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深长叹一口气,把擦脸的纸巾扔远一点。
怕傅半夏中途挣扎,傅林深是把她半怀抱,半压在地上的。
傅半夏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被死死的怀抱在傅林深怀里。
“你非要这时候维系父女感情吗?”
傅半夏嘴上嫌弃的很,动作上没有任何要挣脱的意思。
长时间的沉默,让跑远又回来的林修远和诺兰都忍不住要为这父女情深动容了。
傅林深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歉意。
“半夏,对不起了。”
傅半夏其实还是有感触的。
刚才脑子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想到了那些不好的画面。
痛苦的记忆让她差点神智不清。
是差点吧,反正傅半夏是这么认为的。
再次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是傅林深的面庞。
那个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日思夜想的面庞。
画面逐渐温情,林修远都把头转过去了,最怕突然煽情了。
就在傅林深抱住她的一瞬间,好像有些释怀了。
“没事……”
傅半夏刚想抬手去回抱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抬不起了。
不仅是手,还有屈在身后的双腿。
“唉唉唉!!!”
“傅林深!!!”
林修远终于可以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林深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再次深感抱歉。
“对不住了啊。”
傅半夏在地上怒视逐渐远去的三人。
奇了怪了,这怎么就挣扎不开呢。
傅林深那把油锯没收了。
“你看看你,搞这么危险。”
“没收了啊。”
林修远笑的快直不起腰了,都是诺拉馋着走的。
“哈哈哈哈哈!!”
“还得是那老子啊!!!”
“遭报应了吧你!!!”
林修远贱兮兮的把刚才捂住的镜头掀开,朝观众展示被制裁的傅半夏。
傅半夏挣扎着又不小心栽倒了,现在是整个人趴在地上的。
面朝土地,四肢却朝天。
“啊啊啊啊傅林深!!!”
“你完了你!!!”
“我让我妈揍你!!!”
傅林深无所谓了,这会儿她又找不上来,等回去早忘了。
走了没两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哨子。
“来来来,这个戴着。”
“露露专门给我的求助器。”
傅半夏瞥了一眼,嫌弃溢于言表。
“这不就是个哨子吗!!!”
傅林深把哨子的绳子挂在傅半夏脖子上,再把哨子塞到她嘴里。
“诶!这可有大用的。”
“快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就吹哈。”
“我回来把你解救了。”
傅半夏一脸愤恨,带着满腔怒火吹出来的声音格外响亮。
奋力向上靠着强大的核心往加固她手腕上绳子的傅林深撞去。
被傅林深一巴掌摁下去。
“老实点。”
“这可是咱老傅家的绝技啊!”
“等回去教你啊!”
傅林深三人扛着油锯就走了,留下傅半夏在原地顾涌。
“啊啊啊!!!”
奇耻大辱啊,傅半夏从没有这么有既有挫败感又狼狈的时候。
走了没多远的傅林深还不忘提醒她。
“绳子有点短啊,别一会儿找不到哨子在哪了。”
从傅林深离开之后,就一直在问候自家祖宗。
不堪入目,小9都要屏蔽听觉程序了。
“林小九!”
突然被cue的小9一颤,“什…什么?”
总不能骂它吧。
“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啊。”
“我记得我不是在外边化妆呢吗?那染料还进眼里了,怎么再一睁眼在这儿啊?”
小9脑瓜子转的飞快,想想该怎么说。
刚才它注意到傅林深把给傅半夏擦脸的纸巾扔的老远了。
上次在帐篷里也是。
傅半夏不知道有血溅到脸上了,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懒得洗。
傅林深同样也是把她的脸擦干净后,把那些沾满血迹专门出去一趟给扔了。
“嗯……没什么吧,我没看到啊。”
“我就感受到有人把你摁地上了我才出来的。”
傅半夏眉头紧皱,面带疑惑。
“是吗?”
小9眼神躲避,“是…是的。”
傅半夏也不追问了,下巴抵在地上,后肢翘起,样子滑稽的很。
“离两个小时结束还有多久啊。”
小9看看时间。
“还有一个多小时,加油!”
“我与你同在。”
小9在这里给傅半夏加油打气,也不说想办法让她挣脱了。
怕她无聊,还把傅半夏的手机同步了,在她脑子里播放视频。
看了一会儿,傅半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那个诺兰,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小9给傅半夏解闷放的视频,自己看进去了,嘎嘎嘎地笑。
“嘎嘎嘎嘎,什么?诺兰?他怎么啦?”
傅半夏回想一下刚才的画面。
林修远在一旁咧着嘴嘲笑她,诺兰站那也跟着咧嘴。
但是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探究,又没有恶意。
“说不上来,怪怪的熟悉感。”
“他不会也不是个正常人吧。”
小9嚼着自己的电子零食,嘎嘣嘎嘣响。
“但是我们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啊!”
“林修远专门给我检查了一遍来着,我还真带这个功能呢。”
一个姿势时间长了也舒服,傅半夏吃力地换个姿势,斜着仰望天空继续琢磨。
“啧啧啧,二十岁就管理公司可能嘛?我高中都还没上完呢。”
小9嘻嘻笑几声,不知道是笑视频的内容还是笑傅半夏。
“你那是没上完吗?你是压根没上好不好。”
傅半夏刚想骂它几句,小9突然发出奇怪的唏嘘声。
“哟~~~”
“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吧,还说人家不是正常人~”
“咦惹~”
“你放隔壁柴犬的屁!!!”
小9还没咦完,傅半夏就破口大骂。
“我诶!!傅半夏诶!!”
“我嫉妒他???开什么玩笑!!”
“十个他都打不过我,我还嫉妒他了!!”
“你滚回去自己吃去吧!”
把小9踢走,傅半夏独自躺在地上,回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胳膊和腿都被绑在后边,怎么换姿势都是难受的,都顾不上思考了。
虽然姿势不舒服,但是感觉有些疲惫,跟撵着什么东西跑了一路似的。
姿势不舒服,但是还是勉勉强强一分钟就睡着了。
又做噩梦了,睡梦中的傅半夏又回到那个实验室了。
一团莫名的光体操纵着各种针管电线朝她走来。
她还看到了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女人,却死死地将她按在手术台上。
针管刺进皮肤的那一刻,熟悉的巨大痛苦席卷而来。
天旋地转,目眩耳鸣。
五脏六腑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争先恐后的想要从身体里钻出来。
但是身体上是没有任何鼓起的现象的。
强大的挤压后就是炸裂般的撕裂的疼痛。
这次不仅是内脏,还有大脑。
视线慢慢充满血红色。
从上方天花板的反光上可以看到,她现在的脸上全是从眼眶,鼻孔,嘴角,和耳孔涌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