕竟老百姓每日辛苦劳作,挣的不过是几文小钱,而且新规下,他们有了户部颁发的营业证书,从此可以合法经营。
要是遇到有人敲诈勒索,他们既可以前往东厂,找“活菩萨”魏忠贤主持公道,也能去锦衣卫北镇抚司,向“铁面无私”的江大人求助。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锦衣卫与东厂全力协助户部整顿商税、颁发营业证书,整个行动开展得如火如荼。
京城的一众富商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一现实。
这天,江宁正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摸鱼”,思绪飘荡间,突然想起了李三才那个老家伙。
一想到他,江宁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李三才临走时竟从户部账上卷走了几十万两银子,简直胆大包天。
而且,之前自己垫付的三千两嫖资,他也一直没还。
江宁心里清楚,这事儿皇上可是发过话的,无论从为公查办贪污,还是为私讨回欠款的角度,他都必须去会会李三才,走这一遭。
此刻,已被革去官职的李三才正窝在家中,这些日子他一直闭门谢客。
江宁特意换上一身威严的官服,带着如狼似虎的手下,威风凛凛地来到李三才家门口。
他看似礼貌地敲着大门,不一会儿,一名下人隔着门回应道:“我家老爷近些时日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江宁嘴角一扬,嘿嘿笑道:“开个门,我是来给你家老爷送温暖的。”
下人听闻,半信半疑地打开一条门缝,这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只见身着飞鱼服的江宁,身后站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鲜亮服饰的锦衣卫,气势汹汹。
江宁没等下人反应,直接一把推开大门,大踏步朝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李三才,你这个老东西在哪儿呢?
赶紧给我滚出来!
今日本官可是来讨债的!”
此时,正在后院惬意享受丫鬟按摩的李三才听到江宁的声音,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
他刚想开口询问,只见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老爷,大事不好啦!
锦衣卫把咱们府邸给团团围住了,带头的正是那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江宁,说是专门来找老爷您讨债的!”
听到江宁这个名字,李三才顿时火冒三丈。他早就暗中查访清楚,正是眼前这个家伙,当初在酒楼故意设局陷害自己。
怒从心头起,他“嚯”地站起身,气冲冲地朝外走去,正好与江宁迎面撞上。
李三才没好气地说道:“不知是哪股风,把江大人给吹到老夫府上了?
所来何事啊?”江宁脸上挂着狡黠的笑,说道:“那个啥,李大人……哦,不对,你如今已被革去官职啦。
李三才,之前你去酒楼玩姑娘,那三千两银子还是本官替你垫付的,本官今日就是专程来讨要这三千两银子的。”
李三才身为东林党大佬,平日里哪受过这般羞辱,如今竟被江宁这个少年如此戏耍,气得他浑身发抖,厉声喝道:“江宁!你休要血口喷人!
老夫何时欠你银子了?
别以为老夫不清楚,那日酒楼花魁之事,分明就是你精心设计的阴谋!”
江宁倒也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就是本官设计的。
但银子确确实实是本官替你出的,那几个花魁,本官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
所以今天这银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李三才气得面色涨得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厉声骂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奸佞小人!
老夫今日就是一个子儿都不给,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夫怎么样!”
江宁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本官向来喜欢与人方便,可李三才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他往后一挥手,一声令下:“搜!”
一众锦衣卫如狼似虎般行动起来,在李三才的府上翻箱倒柜,一时间鸡飞狗跳。
李三才见状,肺都要气炸了,赶忙招呼家中下人反抗。
可锦衣卫这边绣春刀一亮,寒光闪烁,下人们哪见过这阵仗。
寻思着自己每个月就挣几两银子,犯不着为了这事丢了性命,纷纷吓得跪倒在地,不敢再有动作。
就在这时,猛如虎匆匆前来禀告:“东厂厂公魏公公带人来了。”
江宁顿时一脸疑惑,看向李三才,开口调侃道:“李三才,难道你去玩姑娘,还让魏公公也帮忙垫银子了?”
说完,又装作瞬间明白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得,不必解释,本官都懂。”
这可把李三才气得脸色愈发涨红,破口大骂:“江宁,你和魏忠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祸国殃民,一个到处惹是生非,你们俩都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就从院外传来一阵阴森的声音:“谁想让咱家不得好死?
咱家倒想瞧瞧。”只见魏忠贤身着一身紫色蟒袍,迈着方步,缓缓走进小院,目光如冰,冷冷地盯着李三才。
这一下,可把李三才吓得不轻。
江宁虽说手段常常让人觉得无耻,但向来不会与人正面硬刚,可魏忠贤不一样,他行事狠辣,毫不留情。
李三才顿时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
魏忠贤上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与江宁打了声招呼,随后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便令东厂的手下开始帮忙四处查抄财物。
没过多久,几十箱装满金银珠宝的大箱子便在院中堆了起来。
李三才急得满头大汗,怒喝道:“你们两个竟敢擅自查抄我的府邸,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眼里还有朝廷律法吗?”
江宁却一脸轻松地笑着说:“李三才,你别在这儿喊冤了。
我嘛,就只拿回自己当初替你垫的那三千两银子。”
说完,便让人从箱子里取了三千两银子。
不仅如此,江宁还煞有介事地写了一张收据。
这时,一旁的魏忠贤冷冷一笑,看着李三才道:“李三才,你为官多年,就凭你那点俸禄,恐怕攒不下这么多家财吧?
这些怕都是你贪污受贿得来的不义之财。”
李三才急忙狡辩道:“老夫家中本就颇有资产,世代经商,怎么就不能有这么多财产了?”
