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几天就过去了,周末悄然来临。
以往到了周末,这两人早就欢欢喜喜出门溜达去了,可今儿个,他们却在玄关前,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林晓英身着一身简约舒适的日常便装,自在又随性。
而杨帆呢,把那三件套的正装穿得一丝不苟,浑身透着股拘谨。一个站在屋内,一个立在门外,气氛微妙得很。
“那我走啦。” 杨帆这话已经是第三遍说了,瞧他那模样,今天要去的地方,他打心底里不太乐意去。
“嗯呐,早点回来哈。” 林晓英笑容灿烂,不厌其烦地回应着,眼神里满是关切。
“……” 杨帆闷着头,也不知道在想啥,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愣是一声不吭。
林晓英瞧着这气氛越来越尴尬,心里一急,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要不…… 我陪你一块儿去?” 说实话,她也不是没琢磨过这主意。
就怕他一个人去,到时候情绪一上来,场面失控,那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可杨帆一听,脸上立马露出嫌弃的神色:“拉倒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得人陪着。”
“…… 也是哈。” 林晓英心里想着,是啊,虽说这人有时候行事像个孩子,但总归不是真小孩了,肯定能把事儿办好。她努力这么安慰自己,可在玄关站了好一会儿,正走神呢,兜里的手机冷不丁震动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咦?博文哥?” 看到来电显示,林晓英满是意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下意识地瞥了眼满脸不爽的杨帆。
电话刚接通,梁博文那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晓英啊,我这会儿在地下停车场呢,杨帆那小子在睡觉呢?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手机关机了,我咋都联系不上他……”
啥?关机了?可今天杨帆不是说好了要去见他爸吗?梁博文哥咋还跑到地下停车场,急得不行呢?
“杨帆,难不成……” 林晓英刚开口,话还没说完。
“我走了。” 杨帆那家伙,刚刚还嘴硬说自己不是小孩,不需要人照顾,这会儿却像个赌气的孩子,嘴里嘟囔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他能顺顺利利把事儿办完吗?林晓英心里 “咯噔” 一下,涌起一股担忧,只能强忍着,憋了回去。
等待与不安
咕噜咕噜,锅里的汤汁欢快地翻滚着,香甜中带着丝丝辣味,慢慢渗进鲜嫩的鸡肉和水灵的蔬菜里。
电压力锅刚刚还在呼呼冒蒸汽,这会儿也预示着饭菜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林晓英把换气扇开到最大,随后拿出了木耳和蔬菜。
“他和他爸爸应该聊得挺顺利吧?” 大概一个半小时前,杨帆给她发了条消息,说已经到他爸爸家了。
到现在都没再有别的消息,估摸着还在热火朝天地聊天呢。
这是好事啊,要是两人性格不合,吵起来了,那肯定早闹得动静不小了。
看来事情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 解决了这个问题,咱们俩的事儿才能往前推进,我是这么想的。
林晓英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为了推动杨帆向前,说过的那些话,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出发点是好的,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和他的期待,并不完全合拍。
“…… 咱们面前,说不定是个岔路口呢。” 杨帆住院的时候,林晓英就这么琢磨过。
她想着,得让自己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之后,两人就该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轨迹。
就算心里老大不情愿,也得这么做。
毕竟,因为遇到自己这个 “倒霉蛋”,杨帆差点连命都没了。
没错,在他们的关系里,幸运似乎总是单方面地偏向一方。
—— 咱注定要失去重要的人!赵大哲留下的这句话,像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死死地压在林晓英的心头。
心理咨询师劝她别被这话影响,可她心里那种越来越灰暗的感觉,咋也驱散不了。
毕竟经历过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更糟心的是,那些痛苦的事儿,每次都在本该幸福的时刻冒出来捣乱。
20 岁生日那天,父母突然遭遇意外,就这么撇下她走了;好不容易生活稳定下来,重逢的最要好的朋友,不知咋的,看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还和以前跟她关系不错的男生好上了
;第一次参加公开设计比赛,作品被认可,还当上了广告模特,正为自己的改变开心得不行呢,结果呢?遭遇绑架,甚至差点失去心爱的人,这些事儿,她咋都忘不了。
这一切,就像一个个警告,仿佛在说,她不该拥有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得付出代价。
一次次陷入最糟糕的状况,就算之前都挺过来了,可一想到下次还不知道会发生啥,林晓英就害怕得不行。
“哔 ——,哔 ——” 提前设定好的闹钟响了,提醒她饭菜已经做好。
正好,电压力锅也完成了烹饪。林晓英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对着饭菜直发愣。
“没胃口。” 怪了,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啊,肉、蔬菜、面,都吸饱了调料,可她却像味觉失灵了一样,啥味道都尝不出来。
仔细一琢磨,原因很快就找到了。
“因为就我一个人啊。” 是啊,说起来挺荒唐,就因为是一个人吃饭,她就没了胃口。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独自生活了五年,感觉都快麻木了,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就变得这么脆弱。
得振作起来,不管咋样,都得吃点东西。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又得一个人面对这些了,现在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嗒嗒,嗒嗒。空荡荡的餐桌前,只有勺子和碗碰撞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让林晓英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凄凉。
“嗡嗡 ——” 电梯运行的声音传来,林晓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看来是杨帆回来了。现在几点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了。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景色,她才意识到,一天就这么快过去了。
杨帆和他爸爸的谈话顺不顺利呢?之前他发消息说马上回来,可从那消息里,根本瞧不出他啥情绪。
这样可不行,得开开心心地迎接他呀。
她赶紧打开屋里的灯,往玄关走去。仿佛是算好了时间,她刚到,电梯门就开了。
一定要笑得灿烂、开心点,这才是迎接他该有的样子。
“杨帆,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 杨帆语气平淡,看上去心情倒也没多糟糕。这算是好事吧?要不,问问具体情况?
