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见，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几缕头发微微散落，就连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目光所及之处，匆忙的痕迹似乎都在诉说着刚刚的急切。
“噔噔，噔噔。” 皮鞋踩在大理石瓷砖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看着他迅速靠近的身影，林晓英竟觉得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在这似乎稍不注意就会出大事的氛围中，林晓英刚想挪动脚步，“嘿，等一下……”
“晓英，你就站着别动。” 肖凌峰原本触碰到她指尖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仿佛是要保护她免受什么危险的野兽侵袭一般。
“别碰我的人，滚远点。” 肖凌峰低声怒吼着，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面对如此凶狠的威胁，肖凌峰却只是轻笑着。
林晓英内心一惊，因为她第一次在他的笑容里，看到的不是往日的灿烂，而是一丝寒意。
“见多识广的你，觉得这样好吗？”
“……” 杨帆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总裁。” 这时，梁博文走了过来。想必是想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然而，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解释。
“梁秘书，这里的情况我会问他们两个，你先去把场地整理一下。”
“好的。” 梁博文恭敬地行了个礼，对着林晓英露出歉意的表情，然后又小声地对杨帆说：“虽然他挺招人烦的，但您可别动手打他啊。”
感同身受啊。肖凌峰，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挨揍的。我虽然会劝劝，但也不知道能劝得住不。
“别废话，晓英还在这儿呢。” 杨帆冷哼一声，眼神依旧凶狠，但很快，工作人员们都退了下去，拍摄场地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哇…… 这么说，我倒成坏人了。”
“怎么，你还指望受到欢迎？” 紧接着，真正的 “唇枪舌剑” 开始了，那气氛，让人光是站在那儿，就忍不住打哆嗦，感觉就像是两头凶猛的野兽在争夺领地，而林晓英就像夹在中间的一只小动物。
这可不是比喻，她真真切切就是这种感觉。
打破这凝重沉默的，是肖凌峰那带着几分挑衅的声音。
“我知道我不该指望受到欢迎，但我朋友被这样对待，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样对待？”
“是啊，为什么晓英要被安排拍这种像婚纱照一样的东西？杨总裁，这是你的新喜好吗？”
不，问题不在于他的挑衅。林晓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 “殃及池鱼” 了。而且，说什么被安排拍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这可怎么办？现在再解释这是广告拍摄，怕是也没人信了，而且也没时间慢慢想办法了，因为杨帆的眼神已经愈发凶狠。
林晓英赶忙对着他连连摇头：“…… 哈，你别过来，快走开。”
呼，眼神示意起作用了…… 哎呀！肖凌峰，别拉我手腕啊！你干嘛老把我往你身后藏？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看着肯定不正常。”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不管怎样，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啊！不行，我得解释清楚。
“肖凌峰，你别闹了，这都是误会。”
“哪方面的误会？”
啊？他这么一问…… 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 反正，都是误会啦。”
“哈哈，真没意思。”
完了，没成功。但还没到最后呢。
“呃…… 今天这事儿确实挺特别的，不过也挺有意思的，对吧？具体怎么回事，我以后再跟你说，你先别闹了，走吧。”
去掉了不该说的部分，尽量把想说的话含糊其辞地说出来，结果连自己听着都觉得这回答太不像话了。
得承认，这一次又失败了，就凭这几句话，肯定说服不了他。
“我知道了。”
…… 居然行得通。从内容上看，这跟杨帆一直重复让他走的回答没什么区别啊。
嗯？肖凌峰，你干嘛皱着眉头呀？
“…… 看来我是连为你做点什么都不行了。”
你这话说得也太可怜了吧？哎呀，真让人觉得愧疚……
