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除了我,谁也不许碰,是我不让他们打扫的。他们一打扫,我的东西就找不到放在哪儿了。” 朱雄英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用脚将地上的几团废纸往桌子底下踢。
朱标就站在一旁,儿子那鬼鬼祟祟的小动作自然是被他尽收眼底。
然而,这位平日里宽厚仁义的太子爷并没有当场戳破,只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赶紧把这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要是还像现在这样乱成一团糟,我可就找人来好好帮你收拾收拾了。到时候,可别埋怨我没提前提醒你。”
朱雄英一听老爹这话,立刻像只乖巧的小鸡,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回应道:“好嘞,爹!我马上就收拾,这就动手收拾!”
此刻的朱雄英,在自己老爹面前,那真可谓是能屈能伸。没办法,老爹在外面是温文尔雅的形象,朝野上下,哪个人不夸赞太子爷宽厚仁义呢?可在朱雄英心里,老爹在自己面前,那威严的样子,简直就是妥妥的 “暴君” 啊!
当天,常逸云精心为朱雄英准备了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那毛笔的笔杆温润如玉,宣纸细腻洁白;还有造型古朴的镇纸,以及四书五经等经典的书本,每一本都透着浓浓的墨香。这些东西都被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一个精致的背篓里,然后交给了王老吉拿着。
到了晚上,朱雄英特意沐浴熏香,让自己浑身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以最好的姿态,满心期待地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到来。
第二天,刚过卯时,天色还微微泛着鱼肚白。朱雄英便已经精神抖擞地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出门了。他的心情格外愉悦,那种兴奋的感觉,就好像是第一次去幼儿园。王老吉背着他的书篓,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
大本堂位于皇宫的东边,从东宫一路向北走就到了。这一路上,风景如画,会经过许多亭台园林。那假山造型奇特,有的像威猛的狮子,有的像憨厚的大象;木桥横跨在清澈的溪水之上,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还有那一座座精美的亭子,仿佛是镶嵌在这园林中的明珠。
走着走着,朱雄英站在了一处木桥上。他踩上去,木板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朱雄英调皮地蹦了两下,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木头看起来不太结实啊,能撑得住吗!”
王老吉在后面看着朱雄英这副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温和地说道:“殿下放心,这可是东宫,所用的材料都是真材实料,坚固得很,怎么会不结实呢!”
朱雄英听了,点了点头,扶着栏杆,探着身子往桥下看。只见桥下的水道里水流潺潺,水面上波光粼粼,还有许多色彩斑斓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他不由得问道:“这水道里怎么这么多水啊,还有这么多漂亮的鱼呢!”
“殿下,这是观赏池塘,一年四季都不会断水的,就是为了让大家欣赏这美景的。” 王老吉耐心地回答着朱雄英的问题,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已经渐渐升高的太阳,提醒道:“殿下,咱快些走吧!太子爷说了,辰正之前必须到,不然先生该生气了,到时候可不好办。”
朱雄英一听,这才收回扶着栏杆的手,如梦初醒般说道:“对对对,今天可是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不然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朱雄英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大本堂这里。大本堂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旁边还有两个不高的角楼,仿佛是大殿的守护者。大殿周围都环绕着一圈清澈的水,仿佛给大本堂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据说,大本堂内汇聚了很多从元大都抢回来的珍贵书籍,所以这里对防火格外看重,处处都透着谨慎和小心。
讲课的地方就在大本堂的大厅里。朱雄英走进大厅,只见大厅正前方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桌案,桌案上整齐地放着一些书籍,旁边还有一套精美的文房四宝。两边依次排开,又有若干桌案,只是这些桌案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中间留出了一条大约半丈宽的走道,方便人们走动。
朱雄英好奇地四处看了半天,心里暗自嘀咕:好家伙,感情我是第一个到的啊!也不知道自己的同学里都有谁,心里还真有点期待呢。看四处没有人,朱雄英便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然后安排王老吉放下书篓,将文房四宝一一摆了出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就听见大本堂外面传来一阵小孩的哈哈大笑声,还伴随着急促的喘气声。紧接着,就听见这个小孩大声叫道:“哈哈,果然,我就说我哥追不上我,看吧,我赢了!”
朱雄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走了进来。这小男孩模样还算周正,只是鼻头处有一颗黑痣,显得有些突兀,十分影响整体的美观。而且他鼻孔朝天,一副趾高气扬、牛气哄哄的样子,衣服也有些凌乱。
这小男孩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朱雄英。于是,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猛地一巴掌拍在朱雄英的桌案上,声音尖锐地大叫道:“你是谁,谁让你坐在这里的!”
朱雄英看见他这一连串无礼的做派,心里顿时颇为不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说道:“我坐在这自然有我坐在这里的道理,你如此说话,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那小男孩一听,立刻涨红了脸,十分生气,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教训我?你可知我是谁?”
朱雄英顿时觉得好笑,能坐在这里的,谁又能比谁差呢?自己也就是辈分上比他小一辈,其他方面可一点都不比他逊色。于是,他毫不示弱地回怼道:“我管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
其实,朱雄英心里已经猜出了这位的身份,应该是代王朱桂。因为朱元璋的儿子里,只有他和自己同龄,其他人要么比自己大几岁,要么比自己小几岁。他心里清楚,史书记载,代王朱桂性格暴躁,平日里多行不法之事。建文帝,也就是朱允炆在位的时候,曾剥夺了他的王号。后来朱棣靖难成功之后,又给他恢复了王号,可他还是不知收敛,继续做着那些不法的事儿,结果朱棣又把他的王号给剥夺了。
朱桂听完朱雄英的话,更加恼羞成怒,气得脸都红透了,撸撸袖子,摆开架势,像是随时都要动手的样子。朱雄英见状,也毫不畏惧,也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做好了战斗准备,心里想着,教育一下自己这位脾气暴躁的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