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在我们的婚礼上，晓英你会比现在那位新娘还要美得多。”
这人真是的！跑来参加别人的婚礼，居然还说这种话！
林晓英用力地掐了一下杨帆的腰，可他那结实的身体就跟石头似的，一动不动。
林晓英瞥了他一眼，正紧紧攥着手指，杨帆却轻轻握住她的手，慢慢将她的手指展开。
“别太担心别人听到我的话，现在新娘的入场音乐正响着呢。”
他说得没错。宴会厅里，激昂的咏叹调四处回荡，他俩小声说的话根本传不出去。
可林晓英还是觉得有点害羞，悄悄想把手抽回来。
然而，杨帆哪能让她得逞。
“没事的，现在这里的主角是前面那位新娘，没人会注意我们。”
被握住的手很快被塞进桌下。
不过，把动作藏在桌下，这也算是这个男人独有的体贴吧。
林晓英的心怦怦直跳，嘴巴也干得厉害。
她早就慌了神，这时，杨帆又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我都快等不及看你穿上婚纱的样子了，想得我都快疯了。”
这股炽热的情感，和这神圣的婚礼仪式格格不入，感觉有点不正经。
林晓英觉得自己像个不正经的人，在这大家都欢笑的婚礼现场，她独自羞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婚礼中的小无聊与小甜蜜
…… 好无聊啊。本不该在别人的婚礼上有这种想法，可实在没办法。主婚台上，某大学的校长兼博士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人生大道理，这讲话也太长了。这大概是他一生经验的总结，肯定是些好话，只可惜，林晓英一点都听不进去。
“困了？” 杨帆轻声问。
林晓英紧紧咬住嘴唇。他干嘛非得这么说呀？
这么一提醒，感觉大家都在认真听，就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你就自在地吃，我敢说，大家表面上装着在听，其实心里和晓英你想法一样。”
“不会吧。”
“你知道装样子久了，最常有的感觉是什么吗？就是假装不在乎，假装心情不差，假装不累。”
杨帆故意在话尾加重语气，还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调侃。
林晓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噗，不，是好多了。她不知不觉都快笑出声了。
也许是主婚人实在太无聊了吧，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却让她觉得无比有趣，就像在干巴巴的嘴里滴进了一滴甘甜的水。
可不行，得忍住。林晓英拼命憋着笑，杨帆却斜眼看向她，眼睛眯成一条缝。
“哎呀！杨帆，你现在得专心看婚礼！”
“不要，我困了。”
哎哟，这个讨厌的家伙！林晓英微微皱起眉头，杨帆却故意扬起嘴角。
“就算是这么无聊的时候，只要看着你，我就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可还是得……”
“晓英你也看着我，这样就不会困了。”
林晓英实在招架不住。他那轻声细语太甜了，轮廓分明的脸又那么有魅力。
最后，林晓英还是照他说的，和他对视起来。仔细一看，这家伙眼睫毛还挺长，皮肤也很光滑。所以每次接吻的时候，感觉才那么好。
不过触感最好的，还得是他的嘴唇。乍一看，他的眼神有些犀利，可这么安静地低垂着眼眸，又营造出一种温柔的氛围。
这么帅气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林晓英觉得太不真实了。
“…… 在此，祝福这对新人以全新的姿态迈出婚姻的第一步，我的致辞到此结束。”
咦？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不知不觉间，无聊的主婚人终于讲完了。
林晓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杨帆紧紧握住她的手，又小声说：
“你看，大家都松了口气吧。”
他这话虽然有点调皮，却是事实。那些看似全程专注的宾客们，脸上渐渐露出轻松愉悦的神情。
就连主持人，也在为这冗长的演讲终于结束而感到庆幸，开始感谢主婚人。
接下来是献歌环节。让人意外的是，上台的竟是一位以情歌闻名的歌手。
“你认识他吗？”
“只要花钱，谁都能认识。”
不是，虽然因为歌声，不用担心悄悄话被听到，但这么直白地说，也太……
林晓英努力笑着，掩饰对他这话背后无礼的尴尬，这时，杨帆凑过来问：
“我们婚礼上也来这么一出，你想吗？”
“一点都不想。”
“嗯，看来你不喜欢这样。” 叮！就像有提示音响起一样，杨帆好像接收到了信息。
林晓英理解他。一直以来，杨帆很少在周围的社交场合露面，这次来参加婚礼，目的就是收集信息。而且他也很会隐藏自己的心思，这也没什么不好，没必要苛责。
正想着，着名歌手的演唱结束了，紧接着，一位世界闻名的新世纪钢琴家的演奏也落下帷幕。
之后，新郎新娘郑重地向双方父母行礼，在优雅的氛围中，最后一个仪式 —— 退场开始了。
他们拖着闪闪发光的婚纱，缓缓前行，仿佛前方只有幸福在等待着他们。
整个流程都透着婚礼该有的正统与庄重。正式仪式结束的那一刻，穿着宴会厅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走进来，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上菜，摆上清淡的沙拉。这时，林晓英才意识到，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餐具，可不是用来装点气氛的，而是真的要使用。
就在这如同贵族盛宴般的氛围展开时，旁边座位上的一对老夫妇小声议论起来。
“哎呀，这宴会厅看来没怎么用心啊，马上就要拍照了……” 啊，这也不行吗？
真难伺候。