“你总是做得比我需要的还多，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 好。” 林晓英好言好语地安抚了几句，肖凌峰的表情立刻就缓和了。
真神奇，就在刚才还那么固执呢。
啊，原来是这样吗？这就是传说中的 “红脸白脸” 策略吧。有我在一直强硬的杨帆旁边，肖凌峰的话就能听进去了。
“啧。” 杨帆，嘘！现在气氛缓和得挺好的呢！
林晓英偷偷看了一眼，杨帆一脸不爽地转过头去。
虽然他没再护着，但也没再阻拦，就像是在说：“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正想着该怎么办呢，肖凌峰小声嘟囔起来：“…… 照片。”
“嗯？”
“我得把之前说好的照片拿走。”
…… 啊，对哦！等等，他怎么这时候提这个？
“你刚才跟杨帆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还反对把我硬拉到镜头前拍照吗？”
“…… 看来我也是一路人啊。”
哇，这逻辑都歪了！不过，还好，看起来事情比想象中解决得要顺利。
“记得遵守约定哦。”
赶紧把他打发走吧，拍完照就走。
等一下，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背后发凉…… 哎呀，糟了！杨帆还在这儿呢！
“什么约定？”
哇哈哈，就是那个，就是……
感觉他要发火了。
“那个…… 他说只要安静地离开，就可以拿走一张和我拍的照片……”
“滚。”
哎呀！看看！这次他真的要动手了！
林晓英连忙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的胳膊，试图阻止这最坏的情况发生。
“杨帆，你冷静点！不过就是一张照片而已！”
“啧！”
“哎呀！”
不是，你们俩干嘛呀？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是大公司的总裁，怎么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劝幼儿园小朋友别打架一样？
而且这俩 “小朋友” 可比我块头大、力气大……
“算你运气好，肖凌峰。”
“哦吼，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黑社会呢。”
还好，没发展成打架的局面。
杨帆掏出手机，叫来了梁博文。
“梁秘书，别在外面待着了，拿一张照片给这个不速之客。”
工作人员们又都回到了拍摄场地，气氛就像冰窖一样冷。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林晓英带着肖凌峰来到刚才的地方，摆好之前的姿势。
不，本来是想摆好姿势的，结果……
“嗯？”
杨帆走到了肖凌峰站的相反方向，挽起了他的胳膊，还斜着眼睛看了看肖凌峰。
“…… 总裁？”
杨帆，你现在在干嘛呀？大家都愣住了，可他却一脸坚定。
“就这么拍，反正只要遵守约定就行。”
啊，原来是这样。之前的约定是林晓英和肖凌峰拍的照片，现在多一个人也没关系……
这说得通吗？哇，太离谱了……
“幼稚的家伙。”
—— 啊！对呀！就是这样！我跟肖凌峰想法一样呢。
杨帆，你现在这模样，就像个看到别人有可爱小狗的倔小孩，非要证明自己也能参与一样。
“是啊，有时候在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很幼稚。”
…… 说得也是，看来是有点像。
杨帆示意赶紧进行，夏胜荷经理听从了总裁的指示，紧接着闪光灯就闪了起来。
“砰！” “嘶 ——” “刷刷刷，咔嚓！” 相机快门快速地响了起来。
好了，拍完了，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不是说只要一张吗，怎么拍了好几张？”
“…… 对不起。”
杨帆，你也太小心眼了，而且还太强硬了吧？这是相机的设置问题啊。
林晓英心里这么想着，可看着周围这么多人，还是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嗯…… 就这张吧。”
不管杨帆满不满意，肖凌峰还是从十几张照片里挑了一张，在打印照片的时候，还把文件也一股脑儿地拷贝走了。
他这…… 这不是故意惹杨帆生气嘛？虽然他长得帅，但这么做真的很讨厌啊。
“好了，拿上照片就走吧。”
“好的，那我现在就离开。”
肖凌峰接过照片，把有杨帆的部分使劲儿按折起来，让他看不到，脸上还是像往常一样灿烂地笑着，然后就离开了。
“以后见啦，晓英！要是有拍得好看的照片，一定要给我看哦！”
他的样子比想象中要愉快得多。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晓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也许肖凌峰之前提出的那些问题，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毕竟，他一个外人，能堂而皇之地坐在别人的拍摄场地里，说白了，肖凌峰就是玩得很开心，而且还拿了 “纪念品” 才走的。
