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斜了他一眼,“我凭什么帮你装逼?你别忘了,咱俩顶多算互帮互助,没什么实际的关系,你刚才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了?”
何树才不吃这个哑巴亏,本来还没怎么样呢段承寒那帮子狐朋狗友就把他当小情了,今晚他为了装逼在叶铭西面前吹他俩在搞事,那岂不是彻底把这个名头坐实了。
实打实的福利没吃到,白眼和蔑视没少挨。
虽然他是想和段承寒来点实际的小牵扯……但不代表要把自己陷入一个被动的境地……他可不想等段承寒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之后碰见认识的人看见他说:哦,这个何树啊,以前大学的时候被段承寒玩过。
那他真还不如再死一次来的干净……
除非段承寒真能弯。
再说,他搞的是纯直男但半推半就的人设,太顺从会有破绽的。
不能太如段承寒愿,不能顺着他,还得嫌弃他,抓一下,松一下。
比如刚洗完澡的时候他是脆弱无害小白花,柔柔弱弱的靠在段承寒怀里撒娇,现在的他就是欲擒故纵有性格有脾气的小野猫。
男人都是贱的,何树是男人他最清楚,他这样说话不仅不会惹怒段承寒,反而会激发出他更多逆反心理,让他感觉更有趣。
何树可是很傲娇很黑心的。
果不其然,段承寒爱死何树这个牙尖嘴利的劲儿了,嘴角上的笑可坏可坏,像那个村东头染黄毛的二流子,但他长得好看,笑的这么坏也感觉好帅啊。
一点也不猥琐。
他热乎乎的臂膀一下把何树捞怀里去了,黏糊的很,“你说我把你当什么?何树,好宝贝儿,我才发现你这么小,太瘦了,放我怀里正好。”
“……”
何树被搂的脸蛋红红,现在的天还不算特别凉快,两人抱的紧紧的,汗液融到一起都没人想开空调,这种暖烘烘的感觉真让人安心。
他把头靠在段承寒臌胀的胸肌上,闭上眼睛,凭着感觉攀到他锁骨上也啃了一口,不重,就轻轻的。
他给眼前这个男人打上了一层浅薄的烙印,这个烙印很浅,很透,像用肥皂水吹出来的七彩泡泡,绚丽而又易碎。
可至少现在,至少此刻,段承寒是属于何树的。
人这一辈子,有那么一瞬间就够了。
但他很贪心,他不要一瞬间,他想要好多好多个瞬间,想要几个月,几年……在段承寒大学毕业前……或者更早,在他正式谈恋爱前……把回忆捞够。
没人会知道他喜欢了段承寒很多年,连段承寒也不会知道。
就像现在,段承寒垂着眸子看他,眼睛里又是欲望,又有包容,他不懂这个浅浅的牙印里面包含了多么汹涌的感情,也不懂何树的牙齿在将要触碰到他肌肤的时候收了多少力道,他只是哑着嗓子说:“敢咬我……”
何树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懒地说:“你也咬我了,这个是还你的。”
“行……”段承寒声音哑哑的很好听,“何树。”
“嗯?”
“我觉得……要不咱俩在这里再住一晚……?”
何树睁开眼,一动都不动的盯着他看,看的段承寒十分心虚,下意识抿了一下嘴。
“主要是这都八点多了,奶奶不是睡得早吗……咱们一回去别给老人家吵醒了……”
装,接着装。
他知道段承寒在想什么。
这狗纯洁不过三秒又要搞事。
“好啊。”何树轻飘飘地说:“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明早回去。”
段承寒以为会拉扯的特别艰难,压根没想到何树一下就松口了,他眼睛亮起来,“你说真的?”
“真的啊。”何树伸手去摸刚才留在段承寒锁骨上的牙印:“我今晚和你一起睡,怎么样?”
段承寒咽了咽口水,“好……那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被扔在床铺角落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铃声十分之煞风景。
何树感觉自从他俩默认变成互帮互助小组成员之后他就没有这么欲求不满了,段承寒倒是像上了瘾一样。
比如这通煞风景的电话何树还没觉得怎么着,段承寒的脸却已经沉的滴水了,何树毫不怀疑要是叶铭西现在站在这个房间里他哥俩能在地上撕打一顿。
与此同时,套房最外面的大门也被敲响了,不是度假山庄的房间隔音不好,只是再好也顶不住他们在门外举着个喇叭喊。
叶铭西应该是把这个大八卦当笑话分享了,何树听见门外有那些二代的声音,只是稍微有点儿失真。
段承寒生气的撒开他,摁下接听键:“不是叶铭西你别给脸不要脸,给我把外面那群猴子撤了。”
“反正你俩都没吃饭,直接出来呗,什么都准备好了。”
“老子特么不吃,你没抽风吧今天?老子忙着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段承寒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句话是用在这儿的吗?
何树无语,对面的叶铭西也不正常,笑的像羊癫疯,其实何树早就怀疑他大脑有点儿问题了。
“婚个屁,老段你就作吧,现在说这话你看何树以后搭理你不,赶紧特么出来,就等着你们俩了。”
段承寒还想骂,何树听不下去了,直接把他的手机捂住,趴在他耳边说:“别和他掰扯了,去就去,咱俩今晚睡帐篷。”
段承寒这一瞬间思考了很多,他后知后觉又有点愣愣的说:“在帐篷里?”
何树挑眉,“怎么,你不想?”
那个一觉到天明的海岛游帐篷一直还压在何树心里呢……当时哪有这条件?段承寒跟个木头一样睡得死死的,现在不一样了,何树肯定,他不进帐篷段承寒都不带闭一下眼的。
“想。”段承寒的喉结不知道滚了多少圈,何树都怕那些口水把他呛死。
“不是,怎么没声了?喂?”手机那头的叶铭西不满的嚷嚷。
段承寒光想着晚上的帐篷大冒险了,那还有刚才一副气的吃人的样子,心情颇好的吩咐他:“我俩去,你安排人推上来一个轮椅,赶紧的,我俩要穿衣服了。”
叶铭西问:“好好的你要轮椅干什么?”
何树也很好奇。
就听段承寒用十分装逼的口吻说:“何树现在不方便走路,我不能累着他。”
何树:“……”
他只是骑马擦伤了大腿,怎么让段承寒说的好像他被爆菊了似的……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看那一朵朵~菊花爆满山~
何树被自己超脱凡人的联想能力给恶俗到了。
叶铭西显然也明白了,骂了一声操就撂了电话,就留段承寒在那里自己美滋滋的。
“我什么时候残成需要坐轮椅了段承寒?”
不知不觉,段承寒一听何树叫他全名竟然有一种被暴怒中的老婆管的一哆嗦的感觉。
他理不直气也壮:“……你腿都这样了难不成想让我像把你扛回来一样再扛下去啊?”
“你要不嫌丢人我就扛。”
这种时候,段承寒丢失已久的智商竟然又上线了,他机智地拿捏了何树死要面子的心理,一句话就让何树没有任何办法反驳。
真行。
“……那我还是选轮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