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祝钦元冷笑着,死死盯着沈苍诀的脸,那笑容仿佛在看一个无知的孩童:“没想到吧,哈哈哈!”
沈苍诀神色剧变,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会?朱衣门竟然是王上授意的?”他手指着祝钦元,声音都有些颤抖,“王上怎么会任由你们朱衣门胡作非为?”
祝钦元冷笑道:“还不是因为秦昭狼子野心,陛下迫不得已,才暗中授意我成立朱衣门。表面上是我率领朱衣门抗衡秦昭的清尘宗,实则是陛下和国相之间的权力博弈。哈哈哈,我们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刀锋山脉这边,海龙满脸震惊,死死盯着潘越丘,问道:“你是说,此前去探查和追捕鲛人族,杀害我们青山鱼村的,其实是王上的授意?”
潘越丘惨笑道:“没错!用鲛人修炼内丹本就是王上的主意。至于你说的那个青山鱼村,巴掌大的地方,谁会在意?你要是想报仇,就去杀了王上啊!哈哈哈!”
海龙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潘越丘脸上。潘越丘闷哼一声,却仍在不停地挑衅。海龙接连几拳砸下,直至潘越丘没了气息,才重重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风一鸣也呆愣地坐在一旁,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鲁寓安让他除掉南燕王子的事情。
如果说大虞多年来一直是王上和国相之间的权力争斗,那么,大虞皇子为何大多早逝?
一个模糊却又可怕的答案,在他心中渐渐成型。
皇宫内,祝钦元轻咳几声,神色傲然:“老夫不会死在你们这些小辈手上,你们不配!”
说罢,他缓缓转身,口中喃喃自语,“可惜,可惜啊!等了这么久,秦昭那老狐狸还是没来……”
祝钦元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沈苍诀心中暗叫不好,刚要有所动作,却见祝钦元身体猛然炸开——他竟然引爆了元丹!
剧烈的能量瞬间将周围化作一片废墟,沈苍诀拼尽全力,才勉强抵挡住这股狂暴的力量。
待能量消散,他已是身受重伤,脚步踉跄地往皇宫外走去,背影满是落寞与疲惫。
刀锋山脉,朔风呼啸,风声如刀割面。
风一鸣和海龙将玲珑的尸体,缓缓安葬在一处土坡之下。每一抔土落下,都似重重砸在两人心上。
海龙在墓旁静静坐下,眼神空洞,望着远方,一言不发,唯有猎猎风声相伴。
“这是我让给你的,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他回想起多年前玲珑在会武上说的话,此刻仿佛又回荡在耳边。
那个时候,这个潇洒明媚的女子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个倩影。
而如今,这个背影真的渐渐消失,模糊在他的世界里。
他现在心里只有无尽的遗憾、痛苦和恨意。
风一鸣长叹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海龙的肩头,低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海龙紧咬着牙,声音低沉道:“你该往凤血山去了,去吧,莫要辜负了玲珑的期望。”
风一鸣眉头一皱,追问道:“那你呢?”
海龙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道:“我要进皇宫,去找王上。”
风一鸣闻言,猛地一愣,下意识道:“不妥,你去找王上做什么?”
海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愤怒,寒声道:“我要去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的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却在宫中醉生梦死,我定要他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风一鸣听了这话,牙关紧咬,片刻后道:“好,我跟你去!”
海龙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你的夜大哥还在等着你。他如今处境危险,生死未卜。况且,除了进宫,我还会去找宗主和国相,求他们出手援救你。你身负极致之金和极致之水,他们绝舍不得看你出事。”
风一鸣低头沉思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先去找宗主,千万别冲动行事,凡事从长计议。”
海龙点头应道:“好,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风一鸣看着如今的海龙,只觉他仿佛突然之间成熟了许多,周身散发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坚毅与沉稳。想必是玲珑的死,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刺痛了他,也让他彻底蜕变。
风一鸣抬手,轻轻捶了一下海龙的胸口,强颜欢笑道:“好,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转身朝着凤血山的方向低空飞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漫天风沙之中。
数个时辰后,一座磅礴巍峨的巨山映入他的眼帘。
整座凤血山被浓郁得近乎实质的血色雾气笼罩,这些雾气翻涌不休,隐隐间似有凤啼之声从中传出,尖锐又带着几分凄厉,让人心神震颤。
山体嶙峋,巨大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好似被鲜血常年浸泡,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风一鸣站在山脚下,望着那血雾缭绕的山巅,心中涌起一丝忌惮,他不敢再贸然飞行,只能选择徒步前行。
刚踏入山林,风一鸣就发现这里漫山遍野生长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它们通体血红,叶片狭长如刀,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枝头挂着一个个血色灯笼状的果子,在雾气中轻轻摇曳。
风一鸣刚一靠近,那些灯笼果子突然张开,变成一张张巨大的嘴巴,瞬间释放出浓郁的血雾,将他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大嘴向前猛地扑来,试图将他吞噬。
风一鸣心中一惊,赶忙快速闪身躲开。他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凤血山的危险,似乎远超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