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端坐锦衣卫大堂之上,镇府司衙门,锦衣卫们进进出出,脚步匆匆,不停地向江宁禀报各类消息。
此时,满朝文武都在为明天的大朝会紧张筹备着。
这将是一场改变大明朝堂局势的斗争,权力的洗牌和瓜分。
这场纷争中,有人会借此机会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而有的人则会被狠狠打落,坠入无尽深渊 。
东林党人也没闲着,他们分别在叶向高、李三才和钱兼益的府邸中秘密集会,几人凑在一起,低声谋划着明天大朝会上的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东厂大堂内,魏忠贤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汇报情况。
他身旁,一众东厂爪牙整齐分立两侧。
魏忠贤双眼冰冷,宛如寒潭,忽然,他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冷笑,声音阴森地说道:“皇上都已经发话了,就凭这群文官,还想翻天?
简直是痴心妄想。明天,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说罢,他看向面前摆放着的东林高官的罪证,脸上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
而那些齐党,浙党的官员们,也在暗中秘密集会。
可他们不知道,对于这些文官们的秘密集会,江宁了解得一清二楚。
自从重新整顿锦衣卫后,江宁早已不动声色地安排人手,悄然潜入各个东林党大佬的家中。
江宁的情报网在京城之中,可谓是密不透风,几乎无孔不入。
江宁深知,唯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在朝堂的争斗中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没多会儿,田尔耕急匆匆地跑进大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赶忙说道:“启禀大人!
据锦衣卫密探刚刚传来的最新消息,明天东林党的杨涟和左光斗,打算向陛下举荐叶向高出任内阁首辅。
不仅如此,他们还谋划着弹劾孙承宗大人。
这明显是想把兵部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啊!”
听到这话,江宁嘴角一勾,冷冷地笑出了声。
江宁开口说道:“无妨,且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田尔耕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再多问,便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许显纯脚步匆忙地赶到大堂,开口说道:“启禀大人,给薛国观大人的信已经送到。
薛大人回复说,他定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江宁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薛国观既然想投靠自己,自然得拿出些实际行动,出份力气才行。
又过了一会儿,李若琏、于猛如虎、虎大威三人一同来到大堂。
李若琏率先开口:“启禀大人,属下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明日管叫杨涟和左光斗这两个东林党骨干无法上朝。”
江宁满意地点点头,李若琏的计划他心中有数。
这计划虽说手段有些卑鄙无耻,可在这朝堂争斗里,能达成目的便是好的。
这时,跪在一旁的田尔耕和许显纯对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都瞧出了深深的危机感。
这李若琏才加入锦衣卫没几天,竟然就要帮着江宁解决杨涟和左光斗这两个东林党的关键人物。
这小子表现也太积极了!
再这么下去,他俩要是还拿不出点亮眼的业绩,说不定真得被挤下去,拱手把位置让给新人。
紧接着,江宁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下。待众人离去后,他独自坐在大堂之上,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养精蓄锐。
这一夜,京城之中所有官员的府邸皆是灯火长明,无人入眠。
各方势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朝会做着最后的准备,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转眼几个时辰过去,天色漆黑,江宁便悠悠转醒。
只见他双眸炯炯有神,浑身透着一股昂扬的精气神。
他站起身来,仔细整理了一番身上的官袍,确保每一处褶皱都平整妥帖。
随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大步走出衙门。
江宁径直坐上了官轿,在许显纯和田尔耕两人的一路陪同下,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准备赶赴这场决定朝堂局势的大朝会。
一群身着鲜亮锦衣、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卫,如铜墙铁壁般将江宁牢牢护在中间。
没过多时,便抵达了皇宫的午门之外。
此时,已有众多官员早早赶来,在此等候上朝。
江宁刚一踏出轿子,便注意到东厂的魏忠贤也已到场。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旋即一同朝着皇宫内走去。
可他们身后,文官们的鄙夷声此起彼伏。“残害忠良!”“阴险小人!”
