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别了唐胜后,祁天正面色凝重地回到收容站内。他迅速召集了一众骨干前来,准备共同商议接下来的发展。众人鱼贯而入,围坐在天井旁。
祁天正也不端着架子随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待众人到齐,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诸位弟兄,如今局势紧迫,日军在对岸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尽快地采取行动。当前最为重要的任务便是对咱们的士兵进行全面整编。此事至关重要,关乎到部队未来的战斗力和整体素质提升,这件事情由林译教官全权负责。”
说罢,祁天正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详细交代道:
“阿译啊,你需要对每一名士兵进行仔细的甄别,然后登记造册。不仅如此,对于那些曾经担任过军官以及打过两年仗以上的老兵,更要单独登记。这部分人员可是我们部队中的宝贝,他们的经验和能力将对后续的训练和战斗起到关键作用。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向全体士兵传达清楚——从现在开始,本团的军饷将会有所改变。以往发放的法币将不再使用,取而代之的是以大洋作为结算货币。初步拟定,两个月一发饷,普通士兵每个月半块大洋;班长一块大洋;排长两块;连长为四块……依此类推下去。”
毕竟他现在的手中人才枯竭,那些炮灰兄弟们你让他们上战场打仗行,可如果让他们作为军官的话,那简直就是在坑害他们的士兵,打仗靠的不仅仅是勇武,更重要的还是军官的指挥能力和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些炮灰兄弟中受过良好教育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他才让阿译将那些担任过军官和打过两年仗以上的老兵,单独标记出来,祁天正就不信了,他拉回来了这么多人,这其中就没有几个人才。
听到这里,阿译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他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团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这么多的大洋,我们该从何处筹措呢?”
祁天正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钱的问题你无需担忧,我自有办法去解决。你只需专心做好士兵的整编工作即可!”
“是,团座!”
阿译开口回应道。
紧接着,祁天正突然话锋一转。只见他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
“现今,江防的主阵地横澜山由虞家军接管防务。鉴于此状况,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将咱们的江防设立在祭旗坡这个地方。表面上看,此处水流汹涌、波涛翻滚,似乎凶险异常,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听到这话,一直蹲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龙文章猛地抬起头来,焦急地插话道:
“团座,可是就凭借咱们目前现有的物资储备情况来看,根本无法支撑太长时间呀!”
祁天正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坚定而沉着地回应道:
“关于这点,你无需过分担忧。我自会想办法解决。这样吧,先整编出一个营,由你来亲自率领前往祭旗坡构建防御工事,严阵以待,随时做好迎击日军进攻的充分准备!”
言罢,祁天正一抬头,目光恰好落在了稍显愣神的孟烦了身上。此时此刻,孟烦了正呆呆地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地面上的一块小石子,整个人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没错,他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个有些笨手笨脚的女孩,想着想着就入了神,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迷龙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捅了他一下。这一捅将他从恍惚之中惊醒,他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开口回应道:
“是,团座!”
然而,此时的祁天正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目光有些古怪地盯着他,似乎对他刚刚的表现感到十分诧异。与此同时,围在周围的那些的炮灰兄弟们,则是一个个都忍不住嘿嘿地偷笑起来,让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诙谐。
祁天正见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
“是什么是?我还没下命令呢!好了,目前先这么着,至于后续的安排,还得等军部那边的正式命令下达之后再做决定。散会,迷龙,留下!”
随着祁天正一声令下,众人如潮水一般鱼贯而出,房间里很快便只剩下了迷龙一个人。此刻,迷龙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而当不辣从他身旁经过时,还故意停下脚步,一脸坏笑地开口吓唬道:
“嘿,王八盖子滴东北佬,瞧你这副样子,怕是要倒霉喽!”
话音未落,不辣便大笑着扬长而去。紧接着,另一边的蛇屁股更是转过身来,贱兮兮地朝着祁天正用他那独特的广东腔调大声喊道:
“阿公啊,您可别忘了,这个小子之前还欠您五十军棍呐!”
“死广东佬,你咋那么膈应人呢你!”
听到这句话,迷龙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没好气地冲着蛇屁股回嘴骂道。
紧接着,他又将自己的视线重新移回到了祁天正的身上,嘴唇微微颤抖着,有些结结巴巴地张开嘴巴说道:
“团……团座,咋滴了!”
听到这话,祁天正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东北叫驴那副低眉顺眼、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啦?行了,放松点,老子要真想跟你秋后算账,就不会把你单独留下来了,这次就饶了你,但你小子可得给我长点记性,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说罢,祁天正顿了一顿,然后继续盯着对方,再次开口问道:
“对了,听别人说你以前是专门捣鼓黑市生意的?有没有这回事儿?”
听到这里,迷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嘀咕起来:
“这事儿团长怎么会突然问起来呢?难道是要追究我的过往不成?”
但眼下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团座,我也就是偶尔倒腾点儿东西,赚几个小钱,混口饭吃,真没干过啥出格的事儿啊!”
然而,祁天正似乎并没有理会迷龙的解释,而是自顾自地追问道:
“少废话!我问你,咱们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来的那些破铜烂铁,如果放到黑市上去卖,大概能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