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连串的照片里，她的目光朝着摄影师那边转过去，脸颊瞬间羞得绯红。他真想亲眼看看那红扑扑的脸蛋，也想瞧瞧她因为害羞，嘴角微微抿起，带着羞涩笑意的模样。
然而，此刻他正身处重要会议，根本走不开。
“叮铃铃。” 手机又震动了。发件人还是梁博文。
在好几张照片下面，出现了一条他不想看到的信息：「艾莱雅的总裁来了？」
这可恶的家伙！杨帆猛地站起身，冲出了会议室。
总裁满脸怒容地离开，会议室里剩下的人只能面面相觑，琢磨这次季产品销售策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
拍摄现场的突发状况
在杨帆从会议室冲出去的几个小时前，林晓英来到了一个大型摄影棚。
听说这里承办过好几次名人的结婚照拍摄，乍一看，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栋楼一共有四层，据说每层都有不同主题，甚至还有用于水下拍摄的泳池。
林晓英刚一进去，提前下来的梁博文就热情地迎接了她。他还是一如既往，穿着整洁的正装。
“快进来，没走多远吧？”
“还好，我是不是来晚了很久？”
“没有，咱们上去吧。”
林晓英跟着他，朝预订好的二楼走去。
这一层营造出宫廷宴会厅的氛围，像棋盘一样排列的格子瓷砖，每面墙都划分出不同区域，有窗户、阳台，还有放着香槟和小点心的桌子等元素。再往那边看，能看到好几套白色礼服和配饰，负责化妆、服装和发型的工作人员都坐在一旁。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不知为啥，工作人员们很快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就好像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梁博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是的，这位不是模特，是来看样的林晓英设计师。”
博文哥，不是这样啊，我是来看样品的呀。
“啊…… 设计师。”
“原来是设计师，我还以为又是模特呢。” 工作人员们又各自坐回简易椅子上，有的玩手机，有的聊起天来。
林晓英心里犯起嘀咕，觉得有点奇怪。预定的拍摄时间已经过了一会儿，可却完全没有要开始的迹象。要不稍微问一下？
毕竟这是公司业务，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称呼，问道：“梁秘书，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这个…… 模特联系不上，我们正在等。”
啊，难怪气氛是这样。可这情况也没个准信儿。林晓英百无聊赖地在摄影场地四处转转，看看这看看那，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在制作季产品设计方案时，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 —— 设计三组的经理，夏胜荷。
“梁秘书！”
“啊！夏经理，和模特联系上了吗？”
“这个…… 她从外地赶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啊！伤得严重吗？”
“刚刚醒过来…… 唉，虽说伤得不算太重，但医生说需要静养一周左右……”
啊？这事儿能好解决吗？感觉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对劲啊。
“这可麻烦了，摄影棚的预约好不容易才搞定……”
“没办法，刚刚问了摄影棚这边，说下次能预约上得一个月以后了。”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林晓英能感觉到，今天的拍摄怕是要泡汤了。她朝两人走过去。
“这事儿可真麻烦了。”
“咦？林设计师，您来啦？不好意思，我刚刚心烦意乱的，没注意到…… 诶？”
在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中，开心迎接林晓英的夏胜荷经理，突然双手抓住了林晓英的脸颊。
“抱歉，冒犯一下。” 接着，她凑近仔细端详林晓英的脸，还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腿，最后甚至猛地抱住林晓英，摸了摸她的腰和背。
“…… 啊？您，您这是干什么？”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状况，林晓英眼睛瞪得溜圆。
夏胜荷经理还没等林晓英反应过来，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地说：“梁秘书！我刚想到个好办法！”
等等，夏胜荷经理，这听起来可不太妙啊。
“什么办法？”
博文哥！赶紧拒绝啊！别听她的！
“干脆就用林设计师来拍广告照片吧！”
哎呀！果然是荒唐至极的提议！等等，这种时候该怎么应对来着？啊！对，先露出一副震惊到极点的表情，然后 ——
“…… 啊？” 林晓英立马做出听到这荒唐提议时，整个人懵掉的反应。很好，完美。可…… 博文哥的表情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这…… 好像可行啊。”
“博文哥…… 不！梁秘书！这怎么能行呢！”
哎呀！连博文哥都这样，这可怎么办啊？不该劝劝我吗？怎么还把我往一边拉啊？这奇怪的话题，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附和？
“夏经理，我先和林设计师聊几句。”
“好，我先去跟工作人员透个底。”
夏胜荷经理！停下！快停下！
“不要啊！我可没答应要做这事！”
“林设计师，不对，今天该叫您模特了？我们都准备好啦，您快去准备一下。”
完了，根本没人听我说话！梁博文拉着林晓英走到摄影场地的角落，开始劝说道：“晓英，要不就拍一次试试？”
“啊，不行啊，又不是谁都能当模特的…… 我就是来看看的呀。” 没错，林晓英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就只是看看样品。
要是知道得站在镜头前拍照，她绝对不会来。
看着林晓英又慌张又坚决拒绝的眼神，梁博文换了种方式劝说：“今天就算不拍，场地费也已经花出去了。要是能拍几张备用照片，以后的工作也能轻松些，你就帮个忙呗？”
听到会浪费钱，林晓英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人就是这样，很难改变，那些匮乏的经历会深深烙印在心底。哪怕不是自己直接遭受损失，曾经经历过困苦的人，本能上也会对此做出反应。
“…… 你是说备用照片？”
“对呀，有了这些照片，等模特来了，就能大大缩短工作时间，这样就不用一整天都包下这个摄影棚，重拍时间也能提前。”
这理由听起来还挺合理的。好像是这么回事，既然钱都要花出去了，确实做点什么留着更好。