诸如此类的斥责声接连不断。
然而,江宁仿若未闻,神色自若,脚步不停,仿若那些刺耳的声音不过是耳畔无关紧要的风。
江宁眼角余光一斜,瞥见身旁的魏忠贤。
只见他面色铁青,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眼中煞气翻涌,好似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
江宁瞬间反应过来,身后这群文官骂的并非自己,而是老魏。
江宁刚想开口宽慰几句,魏忠贤却抢先一步,冷冷一笑,那笑声仿若寒夜从地狱传来的鬼哭,森然说道:“这群文官,整日就知道勾心斗角,正事一件不做。
哼,今日过后,且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随后,江宁与魏忠贤步调沉稳,不疾不徐地朝着皇极殿走去。
江宁初涉朝堂大朝会,对这一套上朝规矩并不熟稔。
魏忠贤见状,凑到江宁耳边,低声且快速地为他解释起来,从站位讲究到礼仪规范,桩桩件件,细致入微。
没多会儿,进入大殿的文武官员愈发多了起来。
众人依照官阶品级,各自站定在大殿的左右两侧。
文官们身着绣着禽鸟图案的官服,神色或沉稳、或兴奋;武将们身姿挺拔。
魏忠贤身为东厂提督,权倾朝野,自是站到了龙椅的右侧,那是距离皇帝极近的位置,彰显着他的尊崇地位。
而江宁,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执掌天子亲军,隶属武将阵营。
他在五军都督府的一众官员身后,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
江宁站在大殿之中,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官员队列,竟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打头的是孙承宗,这位老臣德高望重,向来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袁可立身姿笔挺,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
再看过去,还有不久前刚投靠自己的小弟薛国观,此刻正微微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目光继续游移,江宁看到了李三才,一瞧见他,江宁就想起那三千两银子的事儿,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一旁的赵南星、钱兼益也在列,几人都是朝中颇有影响力的人物。
江宁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搜寻几遍,却始终不见杨涟和左光斗的身影。
他心中了然,看来李若琏的计划已然成功。
这两个东林党的得力干将、冲锋在前的急先锋,今日怕是要“旷工”了。
江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有趣的念头:也不知道皇帝得知他俩没来,会不会扣他们的工资。
就在江宁思绪飘飞、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龙椅旁边的老魏同志,扯着那尖锐又响亮的嗓子喊了起来:“皇上驾到,百官跪迎!”
声音在大殿内来回激荡。
紧接着,只见朱由校身着明黄色龙袍,身姿挺拔,昂首阔步地走来,稳稳坐上龙椅。
刹那间,所有文武官员整齐划一地躬身下拜,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耳欲聋,仿若要冲破大殿的穹顶。
江宁也赶忙随着众人一同跪下,动作丝毫不含糊。
没一会儿,老魏那独特的嗓音再度响起:“皇上有旨,众卿平身。”
听到这话,众官员纷纷起身,整理好官袍,恭敬地望向龙椅上的陛下 。
这时,老魏提高音量喊道:“皇上有旨,有事启奏!” 话音刚落,只见文官队列中“唰”地冲出几名官员。
为首的官员一脸严肃,高声说道:“启禀陛下,臣要弹劾户部尚书李三才、吏部尚书赵南星以及礼部右侍郎钱谦益!”
听到这儿,江宁心里顿时明白,这几位是自己的队友啊。
只见龙椅上的朱由校微微点了点头,魏忠贤立刻接话:“准奏!”
为首的官员便开始滔滔不绝地细数几人的罪状。
江宁听了好一会儿,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老魏这是把东林党大佬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全给抖搂出来了。
就在这名官员刚把话说完,一旁又有几名官员急急忙忙跳出来,急切说道:“陛下,顾秉谦这是在冤枉李大人、赵大人以及钱侍郎啊!”
紧接着,两拨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互不相让。
江宁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百无聊赖。他心中暗自感慨,堂堂大明朝堂,平日里看着庄严肃穆,没想到吵起架来竟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
江宁听着双方扯皮,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心里直犯嘀咕:“这都扯了半天,没一句有用的。”
再看龙椅上的朱由校,目光平静如水,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过了一会儿,朱由校微微朝魏忠贤使了个眼色。
魏忠贤立刻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喊道:“肃静!”
