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终于想起来赵立才是谁。
这是他前世记忆中的噩梦之一。
前世,纪蓦然被拐走的那次,一共前前后后抓了十七个人,只有一人被放走,就是这个赵立才。
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年轻,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十五岁似的,实际上,今年他已经二十一岁了。
他因为长得像孩子,装作被拐卖的傻子,被放了,他负责把拐卖所得送回家里。
现在的确是家里父母双全,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儿子。
可惜,也许就是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他儿子今年后半年被查出得了血癌,需要换骨髓才能继续活下去,可换骨髓需要很多钱。
没有钱怎么办?他就重操旧业,在93年冬天的时候劫了一帮放学步行回家的孩子,其中就有容易跟容妃,还有其他好几个。
容妃一直哭,一直哭,他们就打她,甚至将她一边耳朵打的失聪。
那是容易第一次杀人,杀得就是赵立才!
也是从那时起,容易的性格变得乖张,偏激。
而此时,容易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恐惧,愤怒,甚至狠厉……
就像一只受伤的幼狼!
“赵立才,我保证,我会杀掉你们所有人!
我,容易,愿意奉献我的灵魂诅咒你,咒你全家不得好死,咒你儿子得血癌,他会在疼痛中死去,你的妻子会难产而死,你的妹妹会被丈夫打死,你的大哥会被你嫂子浸死在粪坑里,你的父母,会被野猪分食。
我,容易,会在他们所有人都死后,摄魂夺魄,让他们永远呆在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容易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将胳膊使劲从王庆伟的的手里拽出来,将刀塞回腰带,然后把气呼出。
“哥,今天是八月二号吧?”
“对!”
“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一点了!”
“把他绑在这儿,下午五点放他走!那时,他爹妈应该就死了!”
“你,你说得是真的?!”
“把嘴封起来,绑结实!”
“好嘞!”
……
“叔,刚刚……”
“别问,再问就揍你!”
“哦!”
下午四点,容易提了点水果去了纪秋玲家,也就是纪海家。
今天纪海也休息。
“你怎么来了?”纪秋玲略带嫌弃的驱赶。
“关你屁事!”口头禅顺口就来,“我是来找我岳父的,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他在家!”
“你这小鬼怎么这么不正经?!”
“让让,大婶儿!”
“滚!”
“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可别惹我!”
“每次看到你,我都心情不好!”
“小玲,是谁啊!”院子里传来纪老头媳妇,严静姝的声音。
“严老师你好,我是蓦然的朋友,过来是想……想找纪老头儿聊天!”
“老纪,找你的!是个挺黑的小伙子!”
严静姝听容易叫纪老头儿,就知道这小子绝对很对自家老伴儿的味儿,否则,正常孩子站在他跟前都打哆嗦。
“容小友?!来来来,进来坐!”
“纪伯伯,我有点事想跟你聊一下!”容易脸色严肃道,可上过战场的纪海还是觉察到了容易那不稳定的气息跟身上若有若无散发的杀气。
“来我书房!”
容易点点头,挑衅的看了纪秋玲一眼,把水果往她手里一塞,就跟着纪海进了房门。
“你最近,杀人了?!”
容易摇了摇头,就知道瞒不过纪海这个老刑侦的眼睛。
“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并没有杀气,而这次,杀气凛然,就好像……杀了很多人,却是新手,稳不住情绪那般。”
纪海说着就走到容易背后,示意他把身上的兵器摘下来。
“呵呵……”容易轻笑,解开腰带就扔在桌子上,然后走到他的书桌里面,把自己窝进那个舒适的老板椅。
纪海看他的动作熟练而且丝毫不做作。
很显然,容易对自己的书房极其熟悉。
只见容易随手打开右边的抽屉,将里面的警枪拿了出来,让纪海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容易熟练的将其中的弹夹取下,然后一点一点将警枪拆成零件,有迅速将其组装,动作娴熟的轻轻瞄准,这才将其放回抽屉,桌子上只留下了一个满弹的弹夹。
“小伙子,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会玩枪,还玩得这么溜!
谁教你的?!”
“是你教我的!准确说是我前世的你教我的!”
容易浑身都散发的低气压让纪海知道他的状态很不稳定,这个时候他或许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
“前世的七夕,儿童乐园有灯会,纪秋玲带着纪蓦然去逛灯会,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纪蓦然去买水,然后走失,再没回来。
一周后,你们将这个人贩子团伙一网打尽,抓了十七个,放了一个。
尔后你们领养了一个跟纪蓦然一般大的女孩,取名叫纪阑珊。
半年后,你们放走的那个,回家后儿子得了血癌,然后回归这里,重操旧业,抓了我,我姐还有大大小小一共十一个孩子,在你们救下我们的时候,孩子还有九个,死了俩,残了一个,疯了一个。
残的那个是我姐,右耳永久性失聪,左腿骨折。
疯得那个是我,人贩子五个人,被我杀了四个,打残一个!
直到我恢复……我就丢失了那部分记忆,直到三个小时前。”
容易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可是这股杀意来的快去的同样快,却是将门外的纪秋玲惊出一身冷汗。
“门外有个偷听的,赶走她!
这部分记忆有我承载就好,她们还是活的开心点吧!”
容易轻声说完,呼了口气,熟练的就从写字台的低下摸出一根烟。
“不许抽!小孩子抽什么烟?!”
说完,他一把抢过烟,出去哄走纪秋玲跟纪蓦然。
却不知道,姐妹俩会在隔壁用工具窃听。
“纪伯,你就当我在说故事,听听就好。
我来你这里也不过是想发泄一下,因为我忍得有些辛苦,我想您知道那个感觉,战争后遗症。”
“你继续说,我们一起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