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贵眼见着刘幼晴把账本拿给了楚自横,红肿的脸上不仅没有任何的慌乱,眼底也多出一丝阴险。
他捂着还闷疼的后腰,沉沉的说道:“你如果真想往大了闹,整个岗卫营都跟着遭殃!”
“你把账本给我,过年大家都能吃上一顿饱饭,否则就得把欠的都得给上!”
“到时候大家是恨你还是恨我?”
楚自横是满脸的不屑。
他想用这招来要挟自己,不还是怕账本里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被大家知道吗?
该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孙永贵。
楚自横冷哼一声道:“恨不恨我无所谓,我要让你这个村支书没得干,在把你贪的都吐出来,我特么就开心,就值得,跟我出去!”
废话不用多说,楚自横薅着他的脖领子往门外用力的拽。
孙永贵明显感觉到楚自横不是在吓唬他,那坚定的眼神都让他的心里没了底。
他楚自横真的要拼了全村人的利益跟他死磕到底,那最后吃亏的不是他楚自横,也不是村民,而是他自己。
如果只是岗卫营倒好说,天高皇帝远,怎么闹腾都能压下去。
可一旦捅到上面去,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立刻就会给他扣上各种掉脑袋的名头,九族都能给他抄了。
要挟楚自横这招根本行不通,硬的不行,只能试试软的了。
孙永贵急忙说道:“自横,咱们商量商量行不行,你别那么冲动,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账本给我,现在我就在上面添一笔,等年底分粮时,我多给你批一百斤大米!”
“外面的那些人,我也亲自出面告诉他们,粮库着火跟你没关系,你想想看,这样是不是比闹大了让整个岗卫营的村民跟着遭殃要好?”
楚自横心里一想,大米确实不错。
加上自己买的那些,短时间内不用为大米发愁。
可这点好处跟他孙永贵贪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想这么把自己打发了,没门。
反正现在害怕的是他孙永贵,不是自己。
楚自横狠狠的甩开手,用账本指着孙永贵的老脸,冷冷的说道:“一百斤大米就想拿回账本,至少要二百斤!”
“你还得出面让生产队把我们之前欠的那158块4毛6全部勾掉!”
“还有今年我家赚了多少公分,就给我家多少钱,少一个子都不行!”
孙永贵也被这些条件弄的是愁上眉头。
他虽然是村支书,跟孙开年合谋把持但账面上的东西。
平时吃拿卡要啥的倒是可以,抹账的话,那不是在为难他吗?
可现在要是不答应,楚自横闹起来,那就不是158块钱能解决的了。
为了拿回账本跟自己的前途,为今之计,只能是自己咬牙把那158块钱给垫上吧。
就当是花钱买平安吧。
孙永贵咬牙切齿的叹了口气,说道:“行,这些条件我都答应,你把账本给我吧!”
说着话,孙永贵就要去拿账本,楚自横把手一收,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呢?把这些都整明白了,我在给你!”
孙永贵也是没法子。
只能是揉了揉肿胀的脸,随即推门来到院里。
早已等的不耐烦的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孙永贵。
可总是感觉孙永贵的嘴好像有点歪,脸也有点肿,难道是挨揍了?
就在村民疑惑的时候,孙永贵大声的说道:“乡亲们,已经搞清楚了,粮库失火跟楚自横同志没有任何关系!”
有的村民不服气的喊道:“怎么跟他没有关系?难道不是他看的粮库吗?”
孙永贵继续说道:“我们是决定让楚自横同志代替老周头去看粮库的,但是楚自横同志还没有接受这个安排,等于是他跟粮库还没有产生工作关系!”
“在说粮库失火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的,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当务之急是尽快的修复粮库,把抢出来的粮食妥善保管好!”
“今天先这样,大家都先回去吧!”
村民听的也是一头雾水。
说好的让楚自横赔烧毁的粮食,现在怎么跟他没有关系了?
可是看孙永贵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们还当啥出头鸟?
于是便三五成群的各回各家。
吴老四也满心的纳闷,找到机会,便凑到孙永贵的面前,低声的问道:“你也被楚自横打了吧?”
孙永贵为了面子,猛的一瞪眼。
“胡说,我是村支书?他能打我吗,本来人家也没有接受去看粮库的安排,咱们能硬给人家扣帽子吗?”
“别说那些了,明天你去看看赵国强,是彻底的瘫吧了,还是能下地走路!”
扔下句话,孙永贵便咬着牙,带着满心的恨意,往家里走去。
留下吴老四,满脸的不屑。
心说道:“装特么什么装,脸上还有巴掌印呢!”
同时,眼前化解一场危机的楚自横,让刘幼晴在把账本藏好。
刘幼晴此时还心有余悸,脸色煞白。
“自横,今天晚上真的是吓死我了!”
楚自横却微笑道:“有啥可怕的,现在不是挺好,白得二百斤大米不说,欠生产队的都不用给了!”
刘幼晴却半信半疑的说道:“他孙永贵能说话算数吗?”
“他不敢反悔,账本在咱的手里,除非他不想当这个支书了!”
看了看天色,楚自横跟着说道:“别害怕媳妇,只要有我在,谁也伤害不到你们母女一根汗毛!”
“我再去把炕烧热点,你跟婉婉在睡会!”
刘幼晴觉得屋子里有些冷,可看到楚自横在厨房忙活的身影时,心里却很是暖和。
以前从未感觉过的安全感,现在每分每秒都在楚自横的身上存在着。
只要有楚自横在,多大的风雨,她都不怕。
很快,她便跟婉婉在热乎的被窝里,踏实的睡着了。
楚自横又把院子周围的机关陷阱重新固定一番,来到后院时,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后山。
总是感觉那黑暗之中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