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余沉默了,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一家人几辈子都没大富大贵过,日子还算过得去就已经超过中国大部分家庭了,这个道理他比我更明白,又何必一根筋非要去实现当年指腹为婚那套老旧思想,时代变了,我们都应该去顺从、适应。
“老余,我也不瞒你说,我在老家谈了个女朋友,如果不出意外,过些天我就会回老家发展,奶奶现在年事已高,我也相信她会很乐意我留在小城发展。”
说完老余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或许在思考我的话,他却好似又不愿意放下那份沉重的传统包袱。
我只好继续说道:“我女朋友也是普通家庭,过些天回去我带回家给你们看,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可以商量着双方父母见个面......这些年我攒了一笔存款,不多,差不多能有个首付,如果我们能结婚,我就定居在揭阳,我也希望你能理解,这不是对传统的否定,而是对未来的选择......行吗?爸!”
老余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缓慢:“你知道,作为父亲,我总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未来......我知道旧时代那套已经过去,可我和老江作为生死战友,不单是为了那个承诺,当年你爷爷也是江老爷子从死人堆里背回来的,那场战役几乎打完了他们整个连队......我小时候,你爷爷一直告诉我,一定要跟他们家亲上加亲,无条件对两家的后代好一点......自从绣芸生下小黎离世后,我们都把小黎当成自己的亲生闺女,甚至有意把她当成童养媳养,后来老江发达后,也没有忘记当初指腹为婚的承诺,但唯一需要的就是你跟着他去学习商场的尔虞我诈,好让你们两个以后能继承他的企业......”
“为什么我就不能把她当成亲姐姐一样去对待呢?”
我的话瞬间让老余沉默了,以至于许久之后他才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算了......如果你能处理好这一切,那当我没说过这些话,我也不想管你了......”说完,他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
......
饭桌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其乐融融,三女同台的场面让老妈和奶奶不知该何从对我说好;我试图缓和气氛,主动提起一些轻松的话题,如以前我出去旅游散心的那些趣事;但无论我怎么努力,气氛依旧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大家的笑容似乎都带着一丝勉强。
吃完这顿晚饭,老妈照例收拾起整个房间,可她依旧不知道的是,这间房子早已被温暖买下。
老妈在收拾的过程中,也不知道在哪拿出来那个被我遗弃的“七彩太阳”,然后向我问道:“余温,你这是什么东西,灯不像灯的,还是彩色的。”
看着老妈手上那个七彩太阳,我突然想到,我所追求的忘记,是一种近乎永久性遗忘的忘记,如果我再不做出一些回应,我和她们之间肯定会产生极其危险的不确定性,无论对谁......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让颜艺死心。
想到这,我当即从老妈手中拿过那个太阳灯,然后向温暖说道:“之前不是打赌,我输了,说要给你一个礼物吗?喏,希望你能喜欢,这上面的太阳和小鱼指的是我们。”
不出所料,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颜艺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眼眶微微发红,因为我的解释,她下意识做了一个只有痛苦才会做出来的吞咽动作,她知道这个礼物是我给予温暖的,代表着我对她的关注与情感倾斜。
最终,她选择了离开,临走前假装接了个电话,强颜欢笑地对我家里人说:剧组有点事情要她去解决一下。便匆匆地离开了。
老妈和奶奶没有看出端倪,只有老余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我没有跟着出去安慰她,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我不是一个能给予她温暖的男人,即使我对她有情,我也不能让她在舆论的风波里感受那些风言风语,因为在娱乐圈,没有女明星和普通人会在一起。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温暖托着那个太阳灯,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深感到自己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江黎没有看我,而是把这一切当成泡沫,跟奶奶叙旧。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我拿出来看了看,是我最意想不到的柳沁打过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出了门,电话接通之后,便听见她说:“余温,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太方便,我们还是见一面再聊吧。”
我看了眼院里,又接着说:“不适合吧,你现在是有夫之妇,有什么事还是在电话里说好,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我的话很明显让柳沁愣了一下,接着她对我说道:“我就在沿江路等你,你走出来就能见到我。”说完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我在冷风中彻底凌乱了,一个有未婚夫的前女友约我这个前男友,这真的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深吸了一口气,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尝试理清思路;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冲动让我想去,但又深怕自己陷入更深的困扰,或许是因为我真心深爱过她吧……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一趟;不管柳沁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我也必须和她见一面,也不枉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回到屋子内,我先跟众人打招呼,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随后也不管他们怎么看我便匆忙离开了院子。
…….
走出小路,我一眼便看见柳沁的法拉利停在路边,而她就站在路灯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在她身上看到孤独的感觉。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量不去想太多,毕竟过去的种种已经不再,我只能安慰自己当作是朋友之间的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