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开了客栈,
方长没有片刻停留,带着一众人就往家里赶。
一直到安全到家,方长这才松了口气。
其他人不知道,此时的方长后背上早已被冷汗湿透,刚才刀架在脖子上,那刀刃的寒意,现在想来都后怕,
毕竟这不是游戏,一旦稍有差池他就噶屁了,
好在这陈岚的分量足够,
也幸亏那陈县令不是愣头青,他这才能安全回来。
石秀来到方长跟前,直接跪了下来。
“哥哥,是小弟无能,没能护好哥哥,望哥哥责罚!”
石秀说的是满脸的自责,一想到此前的情景就后悔不已,
自己当时也是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若不是方长安全出来,否则他们估计都在劫难逃。
自己不仅没有保护好方长,反而被方长保护,一念及此就更是无颜以对。
方长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扶起石秀。
“兄弟莫要如此,事发突然,切莫自责,况且我们这不没事嘛”
见方长如此说,石秀这才起身,“幸得哥哥事先有所准备,否则我等今日就要被这狗官害了!”
周博也是赶紧附和,对方长满是钦佩,
“是啊,多亏公子深谋远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本来此前一直相安无事,周博都觉得此前的准备看来是多余了些,
一直到今天,刀架在脖子上时,周博才明白方长说的,真的是不能把人想的太善良。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召集所有人,我们商讨一下接下来的事”
片刻后,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内。
“如今我们已经和县令撕破脸,虽然有他的把柄,但是朝廷也派了人过来,我们也必须做好万全的打算”
众人都知道此事,也是都坐直了身子,听从方长的吩咐。
“石秀兄弟,你近期加强周围的巡视,更要加紧庄客的训练,要真是有个万一,我们也能有一战之力!”
“好的哥哥”,石秀起身答应。
“阿三,你把所有的情报人员都派出去,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主人”
“阿大,阿二,周博,你们去通知手底下的各处生意,这两日消停一点,莫要惹祸上身”
“是,公子”
“是,主人”
另一边县衙后院内。
陈县令满脸愁云的坐在桌案后面,
就在刚才通判陆文广又来询自己查案的进度,虽然对方并没有逼迫进度必须如何如何,
但是陈县令能感觉到,对方完全就是有恃无恐,就像是早已知道了一切,如此只是在看自己在演戏,等待着什么!
如今这通判在此地施压,不日又会有提点狱刑司的人过来督查,
事态很明确,对方一口笃定事情有疑点,马县丞的死不给出一个他们满意说的,王家是不会罢休的,
一旦所有的事情的暴露自己也定然难逃清算。
要是之前还能把方长推出来挡刀,只是如今自己女儿还在方长手上,这条路也是走不通。
如今陈县令要想脱身,要么就是牺牲掉自己女儿,一不做二不休和方长死磕,要么就只能想办法揭过这个案子,竭尽全力保全方长,
只是王家势大,他要揭过案子,也是有心无力!
现在他真的是又恼又悔,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应该掺和这事,如此也就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
他做他的傀儡,倒也图个安静,自己女儿也不会有事!
就在陈县令陷入两难不知如何处理之时,师爷敲门走了进来。
“老爷,驿站那边传来消息,提点狱刑司来人是杨鹏扬大人,由他负责这起案子的督查审讯,估计还有三四日就能到了!”
陈县令此时心头烦闷,也还没有在意师爷说的话,只是皱眉摆了摆手。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师爷抬头看了看陈县令,喉结动了动,犹豫了一会还是躬身行礼,准备迈步离开。
就在此时,陈县令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叫住了师爷,
“等等!”陈县令苍老晦暗的眼眸,迸发出一丝亮光,上前一步,
“你是说杨鹏,可是那杨文石的侄儿?”
“是的老爷,正是蔡州刺史杨文石杨大人的侄儿!”
听到师爷肯定的回答,陈县令身子顿了顿,开始低眉思索,
自己和这杨文石曾经是同一批科举入仕,因此有过一些交情,
只是后来各自发展不同,所以很少联系,
但好歹是有那么一点关系,这无疑给陷入两难的陈县令生了一丝希望。
师爷此时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
“老爷,听闻这杨鹏此人是个见钱眼开,贪得无厌之人,况且您和杨文石杨大人曾是好友,我们若是稍加运作,或许可以让这事.......”
不等师爷说完,陈县令眯着眼睛,抬手打断,
“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师爷躬身退下。
待到师爷离去,陈县令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只是端着茶杯的手,一直顿在原地。
陈县令自是明白。
凭借着自己和杨文石的交情,在辅以重金,让杨鹏直接结案,问题不大。
而且杨文石如今之所以是刺史这个虚职,正是因为被敌对派系打压,而他自己属于当朝蔡太师一派,
从这一点看,对方倒是不惧怕王家依附的高俅一派。
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若是强行将此案结案,保住方长,
这无疑就是彻底和王家撕破脸,对于他这个县令而言,无疑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一旦如此,那自己的仕途也就毁了,甚至自己这一大家子都可能小命都不保。
陈县令再次陷入两难,
一直到傍晚,陈县令都没有走出书房。
一缕夕阳照进房间,照的桌案上的一支发簪闪着点点金光。
陈县令看着,终是长叹一声,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