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暗自焦虑的时候,一只彩蝶打破了梦中窒息的气氛,它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鲜艳色彩,吸引着我的目光,我轻轻地将她攥在手里,想要将它看个真切,张开手时,它却失去了所有色彩。
我跪倒在地上,看着在我手中挣扎后失去色彩的蝴蝶,心中一阵巨痛,连着那份希望随着它的色彩而消散。
黑白的世界再一次笼罩了我,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崩塌……
我醒了,准确来说,是被窗外泼进来的雨水冷醒的,雨水浸湿了我上衣的胸口处;我重新换上了一条上衣,然后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的头好似被灌注了铅,我意识到,我可能是发热了,随即起床去找退热药,可无论我怎么翻找,都找不到任何药物。
家里很冷清,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慢慢走向厨房,试图用温热水冲一下自己的脸,清醒些。
水流淌过我的手指,冰凉的触感稍微驱散了些困倦和无助,看着水面里映出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却透着几分迷惘,我突然意识到,这种不适感不只是身体的症状,更像是一种潜藏的焦虑与压抑。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打在窗户上,发出轻微而单调的声响,仿佛在陪伴我度过这段清醒但无力的时光;我坐在椅子上,想要将这些情绪一一理清,试图找到焦虑的根源。
没找出个所以然来,我又在厨房里想翻找一块姜,打算煮点姜汤驱驱寒,可老天好像跟我做对似的,什么也没找到。
最后我又在床上躺着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把我吵醒,我看也没看就点了接听。
电话里传出夏清然的声音:“余温,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不回我的消息。”
我有些无力回道:“睡觉呢。”
“你声音怎么这么疲倦,是生病了吗?”
“应该是吧,昨晚忘记关窗户了……”
“怎么那么不注意,吃过药没有?你等一会,我现在过去照顾你!”说完,夏清然便挂断了电话。
我虚弱地翻了个身,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夏清然的声音,她冰凉的手放在了我额头上,惊呼:“怎么那么烫。”
……
温暖坐在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我抱住了她的腰,有些贪恋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温暖,别离开我……”
她重重推开了我,表情复杂地看着我说道:“余温,你发烧了!”
随即我被狠狠地推倒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有人喂了我一碗姜汤,我有些迷糊地睁开眼,好似看见了温暖,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却用嘴巴堵住了我,被点燃欲望火焰的我,举起无力的手伸进了她衣服里,随即摸到了一股柔软,想要脱去她衣服时,她却一把推开了我,然后离开了我的卧室……
……
彻底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早上,我晃荡着沉睡过久昏沉的脑袋,回味着那个很真实的梦,可当我看到床头柜那剩下半碗的姜汤,我才意识到,夏清然来过,是不是意味着我梦里说的那些话全被她听见了。
想到这,我头皮发麻,怀着愧疚的心情给她打了去电话。
电话第一遍没有接,第二遍过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清然……我……”
“身体好点了没?”夏清然的声音依旧很冷,可说出的话却是带着温度的。
“好多了。”
“嗯。”夏清然应了一声,继而沉默等待我开口说话。
“昨天的事是个意外……”
不曾想,我这句话点燃了她的火焰:“余温!你为什么要再次提起,我明明可以装作听不见的!”
“对不起。”
夏清然几乎哽咽:“你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破坏了你和你口中那个女人的感情……我不是傻子,一个人在无意识的时候说起一个女人的名字,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对她究竟有多重要……余温……我真的很累,我可以不在意你之前的种种,但这种前提是你得选择抛弃掉以前的生活……你做不到,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你听我解释……我承认,回小城之前,我确实喜欢过一个女人,可最终我选择了小城的生活,我确信自己想要和你过日子,而不是玩弄你的感情……我保证!”
夏清然并不理会我的解释,许久,对我说道:“这段时间,让我们冷静冷静,等你真正明确了自己的内心,再联系我,好吗?”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感到一阵窒息,可眼角的温热感还是化成了泪水滴在了枕头上……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么不肯定自己,为什么逃避了别的女人又伤了另一个女人的心,为何一段感情总是让我陷入如此深重的迷茫。
……
这场雨下了三天都没有结束,我撑着伞来到一个便利店里,买了一包利群和久违的黄鹤楼八度。
撕开薄膜,我点燃了一支八度,感受着强烈的薄荷凉感在喉咙里迅速蔓延开来,仿佛要把我内心的苦涩与迷茫全部驱散。
我静静地坐在便利店的角落,周围人来人往证明了世界还在运转着,生活仍旧在继续,而我却像是被困在时间的缝隙里,无力挣脱。
人们总是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却把自己的一切情感都压抑在心底,失去了对自己真实感受的认知;面对夏清然时,我明明能感受到她的真诚与爱意,可却无意中把自己对其他女人的好奇与吸引视做规避,试图用这些短暂的关系来填补内心的空缺,从而伤害了夏清然。
我又点燃了一支利群,溶解了薄荷味留在喉咙的冰凉……
这场雨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但心中的迷雾却在这股烟雾的掩护下逐渐开始消散。
也许,冷静才是我们这段感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即便结果无法预测,但至少我应该对自己诚实,对她也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