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越走越近,郑小娟和石有义也慢慢的有些安心。
虽然这谢瑾瑜总是不请自来,让人有些无语。
不过,今日的不请自来,倒是让两人有了狐假虎威的机会。
“谢大人。”陆敏行看到是谢瑾瑜,刚刚的嚣张马上被恭敬代替。
“小人顺恩侯府陆敏行见过谢大人。”陆敏行对着谢瑾瑜躬身行礼。
谢瑾瑜颔首,神色看不出喜怒。
“陆二公子可是有事?”谢瑾瑜温和的问。
“也——没有,就是——”陆敏行支支吾吾。
陆赦交代过,他不能对外人提起他们顺恩侯府和杜阑夜的关系。
陆赦只想要杜阑夜的荣耀和赏赐,他可没想过让人知道当年他们顺恩侯府的龌龊事。
左右已经离心,陆赦也不可能为了杜阑夜让他们顺恩侯府再被诟病。
所以——陆敏行不能明说,只能再想别的借口搪塞。
可是?还有什么借口?
苏浅云一个乡野村妇,他们顺恩侯府请一个乡野村妇进府,能有什么理由?
一时间,陆敏行左右为难。
“石兄弟,浅云可在家中?”谢瑾瑜微笑发问。
石有义看看谢瑾瑜再看看郑小娟,浅云妹子是在还是不在呢?
“谢大人请。”郑小娟收起菜刀,对着谢瑾瑜做了请的姿势。
谢瑾瑜又是温和一笑,随后又看向陆敏行。
“陆二公子可要一起?”谢瑾瑜淡淡的问。
“不用——不用,谢大人请,谢大人请。”陆敏行赶忙推辞。
有谢瑾瑜在,他还如何“请”那苏浅云回顺恩侯府?
陆敏行赔笑着目送谢瑾瑜进了院门。
陆敏行心里恼怒,此刻却又不敢发作。
“二少爷,我们怎么办?”下人请示道。
“回去。”陆敏行又恨恨的看了苏浅云的三进院子一眼,领着手下人灰溜溜的回了顺恩侯府。
回到侯府,陆敏行径直去了陆赦的书房。
“父亲。”陆敏行进入书房急急喊道。
陆赦正在写字,听到陆敏行的声音,一个分心,一滴墨汁毁了他一上午的心血。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陆赦有些不悦。
“人带回来了?”陆赦将滴了墨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不慌不忙的问道。
“没有——”陆敏行有些尴尬。
本来这么一点儿事情,他却迟迟办不成,想来又要让父亲失望了。
“没有?你不是说已经知道那村妇的住处了吗?”陆赦语气变得急促。
“本来是找到了,只是——”陆敏行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说!”陆赦更烦躁了。
“只是那妇人好不识趣,竟然不愿跟着回府。”
“那你不会强行把人带回来?”陆赦直觉这儿子太废物。
那苏浅云一个乡野村妇,他陆敏行带了那么多的人手,居然还奈何不了她?
陆敏行见陆赦脸色阴沉,心里也是恼怒。
“父亲,本来儿子是想强行将人带回来的,只是,被那户部尚书谢瑾瑜给打住了。”
“谢瑾瑜?”陆赦听到谢瑾瑜的名字,眉头紧锁。
虽然朝中大臣与他顺恩侯府都没什么交集,但是谢瑾瑜的名字,陆赦还是知道的。
至于陆赦为何知道,无他,唯因谢瑾瑜实在出类拔萃,颇受皇上赞誉。
一个逃荒而来的秀才,第二年恢复科举就中了举人。
先是被举荐做了户部的一个主事,负责一些文书处理的事务。
如今不过三年的时间,当初的落魄秀才,如今已经是油水最足的户部尚书。
如此飞速的连升三级,陆赦不相信那谢瑾瑜身后无人。
陆赦坐回椅子上,表情变得凝重。
谢瑾瑜一个一品大员为什么要纡尊降贵的去到一个乡野村妇的家里?
是谢瑾瑜顾念同乡之谊还是那村妇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见到那村妇了?”陆赦又问向陆敏行。
“没有。”陆敏行脸色有些羞恼。
他根本连那村妇的家门都没迈进去。
“废物!”陆赦是真的恼了。
这个陆敏行,居然连一个乡野村妇都拿捏不了,真是没用。
“父亲,那村妇宅院很大,城东的三进大院,院里还有不少下人,儿子——儿子实在无能为力。”
“什么?城东?三进宅院?”陆赦又惊的从太师椅里蹦了起来。
“不错,东山书院旁边,寸土寸金的三进宅院。”陆敏行又回复道。
“东山书院——”陆赦又凝眉坐回椅子里。
城东的三进院子都不便宜,更不要说还是在东山书院旁边。
陆赦想不通,那杜阑夜的妻子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子吗?
她凭什么能住进城东的三进院子?
“你去,好好查查那个村妇的底细,事无巨细,全部都要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一一查来。”
陆赦又严肃的对陆敏行吩咐道。
“是,儿子明白。”陆敏行领了吩咐又赶紧出了府门。
其实不止陆赦想不明白,陆敏行同样好奇。
那个杜阑夜和那村妇哪来的银子在城东买宅子?并且还是那么大的宅子?
不行,他一定要查清楚,他倒要看看,那个杜阑夜还有那个村妇手里有多少银子。
如果被他查出来,哼哼!杜阑夜从他手里抢了大将军的位置。
他可以不和他计较,但是,杜阑夜必须要补偿他。
至于怎么补偿?
陆敏行想,就用城东的三进院子补偿好了。
陆敏行做着美梦先去了新河村,又去了城东的牙行……
陆赦此时在侯府书房里同样不能平静。
那个逆子居然能在城东买宅子,看来那个逆子手里还有好东西。
如今他们顺恩侯府生活艰难,日常开支都略显捉襟见肘。
如果能让那个逆子把银子拿出来孝敬他,解了他们侯府的困顿——
就算那逆子想认祖归宗,也不是不行。
陆赦自始至终都没将那个苏浅云放在眼里,不过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会买的起城东的宅院?
肯定是那逆子的银子。
想到这里,陆赦还有些气恼。
杜阑夜那个逆子,有银子不知道孝敬他这个父亲,居然全部交到一个村妇手里。
真是愚蠢至极,和他那个短命的亲娘一样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