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迟疑片刻,
还是将陈岚搀扶起来,却是没有立即回话。
见方长不语,陈岚心里也是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有些不知所以得看了方长一眼。
眼前这泼皮难道不觊觎自己的美色吗?
虽然自己很少出门,但自己的芳名却是传遍千里,
论容貌姿色,她陈岚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哪怕是对方已经有了张贞娘这种貌美的尤物,但她自认自己的美貌比起张贞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子,公子你莫不是看不上我.......”,陈岚抿着嘴,试探性的小声询问。
方长看了眼陈岚,紧了紧手中的扇子,叹息一声。
“哎,我实话和你说吧,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伤害你和你父亲,抓你只是我和你父亲合作,防止你父亲过河拆桥的手段”
方长说的这些陈岚倒是没有质疑,毕竟这么久,对方并没有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举动。
“只是如今我和你父亲已经撕破了脸,往后要我放了你,怕是不可能了,只有你在,才能牵制你父亲,
至于你父亲的安全,只要他不过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方长又打量了陈岚一眼,吞了吞口水,
“至于你说的!你生的这般好看,我没点想法那是骗人的,
只是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还不至于靠骗你一个女人来得到你,你说的这事我不一定办得到,所以我不能答应!”
说完方长又红着脸补了一句,生怕把话说死!
“就算哪天,我色欲熏心,禽兽不如,臭不要脸,要对你欲行不轨,也只会当面和你那啥,正大光明的用上三滥的手段,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听完方长的话,陈岚也是脸色一红,眼神有些无处安放,只能低着头,双手不停的揉攥着裙摆,毕竟方长这话也太露骨,简直不堪入耳。
明确表明了他不是个好人,而且还觊觎自己的美色,
但是坏的又没有那么那么的彻底,不会用欺骗来达到目的,就算哪一天他顶不住诱惑,也只会来硬的。
不得不说陈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方长这种坏的如此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的人!
此时空气仿若凝固,很显然,这次谈判并没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此时两人都有些脸红心跳,没有开口说话,也都不敢看对方。
又过了一会,方长这才打开扇子,起身,依旧不敢去迎上陈岚的目光。
“好了,我走了,你休息吧,有事吩咐丫鬟就是”
说完方长没有丝毫停留就走出了院子,只留下满眼复杂的陈岚留在房间里。
同一时间,提点狱刑司的杨鹏也总算是抵达了宛亭县。
陈县令和陆文广一起为杨鹏接风。
席间几人都没有将话题落在案件的身上,只是互相恭维,喝酒,
一直到宴席结束,陆文广不胜酒力离去,陈县令才有机会说话。
“贤侄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已经是狱刑司属官,日后前途定无可限量啊!”
“哎,陈伯父过奖了,小子也只是运气好罢了,我叔父还时常与我提及您呢!”
杨雄笑着回答,虽然说的谦卑,但那语气却透着一股傲气。
毕竟他才30出头,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有一定自傲的资本,
虽然他的品级不高,但是由于职位的特殊性,大多数同级官员乃至品阶略高的官员都会自己客气有加,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那天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自然不会可以去得罪他们这些办案的人。
也因此养成了杨鹏自傲的性子,还有贪财的嗜好。
见自己叫对方贤侄,对方也尊称一句伯父,陈县令的心中已经有了底,
至少这代表着,眼下他们坐在一起是私交,既然是私交,那说话就可以直白的多。
陈县令点头一笑,
“哦,是嘛,难得杨兄记挂,奈何我能力卑微,这么多年都窝在此地,未得寸进,
也没有机会去和杨兄叙叙旧,贤侄此番回去,且帮我捎上一些礼品,替我慰问一下你叔父!”
“伯父言重了,我等都是为朝廷效命,只要能为官家尽忠,在何处都一样!”
杨鹏双手一和朝西边拜手,说的煞有其事,满脸的忠君爱国。
紧接着又饶有深意的靠近了陈县令几分,拍了拍对方的手。
“伯父与我叔父昔年乃是至交,都是一家人,伯父无需这般客气”,
人老成精的陈县令,自然能懂对方意思,无疑就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
陈县令看了对方一眼,呵呵地笑了两声。
“侄儿此番前来,对这案子可还有疑惑!”
“哎”,杨鹏叹息一声,
“这马县丞遭受贼人杀害,亦是朝廷损失,只是此事,当日在场众人皆亲眼所见,若不是上面的人要复查,小侄我也是不想走这一趟啊!”
“哈哈哈,自是知道贤侄辛苦,老夫如今也是年纪大了,很多事也是有心无力,只想早点结束,早些休息啊!”
“伯父说的是,此案小侄看来也早是铁板钉钉,只是这事似乎牵扯到户部左侍郎,对方是高太尉的人,小侄也是......”
杨鹏皱着眉,指节敲了敲桌子,面露难色,很是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
陈县令自然是知道对方这是要谈价码了,也是眯着眼笑了笑。
“小侄放心,小侄一路辛劳,老夫又怎会让你白跑一趟!”
“伯父言重了,这点小事小侄自是能够处理,奈何牵扯盛广,小侄这一路打点下来,怕是要这个数!”
杨鹏伸出五个手指,
陈县令看了一眼,沧桑的眸子停滞了片刻,
陈县令自然是知道对方意思,这是要五万两银子,
虽然早知道对方贪财,但一出口就是这么多,也是让见惯了风浪的陈县令,失神片刻。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对方这个出价真说起来也对的起他一个县令的身份,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只是他此前一直被马县丞打压,基本就没有贪污的地方,那点微薄的俸禄,也只是堪堪维持生活。
此刻他的手中最多也只能堪堪拿出一万两!
对于眼前的五万两,着实有些犯难!
见陈县令皱着眉,杨鹏倒是一点也不急,只是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这才继续开口。
“伯父,其实来之前小侄也是调查了这马县丞一番,其为人小侄自是清楚,
他有此一劫也是老天开眼,罪有应得,如此,日后这宛亭县还不任由伯父施展抱负!”
陈县令这才抬眸看了杨鹏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明显对方来之前就调查了自己和马县丞,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
明显这个案子结果如何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他不帮自己,那他就秉公办案,不会开罪任何人。
相反他帮自己,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财,而且给敌对阵营招惹了不愉快,依附蔡太师的他,也不惧得罪王家。
所以他怎么都不亏,
如此对方完全是有恃无恐,
这也就意味着这价码是不可能压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