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锋利的矛也刺不进坚固的盾,再坚固的盾也抵挡矛的锋利,就好像方和圆,怎么会有方还有圆呢?二者都各有各的形态与特性,如何能在同一时空中共存呢?
所以,我选择了盾的生活,回到小城,平淡的过完一生也挺好。
正失神中,我的眼前突然冲过来了一个人,一拳打在了我脸上,瞬间剧烈的疼痛感便在我脸上传开,接着嘴巴里充满了腥甜味;正当我想反击时,才发现夏阳的拳头又径直朝我脸上挥了过来......
片刻之间,我被他狠狠击倒在地,身体无力地贴着冰冷的地面。我没有选择反击,只是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次的攻击。
这一次,夏阳的拳头离我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迟迟没有落下,可能是因为愧疚,我继续对他说道:“打啊,接着打,没解气就往我身上继续来!”
我当然知道他究竟为何而来,因为我把颜艺的心彻底伤透了。
夏阳的拳头终究没有落下,继而从一袋啤酒中拿出一罐浇在我头上,怒道:“清醒点没有?!”
冰冷的酒液顺着脖子滑下,渗透了我的衣服,刺骨的寒意伴随着他的怒吼直逼我的神经;这一刻,我不仅仅感受到冰冷的触感,更感受到他心中的怒火以对我的失望,那是我无法忽视的。
我对着他大喊:“痛快!”
然后也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啤酒撕开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流入喉咙,似乎在这瞬间,我想借着酒精的麻痹试图冲淡内心的痛苦和愧疚。
可啤酒还是太淡了,早知道我就让他买白酒了......
夏阳冷着眼看着我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年颜艺对你的好,我一直看在眼里......你应该了解她是什么人,如今炙手可热的女明星,却心甘情愿地在你身上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余温,你要记得......是谁在冬天会顶着下雨天在酒吧里扶着烂醉的你回家,是谁为了你的自尊从来不敢在你面前展示她的真实身份......她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能重新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可你做了什么?我们是兄弟,难道之前我能看不出来,你和那个温暖是假情侣吗?这事罗冬比我更早知道,可他也是在公司高层会议上清楚了温暖究竟是何身份,他也没有点明,我们所有人都在陪你演戏......你开心了吗?你还沾沾自喜把这场戏演真了?放着你落魄的时候陪着你那么久的女人,短短时间内喜欢上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你还真牛逼,老子tm夸你两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以说夏阳的一番话就如同刀子,狠狠刺入我的心里,可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用酒精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五味杂陈、愧疚与无奈。
在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我终于有了强烈的眩晕感,又借着酒劲对他说道:“我......她们之间我谁也没有选择,等交付了合同,我就要回老家了......在那,我和一个女人相亲上了,可以说算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跟我说:我们可以平平淡淡地一起经营生活。我心动了,你知道的,我这一类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是没有勇气去追求别人的......你也试问自己,当年你被娱乐圈封杀的时候,一无所有躲在出租屋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这颗新星在娱乐圈冉冉升起,那时候的你到底在想什么?那种无助和绝望你应该比谁都懂,甚至你也曾想过放弃这一切,去追求那种平淡而真实的生活......这现在我现在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无论是她们其中的谁谁谁,她们的社会地位都远不是我能比及的。”
夏阳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挣扎,他或许理解我说的每一个字,却也无法接受我做出的选择。
此时的我,似乎被酒精冲淡了理智,心中的痛苦与愧疚交织在一起,无法自拔。
“我不想听到你这些,因为你就是个懦夫,倘若连追求自己真爱的权力都没有,你还算是个男人?我今天就是来替演艺出气的,现在气也出完了,我说点正事......明天一早我就要跟着她去北京了,临走之前我为她讨个公道,那天那首没编曲出来的歌,你写个谱子给我,剩下的我来解决,就当你给她的补偿......这首歌我琢磨了几天,挺适合她现在在拍的电影,如果你连这个都拒绝,我们这个兄弟也没法做了。”
“行,给我几天时间。”
......
我醉了,可我却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个人晃荡在街头上,路灯下的影子在醉酒后也显得有些摇摆不定,周围的喧闹声似乎变得遥远,只有心里的烦躁在不断翻滚,街道两旁的店铺橱窗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灯光,然而这一切在我眼中都变得苍白无力。
我想起刚才的对话,夏阳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让我感觉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旋涡里,四周都是无所谓的事物和人影,真实却又陌生,我的思绪更加混乱了,想要把内心的纠结摊开,然而酒精却只让我更迷失。
人生,真是个谜......
回到了夏阳的住所,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清洁自己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我梦见了自己和夏清然结婚了,婚礼办的很低调,基本只请了双方的父母;转眼一变,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我们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余思雨。小丫头很可爱,眼睛遗传了夏清然,鼻子和嘴巴遗传了我......再次一变,孩子上学了,遗传到了我小时候的调皮,我经常因为她被老师请去学校喝茶,回到家后,我又被夏清然教训了一顿,说好的不遗传,倒是遗传到我的顽皮,然后就把我们父女赶出门外反思,余思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说了句:两个同姓的被一个外姓的赶出来了,跟你站一队真丢人......后来小丫头大学了,谈了个男朋友,并带回了家,我看他不顺眼,便在酒桌上灌倒了他,小丫头不再是我记忆中的小丫头,她竟然当中指责我欺负她男朋友,无从开口的我只是躲在夏清然怀里默默叹息着,后来余思雨出嫁了,结婚的对象依旧是那个大学时带回家的男朋友,我在她的婚礼上哭成了泪人,再到宝贝外孙的出世,我和夏清然都爱不释手轮流抱着......再转眼我和夏清然都老了,孙子上学了,我们拿着养老金,在小城过着没有人牵挂的生活,偶尔余思雨一家人会回来看我们,便剩下了我和老婆子的两人世界......我们都明白......我们时日无多了......终于,夏清然先我一步离世,无疾而终,我也因为她的离世,思念成疾,最终在三个月后服下了打量安眠药随她而去,一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气息......天堂是没有痛苦的......睁开眼睛时,我又回到了那个婚礼现场,新娘不再是夏清然,而是江黎,之后又是一变,这次变成了柳沁,场景再次模糊,颜艺便出现了,终于,最后一次变成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