刹那间,众人闭嘴,大殿里安静下来。
朱由校缓缓开口,问道:“顾秉谦,你弹劾这几位大人,可有确凿实证?”
顾秉谦赶忙从怀里掏出奏折,高高举过头顶。
魏忠贤一路小跑到跟前,将奏折拿过来,呈给朱由校。
此时,几位东林大佬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像被乌云笼罩,他们恶狠狠地盯着魏忠贤。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事儿背后肯定是魏忠贤在指使,若没他发话,他的那些手下哪敢如此冲锋陷阵。
朱由校接过奏折,认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时而面露愤怒之色,时而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到最后,朱由校“啪”的一下合上奏章,竟笑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在场所有人都搞懵了,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听朱由校笑着说道:“没想到堂堂大明朝的尚书、侍郎,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去喝花酒。
喝花酒也就罢了,居然还不给银子。
这事儿最后还是让锦衣卫指挥同知江宁给撞上了,最后还是江宁自掏腰包,拿出三千两银子,才把账结清。”
随后,朱由校龙颜大怒,厉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只见李三才站了出来,他冷冷地斜睨了站在身后的钱谦益一眼,仿佛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
开口说道:“启禀陛下,那日臣的确与几位同僚一同去饮酒,逛青楼之事属实,但这都是礼部右侍郎钱谦益大人私自做主安排的,臣对此并不知情。
吏部尚书赵南星大人可以为臣作证。”
紧接着,赵南星也站了出来,连忙附和道:“陛下,确实如此,都是钱谦益私自干的这些事,与臣和李三才大人毫无关系。”
此刻,钱谦益脸色惨白如纸,面如死灰。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被无情抛弃了,成了替罪羊。
朱由校大怒。开口说道“尔等身为朝廷栋梁,简直是丢尽了大明朝官员的脸面。
传旨,革除钱兼益礼部右侍郎这一官职。”
此言一出,钱谦益顿时瘫倒在地,一旁的官员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他心中一片凄凉,深知自己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这会儿,朝堂之上,东林党的官员们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杨林和左斗光这两位大佬的身影。
刹那间,一种不妙的情绪,在东林党官员们的心头弥漫开来 。
反观其他党派的官员,平日里被杨涟和左斗光这两个东林党的急先锋折腾得够呛,如今见他俩没出现,都暗暗松了口气。
眼见钱谦益已然被拿下,顾秉谦紧接着又开口道:“陛下,钱谦益固然罪有应得,但李三才和赵南星也绝不能轻易放过。”
还没等东林党官员们出声反驳,顾秉谦又掏出一本奏折,义正言辞道:“陛下,这里有他们违反朝廷律法的铁证,而且,他们宗族竟还私造钱币!”
听到“私造钱币”这几个字,在场所有官员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要知道,这可是株连满门的滔天大罪。
平日里官员们贪些银子,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但一旦牵扯到伪造钱币,那无疑是大祸临头,万劫不复。
就连赵南星和李三才也着实被这罪名吓了一跳。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赶忙大声喊冤:“陛下,冤枉啊!”
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平日里虽然没少干些违法乱纪、搜刮钱财的勾当,但私造钱币这种杀头大罪,他们确实毫不知情。
魏忠贤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路小跑到朱由校跟前,将奏折毕恭毕敬地呈上。
朱由校看完后,顿时龙颜大怒,猛地将奏折狠狠甩在地上,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看看!”
两人哆哆嗦嗦地捡起奏折查看,只看了一会儿,便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原来,虽然他们本人并未参与私造钱币,可自家亲属却打着他俩的名号,干起了这等勾当,而且不久前刚刚被东厂查获。
两人绝望之下,哭丧着脸说道:“陛下,臣管教家人不严,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但对于私造钱币一事,他们却绝口不提,只承认了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