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这件事情，方回只跟周潮升和孙健安说过，除了警方，其他人并不知情。
周潮升笑了笑：“那就好。”
一行人进了警局。
像往常一样，方回正要往会议室里走。
突然。
周潮升拦住方回。
“走吧。”
“......去哪儿？”方回愣了一下。
张静怡站在一旁，还穿着婚礼时的洁白婚纱，闻言，目光在方回和周潮升身上打转。
周潮升叹了口气：“审讯室。”
“什么？”
方回皱眉。
身旁两个警员对视一眼，顿时上前握住方回的手腕，呈羁押状推着他往前走。
方回皱着眉回头，向周潮升的方向张望：“你什么意思！”
他大喊。
周潮升只是低着头叹气。
进了审讯室，方回被按到椅子上，一旁的警员扣下隔板，另一位警员把方回的手锁到隔板上。
砰！
方回重重往上一抬，带着整个审讯椅发出一声巨响。
“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抓我？”
“......”
警员漠视，退至门口。
见到这两人的动作，方回才彻底的相信，自己是真的要被抓起来审问了。
可是理由呢？
就因为婚礼上出现的录音？
但这段出自窃听器的录音，是提前跟周潮升商量好的计划啊。
这时，门开。
周潮升眼眶红红的走了进来。
像是刚刚哭过，那两位警员见状，都上前来安慰他。
“我没事。”
周潮升深吸一口气，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质问方回：“想不到真的是你杀了周兰！”
“方回。”
“你太让我失望了！”
“......”
哈？
方回气笑，一阵无语：“周潮升，你什么意思？你双重人格？这是要做什么？”
“还在狡辩。”周潮升怒喊，“所有人都听到那段录音了，你还是死不承认吗？”
方回挑起眉尖：“那段录音是跟你商量之后，我和张静怡故意演的一场戏！”
“跟我商量？”周潮升苦笑着摇头，“方回，为了给自己开脱，你连这样的理由都编得出来了是吗？”
“编？”方回气得笑了声，“所以你现在是……”
周潮升抬眉。
“硬往我头上安插罪名了？”方回不敢相信，连连摇头，“认识二十年，然后你告诉我，你是这样的一个警察？”
“我最后的就是认识了你二十年！”周潮升情绪激动，“认识了一个杀人犯，和一个杀人犯认识二十年！”
方回咧开嘴：“行，真行。”
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感慨，自嘲一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能这样？”
“交代你的犯罪事实。”周潮升逼近。
方回动了下，挺直腰背，冷冷盯着周潮升：“我没杀周兰，不存在犯罪事实。”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周潮升讥讽，“在你的婚礼现场，那段突然出现的录音，还不能证明你杀了人吗？”
方回讥笑：“这段录音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不清楚？”
“录音中，你说‘你杀了周兰要自首’，张静怡说‘警方没有证据’，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周潮升逼问。
方回扯下嘴角，保持沉默。
“事已确凿，你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周潮升靠近，贴着方回，声音低沉，“交代吧，还能……宽大处理。”
他尾音一扬，笑了起来。
“有意思吗？”方回仍是讥笑，“话里话外都告诉我，我没办法再跟你斗了？”
可这件事。
窃听器录音的事。
除了周潮升，方回还跟孙健安提过一次。
并非是没有翻身之力。
“我只是很好奇。”方回顿了顿，盯着近在咫尺的周潮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认定我杀了周兰，但又没有证据，所以要趁这个机会把我按死，当作你升官发财的筹码吗？”
方回说着，歪了歪脖子：“到时候在所有人眼里，我是杀人犯，而你周潮升，是个了结悬案的大英雄？是这样吗？”
“......”
周潮升阴沉着脸起身，对门口的一位警员说：“去档案室，把周兰的骨灰、检验报告和现场分析拿来。”
他转头，直面方回：“本想给你争取个减刑的机会，没想到你这么死性不改！”
警员出门。
方回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周兰的骨灰？
警方，已经找到周兰的骨灰了？
方回抿抿嘴，皱起眉：“不可能，周兰根本没死，她要跟着李明外逃出国。”
周潮升叹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闭着眼不再说话。
片刻。
刚刚出去的警员，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他拆开袋子，放到周潮升面前：“队长，全部带来了。”
“嗯。”
周潮升睁开眼睛，在档案袋里抽出来一个透明小袋子，还有一张印满了字的A4纸。
透明袋子里，装着一撮骨灰。
周潮升起身，把这两样东西，依次放到方回面前的隔板上。
“自己看。”
“......”
方回扫了一眼，见纸上的内容，无非在表达，骨灰是周兰的，而案发现场有周兰的血迹，以及两个人的脚印。
周潮升微微抬着眉毛：“怎么样，还有话说吗？”
方回沉默。
“我给你念一下哈。”周潮升拿起A4纸，用力在其中一行点了一下：“经分析，现场有两处不同的脚印，一处36码，与周兰一致，另一处42码！”
“方回。”
“42码的脚，会是谁留下的呢？”
“方回，好难猜啊。”
“来，你自己说。”周潮升抓住方回的头发，把A4纸怼他回脸上，“你说这42码的脚是谁的！”
A4纸下，方回嘴角一点点的上扬。
“周警官。”
“我没告诉过你。”
“我一直穿44码的鞋吗？”
“......”
“什么？”
周潮升愣住，拿开A4纸，见到的是方回疯狂上扬的嘴角。
方回半靠在审讯椅的靠背上，压低声音，一句一顿：“所以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聊聊，那段窃听器录音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