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尿.尿呗。”我指了指旁边的小树林,刚想脱口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思来想去还是编了一个谎言来欺骗她,毕竟她刚才看上去蛮可怜的,但我还是低估了女人变脸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从可怜到平淡只在一瞬间便完成了,再次看去,自信和优雅仿佛是为了她而诞生。
“不要脸!”
“我要是要脸就不会被你们拍下那个视频了。”
就当我认为,我们又应该为这个话题争吵时,她却变得沉默了,于是在这种沉默下,我便继续朝着老院子的方向走去。
“……”
在七弯八拐后终于回到了老院子外的路口,刚迈步踏进黑暗中便听到了温暖的声音。
“我手机没电了...”印象中,这是她今晚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于是我忍不住调侃她。
“怕黑啊?”
温暖:“......”
“真是稀奇,这年头还有人怕黑,要我说,这就是报应,让你报警抓我,这下好了吧,可尴尬死你了。”
温暖:“......”
再次对上了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我又败下阵了,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至于为什么有,后续会提及。)
“吃了它。”
温暖:“......”
“嘿,真的是,整得我会害你一样,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早就把你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了。”听到我这句话,她面带惧色往后退了退,仿佛我就是辣手摧花的大色魔。
“你可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一会闭眼睛没东西分散注意力而已,别整得全世界都想欺负你一样。”
温暖狐疑地打量着我手中的糖果,看到她那副纠结的模样,我便将糖果塞到她手中并说道:“能不能别浪费时间了,我还有事儿要办呢!”
“拉住它,闭上眼睛,到了我跟你说。” 我将皮夹克的衣角塞到她手中。
黑暗中,我又忍不住调侃她:“你说你咋那么傲娇呢?怕黑就怕黑,还拐弯抹角跟我说手机没电了。”
温暖:“......”
“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晚上经常有蟑螂老鼠出没,专挑你这种怕黑的身上爬。”
温暖:“......”
她并没有搭理我的话,这让我有些许恼怒,于是又趁着安静大声喊道:“嘿!”
“啊!”一声尖叫响彻夜空,我便看到了旁边的院子亮起了灯:“完蛋了,完蛋了,快跑,要是让老李知道我又在三更半夜在他家门口大吼大叫,指定又要来我家骂我了。”
此刻,我也顾不得她的高雅和神圣不可侵犯,拉起她的手便向自己家跑去。
跑到家门口后,在她幽怨的眼神中我松开了她的手,说道:“别怪我嗷,要是让那家主人发现了,他能连着好几天在你家门口骂你!”
“无赖!”
“你说的对,还有.......我已经带你回来了,那视频可以删了吧!”
就当我以为温暖会兑现承诺的时候,却见她头也不回飞速地向她的院子里跑去,留下还在原地错愕的我。
直到听见“咔哒”一声发现她将院子里的门反锁后,我才回过神来...我这是被骗了吗?一直以来只有我忽悠别人的份,却未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掉进陷阱里。一股怒火腾起,我快步走向她的门前,怒喊着想要得到解释。
“把视频删了!” 我怒视着她,明明只是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却将我的怒气隔绝开来,让我无法释放。
“不删!”
“你还是个君子吗?明明说好的带你进来你就把视频删了的,你怎么能反悔呢!”我恼怒的说着,只希望她能够遵守约定。
“君子是形容男的,我是女人,不说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着她便打开了自己家的门走了进去。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即将消失,我顿时急了,随即又想到了阳台的窗户,于是对着她大喊。
“臭女人,你给我等着!”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瞬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见此,我连院大门都没来得及锁便往二楼阳台跑去,跑到二楼阳台靠近她家的窗户时,才发现,她已经先我一步到达,我有些急了。上前试图推开窗户,却发现这扇窗户怎么推也推不开。
“你打开来,我保证不打你。”
“想动手打女人?你给我听着,如果你敢乱来,我就报警,这次你就在里面一直待着吧!”深秋在一瞬间转换到了寒冬,这女人的声音冷漠而令人不寒而栗。
“不就嘲笑你怕黑么,你至于么?让你删个视频就这么难吗?”