哇…… 仔细想想，我的这个朋友还真有点 “坏” 呢。
“梁秘书，把门锁上，再安装个遮挡物，别让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对呀！真该好好防范一下，最好再给他点教训。
真的…… 我这完全是被他耍了呀。
梁博文带着工作人员去执行总裁的指示了，杨帆则在查看之前拍摄的内容。
趁着这个空当，夏胜荷经理悄悄走到了林晓英身边。
“林晓英设计师，你和肖凌峰总裁是什么关系呀？”
看她这表情，显然是好奇得不得了。
原来她也喜欢打听八卦啊。这种情况，得好好回答才行。
“就只是一起健身的朋友啦。”
“啊……”
哎呀，看来没回答好。夏胜荷和林晓英之间，突然有了距离感。
“那个，你的眼神好像有点变了哦？我不会做像商业间谍那样的事啦，别瞎担心。”
我说的是真的呀！咱们就当没聊过工作相关的事儿，不然可不行！
“哈哈，不是那样的，我是觉得你跟我第一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你很厉害呢……”
“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的呀？”
“感觉你大大咧咧的，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普通人呢。”
她错了。不只是说话的语气变了，那种能随意开玩笑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了。
我的交情啊！我的联络啊！都怪肖凌峰！
话说回来，还真有人在日常对话里用 “普通人” 这种表达呢。
这次对话之后，他们又说了几句话，但具体说了什么，林晓英都记不清了。
从那之后，夏胜荷完全进入了工作模式。
“总裁！作为当季策划负责人，我有个提议！”
对啦，这才是工作模式嘛。夏胜荷经理在工作面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什么提议？”
“您看看这张照片怎么样？”
看看，她多勇敢啊，竟敢把有肖凌峰的照片拿给杨帆看。
“…… 真没品味。”
杨帆的反应果然和预想的一样，他皱着眉头，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说实话，这照片也没他说得那么不堪。照片里，一位穿着白色礼服、表情有些困扰的女性，一位穿着整洁、似乎在 “保护” 她的男性，还有另一位表情凶狠、不太高兴地看着他们的男性。
抛开私人感情来看，这张照片足以让看到的人产生各种联想吧？
而且，照片里形成竞争局面的两个人还都长得挺帅。
虽然没人敢把这话说出口，但这就是事实。
然而，不屈不挠的夏胜荷经理并没有放弃。
“不是的…… 要是把照片这样裁剪一下。”
她把照片里的肖凌峰裁剪掉了。虽然这样一来，照片的魅力感觉少了一半还多。
“嗯……” 杨帆的表情立刻缓和了。
哇，真幼稚。总裁，管理公司可不能总夹杂着私人感情啊。
“我确定这张照片能卖出去。”
夏胜荷经理的宣言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她想说的话太明显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一触即发。
就在梁博文急忙想要缓和局面的时候，“夏经理，你现在是想让总裁也像模特一样站着……”
“好，那就拍吧。” 杨帆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 啊？”
最惊讶的人当属林晓英了。我刚才听到了什么？杨帆让我和他一起站着拍照？
“赶紧准备吧。”
“好的！” 夏胜荷经理跑去拿出了一直藏着的样品。
她刚一离开，杨帆就调皮地勾起嘴角，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凌乱的领带。
“记得约定哦。”
真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这个。
林晓英赶紧走上前去，帮他整理好了领带。
不一会儿，夏胜荷经理拿着样品回来了，杨帆站到了她的旁边。
“总裁！再亲近一点！林晓英设计师！注意管理表情！” 夏胜荷组长兴奋地指挥着。
多亏了她的指挥，当他们靠得很近的时候，林晓英突然想起了一个担忧，小声地说道：“杨帆。”
“什么事？”
“…… 可能会有化妆品的味道，你没关系吧？”
毕竟现在，他讨厌的那种味道正从林晓英身上散发出来。
杨帆微微皱了皱鼻子，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我只是不喜欢，但还不至于在必要的时候都忍受不了。”
他的气息靠近到了林晓英的耳朵旁边，热乎乎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靠得这么近，比想象中要难多了。
“从现在开始，专心拍摄。” 他低沉的声音，像洪钟一样在林晓英的脑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