“咋样,聊得咋样啊?”
“就…… 聊了不少事儿。” 他只简单回了一句,不过倒也是实话。
杨帆和他爸爸在一起的时间,估摸有四个多小时呢。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把他们疏远这么久的那些事儿,互相倾诉一番了吧。多半是这样。
“你还讨厌你爸爸不?” 林晓英问道。
杨帆像是叹了口气,低声嘟囔着:“…… 还是有点膈应。” 他微微皱着眉头,脸颊紧绷着,显得有些烦躁。
紧接着,他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抱怨起来:“他要是能早点把实情告诉我就好了,非得一个人扛着,扛一辈子,这不是犯傻嘛。”
听到他这满是遗憾的抱怨,林晓英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终于知道真相了。
谢天谢地,最艰难的那道坎儿,总算是跨过去了。
“唉,你爸爸也真是个死脑筋。”
杨帆双手捂住脸,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疲惫、愧疚、后悔的情绪,仿佛要把他淹没。
林晓英看着他蜷缩的背影,心疼地轻轻拍了拍。
“他肯定是觉得,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路。”
“我也不否认,要是我在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了所有真相,估计根本扛不住。” 杨帆脚步有些踉跄,朝客厅走去。
他那高大的身躯,像散了架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声音低沉地喃喃自语:“可即便如此,让他独自痛苦了二十年,还是太过了。”
“这点我也特赞同。” 林晓英附和道。
听到她的回应,杨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今天这事儿,似乎让他心里积压已久的那块大石头,稍稍松动了一些。
“晓英。” 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嗯?” 林晓英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啥。
只见杨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我…… 能抱你一下不?”
这问题来得突然,可仔细想想,又好像没那么突兀。在他怀里入睡的次数多得数都数不清,可清醒的时候,这么亲密的举动,还真是少见。
“…… 行啊。” 林晓英轻声应允。
得到她的允许,杨帆那粗壮的手臂缓缓伸过来,将她轻轻搂住。
透过西装外套,传来他温暖的体温,还有那轻柔的呼吸。
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到林晓英的脸颊上。
“呼…… 好多了。” 杨帆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放松了下来。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变得又大又沉,几乎要压下来。
但林晓英心里却暗自欢喜,因为她知道,他这是在依赖自己。
“你累坏了吧?” 林晓英轻声问道。
“是啊,心里乱成一锅粥了…… 又生气,又愧疚,想说点啥,又觉得别扭。”
“聊了这么久,可真不容易。”
“我主要是听他说。”
“没事儿,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 大概吧,我也盼着能这样。”
这下林晓英放心了。最大的误会解开了,杨帆和他爸爸很快就能亲近起来,那些一直没愈合的伤口,也会慢慢好起来,曾经疏远的关系,终于要回到正轨了。
“你吃晚饭了没?”
“…… 我都没想过这事儿,晓英,你吃了没?”
“不知道为啥,我也没啥胃口。”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此刻,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安静又惬意的氛围。
杨帆目光平静地看着林晓英。
“晓英,我有个不太好意思的请求……”
“你说呗。”
“我想…… 不,我就想这么抱着你,多抱一会儿,行不?”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炽热。
那股炽热,让林晓英的脊背微微发麻。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 啊?”
“不行啊?” 他那恳切的眼神,让林晓英一时语塞,根本没法拒绝。
莫名地,一股羞涩涌上心头。林晓英被他温暖得发烫的怀抱包围,不由自主地把脸埋了进去。
“行啊……” 说着,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杨帆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炽热,和平常截然不同,让人心里直发慌。
他一把将林晓英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像整理衣物一样,轻轻抚过她的头发。
他的脸慢慢凑近,高挺的鼻子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轻轻蹭着,呼吸间,热气喷在她脸上。
他的指尖所到之处,目光触及之处,呼吸拂过之处,都让林晓英感到一阵灼热。
“啊……” 林晓英忍不住轻呼一声,肩膀微微颤抖。
他听到了吗?
肯定听到了吧。
她甚至希望,能有更亲密的接触,不隔着衣物,能真切地感受彼此。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脑袋一片空白,可遗憾的是,杨帆的手始终没有越过那条界限。
“…… 杨……帆。” 林晓英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听到她的声音,杨帆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低头看向她。
“…… 对不住,我失态了。” 不知为啥,他的脸上满是愧疚。原本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似乎要松开,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也出现了一丝缝隙。那瞬间,林晓英心里涌起一股失落。
在这股冲动之下,她一把抓住杨帆的领带,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尽管有些笨拙,但她把那压抑不住的情感,全都倾注在了这个吻里。
刹那间,强烈的情感如电流般划过。
杨帆的眼神瞬间被欲望点燃。
“…… 这可是你先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