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这是什么？”
方回从曾敏手里接过报纸，不等她回答，已翻开端详。
只看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脸上神色便也满是震惊。
“这......这是......”
方回张了张嘴，猛地看向曾敏。
曾敏沉默片刻，朝着他点了点头：“没错，这张报纸上的内容，全部是真实的。所以我才会问你，见没见过返老还童的人。”
“可这......”方回颤抖着吸了口气，余光看到曾敏端起杯子要喝水，猛地起身，“别喝！”
“啊？”
曾敏愣了愣，目光从方回脸上，一点点挪到手里的杯子上。
突然。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尖叫一声，乍然丢开手中的玻璃杯。
“啪！”
杯子落地，摔得粉碎。
曾敏瞪大眼睛，颤抖的呼吸都不顺畅，一边退后一边指着方回质问：“你……你在我水里加东西了？难道你和钱树……”
“你说报纸上的内容都是真的？”方回突然向前，逼近到她面前。
她又尖叫一声，退至墙边的角落里，呆滞片刻，从挎包中掏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眼神惊恐的盯着方回。
“警告你，你别过来！”
“我......”
方回看着如惊弓之鸟般的曾敏，终于在百般震惊中抓住一丝丝理智，勉强冷静了下。
深深吸了几口气，他小声问曾敏：“报纸上的内容都是真的？”
“你在我水里下药，你和钱树明是一伙的！？”曾敏反问，眼眶通红。
“我......”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方回沉默着，仰头看了眼包厢的吊灯，随后摇了摇头。
“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最多算合作关系，在你杯子里下药，是为了在他那儿得知一些事情……”他顿了下，问，“你能先把刀收起来吗？”
“然后等着被你们侵犯是吗！”曾敏几乎要失控。
“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提醒你水里有药？”方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和缓，慢慢的说，“放心，有了你给的这份报纸，足以让我和钱树明决裂。”
曾敏瑟缩在角落里，沉思着，片刻后擦去眼泪，并收起水果刀。
方回松了口气，拿起报纸问：“这份报纸上写着【钱树明出生于1960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在1960年出生，那今年最少都该55岁了。”
“可我记得......”
“他今年才32岁吧？”
曾敏给的这份报纸，是一份10年前的报纸，当时的记者，采访了医学界的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钱树明。
但当时接受采访的钱树明，已有45岁，且与如今的钱树明，长相完全不同。
方回皱着眉，耐心追问曾敏：“这份报纸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上面出现的钱树明，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钱树明吗？”
“......”
“是。”曾敏点了下头。
“可他们年龄并不相符，长相也完全不同。”方回继续追问。
曾敏摇摇头，说：“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见过返老还童的人。”
“所以”，方回皱起眉，“你也不确定，这个人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曾敏还是摇头，却言之凿凿：“我确定，就是他，绝对是！”
话落，包厢中陷入沉默。
对上方回疑惑的目光，曾敏补充道：“因为这一份10年前的报纸，是我在钱树明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的。”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方回说，“或许钱树明是偶然得到这张报纸，见上面被采访的人与他同名，便收藏了起来？”
曾敏垂下眼，说：“钱树明的抽屉里，被他挖出一个暗格，这份报纸藏在暗格里，上面还压着一大堆文件，如果只是收藏，需要这么谨慎吗？”
“若他真的谨慎，就应该烧了这张报纸！”方回感觉这里面逻辑不同。
曾敏摇摇头，解释道：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毁了这份报纸？难道不怕有一天会暴露吗？”
“他说，他怕暴露。”
“但他更喜欢‘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
“只有每天悄悄的拿出这份报纸看一眼，才能切实的感觉到，自己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
说到这儿，曾敏嗤笑一声：“自视清高的狗而已。”
方回琢磨着她的话，这么来看的话，倒是也合乎逻辑了。
毕竟钱树明这个人，确实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有点疯。
方回皱了皱眉，又问：“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在骗你？”
“刚开始我也不太信，可是……”曾敏声音一顿，表情古怪起来，“我得到这张报纸后，第一时间在网上搜了‘钱树明’这个名字，结果看到……”
“这份报纸上的钱树明，在10年前便因为不明原因去世了。”
“而我又拜托一位学长打听过，咱们学校的钱树明恰好是10年前出现的。”
“时间线完全重合。”
“那个钱树明死了没几个月，咱们认识的这个钱树明就出现了。”
曾敏坐回座位上，问方回：“而且，你从来都没听说过吗？”
方回诧异：“听说什么？”
“钱树明啊。”曾敏说，“好多老资历的教授，都知道钱树明学历不高，但他第一次来北大面试，就成了这里的老师。”
“方回，这里可是北大。”
“这里的老师，怎么会录用一个学历不高的人？”
曾敏耸了耸肩，说：“所以大家都在传，钱树明是靠走后面进的学校。”
“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
“我看到了这份报纸。”
“我敢确定。”
“报纸上这位在医学界里举足轻重的钱树明，就是我们都认识的这个，学历不高，却能轻松进入医学院工作的钱树明。”
“因为他懂医术。”曾敏顿了下，压低声音，“所以他才能胜任在医学院的工作！”
“......”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
方回皱着眉，微微侧过头盯着报纸，片刻，目光挪到曾敏脸上。
“所以，钱树明返老还童的秘密是……？”
“换脑。”曾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