面对这尖锐的指责，附近工作的工作人员脸色变得煞白，得知消息的负责人赶紧跑来道歉。
“因为下一场婚礼时间紧迫，所以才这样安排，实在抱歉。”
“啊！这样啊，知道了。”
优雅微笑着的老妇人眼神变得冷漠。其实这又不是工作人员的错，真正的问题难道不是那个滔滔不绝讲人生大道理的主婚人吗？
因为他，工作人员陷入困境，老妇人却像看为了在别人婚礼上赚钱不择手段的市井小人一样看着他们。
从她那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就能感受到这种情绪。
那明显是在轻视的目光，林晓英觉得很不舒服。
“晓英，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出面说句话。”
“…… 你就安静待着吧。” 林晓英安抚着像要为主子打抱不平的恋人，心想，在这种氛围下，连叹气都得小心翼翼，这饭还能好好吃吗？
感觉稍微出点差错，就要被人盯着数落。可偏偏肚子又饿得咕咕叫，真是尴尬。
林晓英正犹豫着要不要拿起勺子，杨帆在她耳边说：
“跟着我做就行。” 他慢慢开始用餐，一举一动都完美符合礼仪规范，从刀叉的使用到摆放空盘子的过程，简直就像教科书一样。
虽然有那么多餐具和餐巾要摆弄，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也确实美味，但林晓英却一点都没觉得享受。
最后，两人还没看完第二部分的活动，就离开了宴会厅。
婚礼后的小逃离与小确幸
离开宴会厅后，车开了一段路，杨帆突然问道：“看来这婚礼不怎么样啊。”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是机器在机械地打分。
想到这对新人的婚礼就像被当作一种宣传资料来对待，林晓英在心里默默为他们感到抱歉。
“啊，不是的，还是很有收获的。”
“是吗？能有参考价值就好。” 之后，车里陷入沉默，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
在这毫无缘由开始的沉默中，林晓英心里乱糟糟的。这场婚礼难道不漂亮、不华丽吗？新娘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仪式流程也很完美，整个场地像宫殿一样，丰盛的宴席更是高贵优雅，任谁都会向往。
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人感觉不自在。原因就在于那独特的氛围。坐久了，自然就察觉到，那些看似端庄的宾客们，都带着挑剔的神情在评判一切。
宴会厅够不够高级，新人与伴郎伴娘的着装是否得体，鲜花装饰是不是过时了，餐桌上的餐具是不是太土气等等。居然有这么多细节可以挑刺，林晓英真的很惊讶。
到后来，她甚至觉得，杨帆一开始表现出的那种无礼反倒更好。这么一群人当宾客，能办一场不被挑刺的婚礼吗？越想越觉得要操心的地方太多了，她甚至怀疑，要是自己成为婚礼主角，还能不能享受这个过程。
“那些人当时那样打量我……” 林晓英心情糟透了。
在那些苛刻的人眼里，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怎么想都觉得不会好到哪儿去。那些没来得及完全咽下的苦涩情绪，让她的表情都变得僵硬了。
“我们去玩吧。” 原本朝着滨河湾行驶的车，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高速公路开去。
面对这毫无计划、突如其来的变化，林晓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去哪儿？”
“不是说在崇明有一家卖好吃的蛋挞和饮料的咖啡馆吗？还说能看到很美的海景，我突然想去看看了。”
看着杨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林晓英忍不住笑了。
他居然还记得啊？那好像是十几天前随口说过的话吧。谢谢他还记得。
不过，真要这么做，还是有点问题的。
“可是时间……”
“担心什么？今天是周六。” 看来他是打算来个两天一夜的旅行。
这人还真是冲动。不过…… 林晓英并不讨厌。
“你可别为了陪我玩，把工作都丢一边了。”
“哎呀，不会啦。” 抱歉，这是假话。尽管林晓英已经尽量减少工作量，但她手头的事情还是很多，原本这个周末也打算工作的。
杨帆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皱起眉头。
“啧！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提醒，你都不打算休息……”
“嘿嘿，不好意思啦。” 林晓英尴尬地笑了笑，想起以前两人的情况正好相反。
那时杨帆总是忙于工作，自己还常常提议出去走走，好让他休息休息，生怕他累坏了身体。
现在能被他这样关心，感觉还挺不错。
“去的路上，我们在服务区吃点东西吧。宴会厅里虽然有不少吃的，但气氛太压抑，感觉什么都没吃进去。” 杨帆总是能说出林晓英心里想说的话，就好像他比林晓英自己还渴望这些。
对他这种独特的体贴方式，林晓英不禁笑了起来。
“好啊。”
咖啡馆的饼干和饮料，味道并没有外观看起来那么惊艳，但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却格外特别。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一间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大海的民宿里，看着海面上闪烁的渔火，一起开心地泡在浴缸里，笑声不断。
下一个周末。又来到了另一个婚礼现场。
杨帆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呀？”
在他的认知里，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