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扶梯突然传来哭喊。压制场边缘处,一个呆滞的小女孩正抓着破败的泰迪熊往上爬。怪物十二对肋骨同时颤动,发出催魂的次声波。
小歌瞳孔骤缩,源质灌注双腿蹬裂地面,抢在骨刺暴雨降临前抱住女孩滚进珠宝柜台。
防弹玻璃在背后炸成晶尘,某种奢侈品项链上的晶石如银河倾泻在她们身上。怀中的孩子开始抽搐,鼻孔渗出红白色的液体——精神污染已突破临界值。
“坚持住。”小歌咬破舌尖,将蕴含源质的血珠渡入女孩唇间。抬头时看见怪物正用耻骨撕开消防栓,高压水柱与它的惨白骨骼交缠成一幅艳丽的画。
商场穹顶传来直升机轰鸣,但足够近了——老杨的玄焰在东南角闪过。小歌咧开染血的嘴角,将女孩塞进保险柜,转身扯断展柜的钢制支架。
“第二回合。”她甩了甩合金长棍,源质火焰顺着纹路攀爬成龙形。怪物腹腔突然喷出黄绿色浓雾,精神压制指数瞬间飙升。
源质屏障在颅骨内侧炸开蓝光,鼻腔涌出鲜血的温热让她保持清醒。但三十米外的情侣已然开始互挖眼珠,用带血的手指在对方脸上涂抹着,也许是在挣扎。
小歌踏碎满地的碎钻突进,火焰长棍与骨刃对撞出青紫色电弧。
当老杨的玄焰呼啸而至时,怪物正用盆骨卡住小歌的咽喉。光束在它太阳穴位置绽放的血花里,隐约露出半张人脸——是一个狰狞满脸恐惧的中年大叔。
老杨的玄焰划破商场穹顶,苍蓝色的火舌如同天罚般倾泻而下。小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腿发力蹬开怪物的钳制,后空翻落在十米外的自动扶梯上。
“地下停车场!”她朝老杨吼道,声音在玻璃碎裂的轰鸣中几不可闻。但多年的默契让老杨瞬间会意,他双手结印,玄焰在空中凝成一道火墙,将怪物逼向安全通道。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十二对肋骨疯狂震颤,精神压制指数再度飙升。小歌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她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同时扯下腕表砸向监控探头——不能让这玩意继续吸收普通人的恐惧。
“叮!”电梯门在负二层打开。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怪物的轮廓显得更加扭曲。它的脊椎骨节节爆响,尾椎分裂成三条骨鞭,抽打着水泥柱,碎石如雨点般坠落。
老杨的玄焰在掌心凝聚成剑,苍蓝色的火光映出他凝重的神色:“它的核心在第三节脊椎,但再生速度太快。“
“那就把它钉死在电梯井里。”小歌抹去嘴角的血迹,源质在体内奔涌。她一脚踹翻旁边的SUV,车身横飞出去,将怪物逼向电梯井方向。
怪物腹腔裂口突然喷出浓稠的黑雾,停车场瞬间陷入黑暗。小歌感觉有无数冰冷的手在撕扯她的意识,童年的噩梦如潮水般涌来——孤儿院的火海,同伴的惨叫,还有那永远无法触及的......
“小歌!”老杨的暴喝将她拉回现实。玄焰在空中炸开,驱散黑雾的瞬间,小歌看见怪物正用骨鞭缠住老杨的右臂,獠牙即将咬碎他的喉咙。
她暴喝一声,源质灌注双腿,地面在脚下龟裂。借着反冲力,她如炮弹般撞向怪物,双手死死扣住它的第三节脊椎。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骨鞭疯狂抽打她的后背,作战服瞬间被撕成碎片。
“现在!”小歌咬牙承受着剧痛,将怪物拖向电梯井。老杨会意,玄焰在空中凝成锁链,缠住怪物的四肢。两人合力,将挣扎的怪物推进电梯井。
“轰!”怪物重重砸在电梯井底部,水泥地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小歌翻身跃下,膝盖重重顶在怪物的脊椎上。她能感觉到掌下的骨节在疯狂蠕动,试图挣脱她的钳制。
老杨紧随其后,玄焰在电梯井内壁游走,形成一个封闭的火焰牢笼。温度急剧上升,空气扭曲变形。怪物的鳞片开始融化,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它的精神压制……”小歌感觉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出现重影。怪物的精神波动在狭小的空间内被放大数倍,即使是她这样的三境强者也难以承受。
老杨咬破手指,用鲜血在掌心画出一道符咒:“坚持住,我这就送它上路!”
“玄火为引,破妄焚真!”
玄焰骤然收缩,化作一道火柱贯穿怪物的脊椎。苍蓝色的火焰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都是被它吞噬的受害者。怪物发出最后的哀嚎,身体在高温中逐渐碳化。
小歌感觉掌下的挣扎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停止。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老杨收起玄焰,扶起她:“没事吧?”
“死不了。”她扯了扯嘴角,看向化为焦炭的怪物残骸,“就是那些无辜的人……”
老杨失笑,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小心!”
焦黑的残骸中,一节脊椎突然暴起,直刺小歌后心。千钧一发之际,老杨的玄焰化作盾牌挡在她身后。脊椎撞上火焰,发出“滋滋“的声响,最终化为灰烬。
“真是阴魂不散。”小歌心有余悸地站起身,“看来得让后勤部来彻底清理一下。”
两人走出电梯井,停车场已经恢复了供电。远处传来警笛声,特别行动队的后勤人员正在赶来。小歌看着满地狼藉,沉声说道:“数十条人命……这东西你的眼睛能看出来什么吗?”
老杨拍拍她的肩膀:“至少我们救下了那个小女孩,先回去和他们汇报一下吧。”
小歌望向安全通道,医护人员正抱着昏迷的女孩匆匆离去。她僵硬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出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