林晓英自己的这套逻辑，在她的拒绝态度上打开了一丝缝隙。
“要是只是这样的话……”
“太感谢了，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咱们开始准备。” 梁博文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敲定下来，让林晓英没法反悔。
两人回到工作人员那边，没一会儿，梁博文就确认了各项准备事宜：“赶紧去做头发、化妆，没出汗吧？”
“啊？没，我打车来的，不热…… 拍备用照片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那当然，就算不是正式拍摄，为了确认灯光、背景这些，也得像实战一样准备，这样更稳妥。”
“啊……？” 等等！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我以为只是随便拍拍呢！博文哥！不，梁秘书！别回避我的视线 ——
“好，就这么说定了…… 夏胜荷经理！林设计师答应配合啦！”
“哎呀！”
“哇！模特小姐，真是太感谢您啦！快到这边来……” 夏胜荷经理一下子冲过来，像拽着什么似的，把林晓英拉到工作人员那里。
林晓英感觉自己好像被算计了，虽然还想反驳，但 ——
“那我先去拍些产品照片。” 梁博文拿着装着样品的购物袋，快速跑开了。
“咔嚓，咔嚓，砰，砰。” 相机和大型闪光灯开始嘈杂地响起来。就在这时，林晓英在里面专门隔出来的化妆区，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毛巾和浴袍。
“您简单洗漱一下，回来就开始化妆。”
“…… 好。”
完了，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就这么被 “浪费钱” 这句话给忽悠了，自己可真够傻的。林晓英一边懊悔，一边坐在椅子上，化妆师立马围了过来。
“哎呀，看看这妆多好上啊！”
可能是已经听过好几次类似的话，林晓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唯一在意的就是一件事，后续清理。
“结束后会帮我卸掉吧？”
她经常觉得，卸掉这些妆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尤其是现在要用的这些产品，都带着所谓化妆品的香味。所以肯定得卸掉啊……
“…… 不会不帮我卸吧？”
姐，你怎么光笑不回答我呀？
“您老说话，妆就花啦。”
虽然是大企业给的活儿，不好明说，但这就是拒绝吧？
林晓英能理解，这也正常，谁都不想做超出约定的额外工作。
更何况今天因为模特出了事，日程都耽搁了。考虑到这些特殊情况，林晓英只好按要求闭上了嘴。
安静下来后，就听到其他人凑过来讨论。
“本来要过来的模特肤色比这位白一点，所以我想把重点颜色换一下，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是负责化妆的工作人员。
“我觉得再鲜艳一点的颜色，会和这条蒂亚拉更搭。” 这应该是负责发型的。
“腰好细啊，您能站起来一下吗？哎呀，快看看，得提前把礼服改改。” 最后连负责服装的也来了。
在大家忙碌的身影中，林晓英默默地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妆快化好，头发也快弄完的时候，夏胜荷经理悄悄走了过来。
“林设计师。”
感觉不太妙啊…… 但还是得回应。
“…… 嗯，经理。”
拜托了，千万别再说奇怪的话了。您看到我恳切的眼神了吧？
“你现在超美的。”
“…… 谢谢。”
哎呀，突然夸我…… 这不会是免费的吧？
“既然都这样了，要不干脆就当这次广告的模特吧？”
“哈哈，当模特？”
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林晓英尽可能露出灿烂的笑容，果断拒绝：“我不想当。”
绝对不要！这也太尴尬了，说的什么话呀？还说我漂亮，不久前我还瘦得皮包骨头呢，您怎么就不记得了。
然而，夏胜荷经理是个热爱工作，又很有毅力的员工。
“林设计师，您就闭着眼尝试一次嘛，公司里员工或者助理在现场出道当模特的情况，也偶尔会有呀。”
“我还是不想。”
“说不定以后还能当演员，火遍大江南北呢，这都是机会呀。”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想。”
在夏胜荷经理单方面的劝说和林晓英坚决的拒绝中，两人的争论一直持续到林晓英换上修改好尺寸的礼服，拍摄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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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嘶 ——” 眼前猛地闪过一阵强光，亮得人眼直发晕。“刷刷刷，咔嚓！” 好几台相机接连不断地拍着照片。
这意外地…… “还挺有意思的？” 竟然是一段愉快的体验，之前抗拒拍摄的想法，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这次拍摄的主题是初入舞会、满心欢喜的少女，设定是她在某个地方有个心仪对象。
最终妥协的林晓英正根据氛围调整表情，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在她的妆容上又添了些色彩。
“砰！” “嘶 ——” 闪光灯再次亮起。“刷刷刷，咔嚓！” 相机又快速捕捉下她的模样。
夏胜荷经理提出要换个表情，摄影师则让她挺直腰板。看到拍出来的效果，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有趣，也很顺利。真的。
可问题是，旁边一直传来奇怪的声音。“咔嚓，咔嚓，咔嚓。” 这可不是真正相机快门开合的声音，实际上是和拍摄功能毫无关系的提示音，就好像有人在用手机偷拍，提醒她可能被偷拍了。
“…… 梁秘书？你在干什么呢？” 从刚才起，梁博文就一直在忙碌地走来走去，还举着手机。那股认真劲儿，看起来比摄影师还像摄影师。
“这是给公司汇报用的，记录广告拍摄的过程。”
啊，这样啊？林晓英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还想问点什么，这时 ——
“模特，没背景的照片先拍到这儿，麻烦您移步到阳台背景那边，换一下衣服。”
“啊，好的！” 拍摄现场紧张忙碌的氛围，没给她多余思考的时间。
算了，有什么问题之后再说吧。就在晓英这么想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传来。
“咦？这不是晓英吗？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这是怎么回事？肖凌峰居然出现在了贝拉美的广告拍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