魏忠贤哪管他这些,冷哼一声:“小的们,全部给咱家仔细查抄起来,咱家这就进宫去找陛下请旨。”
就在这时,江宁忽然瞧见在一堆金银财宝之中,静静地放着一个金盘,上面竟雕有龙纹图案。
他赶忙上前将其取出,端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片刻之后,江宁神色一凛,大声喊道:“来人,将李三才这个谋逆之徒给我拿下!”
李三才瞬间傻眼了,怎么自己一下子就从贪污受贿变成谋逆大罪了?
魏忠贤也着实被惊到了,虽说今天来就是要整治李三才,他也准备了不少伪造的证据,可没想到江宁居然直接扣了个谋反的大帽子。
魏忠贤心中不禁感慨,自己比起江大人,需要学习的地方还真是不少。
却见江宁面无表情,拿着金盘走了过来,冷声质问李三才:“
你看看这盘子上雕的是什么图案?
按照朝廷制度,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李三才看着金盘上的龙凤图案,顿时脑门上冷汗直冒,急忙开口辩解:“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这东西根本不是老夫的!”
江宁冷笑一声:“放屁!本官和魏公公来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啥都没带。
这么大个金盘,你说本官藏哪儿去?”
随后,江宁转过头问向虎大威:“这金盘是从哪里查抄出来的?”
虎大威赶忙回想了一下,说道:“回禀大人,是从李三才儿子房中查抄出来的。”
没一会儿,一名年轻公子哥便被带了过来。
江宁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李公子,这金盘你还认识吗?”
李三才的儿子李平生看着江宁手中的金盘,一脸毫不在意,嚣张地说道:“不错,这金盘就是我的。
我爹下个月60大寿,这是我给他老人家准备的寿礼。”
说完,更加张狂地吼道:“你们这些锦衣卫和东厂的狗东西,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把东西全部给本公子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我爹虽说现在没了官职在身,但在朝廷中的势力大得很,你们小心点,信不信我让我爹弹劾你们俩!”
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主家傻儿子,江宁和魏忠贤顿时大笑起来。
反观李三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老年才得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宠溺得不行,却不曾想今日竟被自己这宝贝儿子给坑惨了。
随后,江宁将金盘递给魏忠贤,魏忠贤内心乐开了花,整个人都洋溢着兴奋,赶忙拿着金盘匆匆离开。
此时,李三才望着自己的傻儿子,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片刻后,竟“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李平生见状,慌慌张张地爬到父亲身旁查看,嘴里不停地叫嚷着:“爹,这是咋啦呀?
您还没给我娶媳妇呢,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
瞧着眼前这看似“父慈子笑”的闹剧场面,江宁笑得前俯后仰,一众锦衣卫也跟着哄堂大笑。
没过多久,魏忠贤怀揣着金盘一路小跑冲进皇宫,将金盘呈到朱由校面前,还添油加醋地把李三才的事儿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抖落出来。
朱由校听闻,顿时龙颜大怒,心想: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也就罢了,竟然胆敢使用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龙纹金盘,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当即降下圣旨,下令将李三才满门下狱,命锦衣卫指挥使江宁亲自督办李三才谋逆一案,东厂提督魏忠贤从旁协助。
魏忠贤捧着圣旨,心里那叫一个美,一溜烟跑出皇宫,快马加鞭赶到李三才府上。
只见李三才浑身血迹斑斑地倒在地上,他那傻儿子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
魏忠贤满脸疑惑,开口问道:“江大人,这是啥情况啊?”
江宁耸了耸肩,一脸戏谑地说:“这位李公子啊,刚才亲手把自己老子给气得昏死过去了。
不过我让人查看了,他爹还活着,还有口气呢。”
魏忠贤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郑重其事地掏出圣旨。
江宁与一众锦衣卫东厂番子见状,立刻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魏忠贤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李三才图谋不轨,私藏皇家御用之物,且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搜刮民财,罪无可恕。
着将其满门下狱,着锦衣卫指挥使江宁负责督办此事,东厂提督魏忠贤从旁协助。钦此!”
随后,江宁双手高高举起,毕恭毕敬地接过圣旨,说道:“臣,锦衣卫指挥使江宁接旨!”
随后,魏忠贤赶忙将江宁扶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道:“江大人,您看接下来这事儿该咋办?
毕竟这李三才是您设法扳倒的呀。”
江宁赶忙一脸正色地开口说道:“魏公公,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本官今日不过是上门讨要李三才欠我的那三千两银子罢了。
至于发现李三才图谋不轨,明明是魏公公您的功劳啊!”
江宁可不敢把这么大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魏忠贤本就心思玲珑,见江宁如此大方地将这等大功让给自己,顿时对江宁感激不已,说道:“咱家说错话了,江大人勿怪。
但接下来这事儿,您给拿个主意。”
江宁思索了一番,说道:“先把李三才府上所有人等全部押入诏狱,然后将其名下所有家产逐一登记造册,全部查封起来。”
随后,江宁和魏忠贤悠然自得地坐在李三才家中,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下众人忙前忙后查抄整个李府。
江宁不禁暗自感慨,自己究竟是同天降灾星,还是运气太好。
不过是上门讨要个债的功夫,竟能把堂堂东林党大佬李三才给彻底扳倒,瞧这架势,李三才这次算是在劫难逃,彻底玩完了。
而魏忠贤这边,心中对江宁的钦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暗自思忖:江大人实在是智谋超群,简直如同诸葛武侯在世啊!
仅仅几个回合,这东林党魁首李三才便被江大人收拾得身败名裂,手段之高明,令人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