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没错,第二天,下了厚厚的雪。
小时候总是喜欢下雪,觉得很神奇,长大后到是再没见过这么厚的雪了。
其实昨天沈睿林发过来文档自己看见了,但是因为太尴尬,连对话框都不想点开。
他人挺好的,但是不适合自己,和有钱人处理各种关系,都让自己觉得乏味,假大空。
也许自己单身一辈子也挺好,赚点钱,能到处看看,或许还可以做公益,自己其实一直有一个没说出来过的梦想,就是去农村做女性职业科普。
好多孩子上大学之前都是没到过城市的,只是从电视上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到底多精彩却没有实感。尤其是女孩,如果自己不坚定的读书,那么很有可能因为对未来的迷茫,在初中或者是高中的时候就被家里安排退学工作了。
自己在上大学之前,也只是知道好好学习会有出息,具体怎么有出息,并没有实感。
自己应该会去这么做,
因为以后,有条件可以这么做。
不止是可以早早结婚,不止是可以去商城卖手机卖衣服,不止是随便找个餐厅当服务员。
有没有想过当律师?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去争取不想分给自己的土地。
有没有想过去当记者?去揭露专属女性的困境。
或者主持人,不只有娱乐节目,还有面对面沟通与交流。
科研,政治,商业,娱乐……,不是空泛的,要具体的。
不是要说当科学家,是4g是怎么到5g的;不是说要当政治家,门口的水泥路是怎么从政策到落地的;校门口的笔记本,为什么封面在改变,对销量影响多少;你喜欢的网红的每一支视频,背后可能都有一个挠破头的文案。
她们不是天生是她们,人需要被引导。
以前自己是个打工仔,这么说这么做可能会被嘲笑,现在有机会了,应该试一试。
钱就该这么用,不然真想不出来要怎么花了。
解清酒觉得开心,拉开门捧了一把雪,团成一个球丢出来。
可能也不需要特别成功,攒够自己能出门看雪的钱怎么样,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错。起码要闯出来,起码要有选择。
她坐在门口看着雪,雪花飘到热乎乎的脸上融化,很像泪。很感谢爷爷奶奶无条件支持自己读书,或许应该再早回去几天,让他们在年前入土为安。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吃早餐。
几个小姑娘都叽叽喳喳的说今年的雪好大,好久没见过了,还想一块堆雪人。
临近分别,她给几个人都准备了礼物,一人一件耐寒的羽绒服。
“要回去了吗?”
几个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嗯,”她想让自己没那么伤感,“说明我身体变好了,以后你们回国了,也可以去找我玩。”
“好,”几个人点点头,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自己还有几年回国。
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都不用看,不是沈睿林就是乔宥齐。
乔宥齐偶然会给自己打电话,但是不强势,不会一直打,一个如果没接的,他就会把想说发短信过来。
“下雪了,别着凉,记得之前还说过要陪你去北海道看雪,是我不好。”
如果说沈睿林的落款是对不起,那乔宥齐的现在的落款就是是我不好。
她难得回复了他的消息,是一张屋外的雪景。
“是下雪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乔宥齐打来了电话。
“喂……”
想说的太多了,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喂,你怎么知道下雪了?”
“碰巧看到的,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准备回国了。”
“你,要回来了?”
“嗯,要回去了。”
“准备住在哪里?”
“没想好呢,可能会和蔓蔓住在一起。”
“她不是和牛呈颍在一块儿了吗。”
解清酒有点惊讶:“你们都知道了?”
乔宥齐笑了一下,“他都快成给我兼职给蔓蔓全职打工了,我能不知道吗?是不是已经装修好了,快开业了。”
“嗯,我回去就正式开业。”
“挺好的。”
“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帮忙宣传一下。”
“只要你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你不用希望,你要求我就可以了。”
“谢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如果你没地方住的话,之前的房子一直空着,你可以去那儿住,配套什么的都比较全,还有管家,会比较方便一点。”
“我考虑一下吧。”
“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去找你的。”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在和你有牵扯,不方便。”
“你想怎么样都好。对了,倪天遥又找我了,他希望可以拿下更多的版权。”
“你怎么说的?”
“如果我愿意,我甚至可以反悔之前给他的版权。”
“要赔很多钱的。”
“没关系,如果你希望这么做的话。”
“不用,我要他看着他做起来的事业,一样样塌陷。”
“ 清酒,是我不好,是我太极端了,才让我们一步一步变成这样。”
“不说这些好吗,”解清酒跳过了这个话题,“你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
“我以为你会说还好。”
“我很想你,我很不好。”
她苦笑,“不能客气一下吗?”
“有时候会半夜做梦,梦见你还在我身边,梦能一直不醒就好了。”
解清酒不知道说什么,对面也没有再说话,良久的沉默,
解清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终于再次开口。
“医生说我好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像个正常人了。”
乔宥齐有些严肃:“什么叫,差不多像个正常人?”
“心脏骤停带来的脏器受损,有一部分是不可逆的,不能再进行太剧烈的运动,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不能生小宝宝啊,反正乱七八糟的吧。”
她说的很轻松,但是乔宥齐却很震惊。
“你说什么?!”
“其实还好唉,我本身也不太喜欢极限运动,而且现在我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刺激到我了。关于生宝宝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有多喜欢孩子。”
“清酒……”
“有件事你不知道吧,医生说我之前生化掉了一个孩子,只是月份太小了,还以为是大姨妈不正常。”
“什么时候?!”
“应该是割腕之前的那次。”解清酒说的很轻松,“我就说嘛,我们两个都这么年轻,也不能一次都没意外。但是生命真的还挺神奇,可能是察觉到了不应该到这个世上来,所以又悄悄的离开了。”
她叹了口气,虽然看不见乔宥齐的表情,但是大概能想到他的反应。本来以为是要挟他的一个好借口,没想到真说出来了,自己也会觉得痛。
自己是没怎么想过会和乔宥齐有孩子,两个人成为一个孩子的父母。但是悄无声息的来过,又失去,还是觉得很,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