“谁知道你这人,别的不会,欺负女人倒是一把好手,如果你敢动我一下,我不介意让这份视频流传出去。”
“讲清楚谁欺负谁?从头到尾我干了啥?莫名其妙被你吓一跳不说,还倒打一耙送我进警察局!”
“我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居然能吓到你。”
";你他妈在说废话吗?我住了将近四年,一直都不知道隔壁有人居住。要不然我怎么会毫不顾忌地唱歌?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把我送进警局,还莫须有地给我扣上扰民的罪名。”
";哦,是吗?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只听到一个情场失意的男人在半夜哀嚎而已。";
“虽然不知道你那么有温度的名字是怎么说出这么无比冷漠的话的,但是我祝你今天晚上床上有蟑螂陪睡!”我相信,这女人是怕这种生物的,毕竟刚才提到有老鼠蟑螂的时候,我在黑暗中能明显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快贴到我身上了。
“滚!”她突然爆粗口,尽管不算脏话,但是从这漂亮女人口中说出,我就莫名感觉一顿爽,至少,她不像真的不染凡尘一样那么虚幻。
眼看着她将窗帘拉上,之后便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我们的纷争也被安静泯灭,在夜色中,我回到了藤编摇椅上坐着,这场纷争,我输了个彻底。点燃了一根烟,回想今晚这倒霉的一幕,在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处于劣势,心中气愤难平,却又束手无策。
按灭了手中香烟,我起身从旁边搬来了一把梯子,将梯子搭在三楼的连接处之后,顺着梯子来到了三楼。坐在房檐上,放任冷风与沉重的黑夜将我包裹,看着远方高楼灯光闪烁,心中却是无比的孤寂与空虚,在深邃的夜色中,我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注定无法挽留曾经那段感情,将在这黑暗的夜里黯然收场...
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内心再次动摇了赴往北京跟着颜艺发展的念想,可我天生不是当演员的料,因为颜艺已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导演了,想来,我这副疲颓的模样只装得下寂寞的酒精,却无法在她的光芒下绽放。
又将最后一根烟点燃,内心仿佛也跟着烟灰一并燃尽;我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尽管烟雾弥漫在我的周围,但内心却是一片寂静…这一支烟,燃尽了我对未来的幻想和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竟然产生了困意,于是,便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在一阵胡思乱想中渐渐入睡。
……
“余温,我回来了,这次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回来了,我看着她明媚动人的眼睛,我终于等到了,此刻我眼含泪水伸手想拥抱她,却扑空了,场景一转,这次,不再是心所期待,而是窒息,是绝望......她穿着神圣的婚纱挽着一个男人,将手中的结婚请帖递给了我。
“余温,祝我新婚快乐...”
梦境突然崩溃,像是被无形手掌探入,梦境里的柳沁、婚纱以及那张承载祝福的请帖,瞬间消散于虚空,我醒了,准确来说是惊醒了,坐起身,抹掉了额头渗出的汗珠。这梦过于真实,以至于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是梦中的景象在暗示着什么…这是预感?…还是警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了,过度解读了梦境的含义,但是我无法摆脱内心的不安。窗外,黑夜的束缚即将被黎明所打破,望着窗外的朦胧,我多么希望在那虚无缥缈的云层中,能够找到一丝答案,或者一点安宁……
一声猫叫将我从虚晃中拉出,回过神来之后便看到了平时投喂的狸花猫(我给它起名狼王)站在阳台边,于是,我又赶忙去楼下拿了点猫粮和水上来。
推开门后,狼王跑到我脚边蹭了蹭,我将手中的猫粮和水放到地上后,它依旧还在叫着,我想,它应该在感谢这些年对它伸出的援助之手,于是摸着它的脑袋对它说道:“行了,狼王,咱是兄弟别那么客气,但你能小点声么?要是让隔壁的母夜叉听到了,等下给你送到动物园当警长,到时候虎王(另一只橘猫的名字)也跟别人跑了,看你上哪哭去!”
它似乎听进去了,也不再叫唤,我笑了笑,道:“快吃吧,吃完记得替我保护好这个家,绝不能让老鼠出现在这周围,还有,隔壁这家就不用管了,我和这家的主人有恩怨,你要是把我当兄弟,你就整点老鼠送给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