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发完电报的祁天正还没有意识到,一场无法摆上台面的激烈争斗即将拉开帷幕。完成任务后的他轻松地挥挥手,向站在身旁的董刀招呼道:
“把电台收一下吧。”
董刀闻声而动,迅速地将电台整理好并妥善存放起来。如今的董刀已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祁天正身边的警卫员。
这一变化可着实让不辣和要麻眼馋不已,心中满是羡慕嫉妒恨。只见不辣嘴里嘟囔着,语气发酸的开口说道:
“么子世道哟!这王八盖子滴闷葫芦才来没几天呢,咋就当上团座的警卫员啦!”
一旁的要麻也随声附和道:
“就是就是嘛,简直就是个龟儿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抱怨着。
然而,面对他俩的牢骚,董刀仅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未多言半句。其实,这两个家伙在得知董刀成为祁天正警卫员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兴冲冲地找董刀“理论”去了。本想着凭借自己多年摸爬滚打的本事能给这新来的小子一个下马威,哪曾想双方刚过几招,不辣和要麻就败下阵来。董刀那一身实打实的功夫可不是吹出来的,三两招下来便将这二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虽说打不过人家,但不辣和要麻的嘴皮子可从来不会示弱,即便是被胖揍一顿,嘴上依旧不肯认怂。
另一边,在禅达江防指挥部里,虞啸卿宛如一根标枪般直直挺立着,他手中紧握着刚刚由第八军军部传来的电报,两道剑眉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只见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立宪,语气严肃地问道:
“不是说这祁团副已经命丧于英国人的仓库了吗?怎么会突然冒出个第八军独立团团长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虞啸卿的问话,张立宪也是一脸茫然,他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团座,这个消息是与祁团副一同前去协调装备的人带回来的,应该不会有错啊。”
正当两人为此事困惑不解之时,唐基慢悠悠地从外面踱进了指挥部。他那张胖乎乎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招牌式的和蔼笑容,一进门便瞧见了神色凝重的虞啸卿,于是笑着开口问道:
“啸卿啊,这是发生什么事儿啦?”
然而此刻的虞啸卿正站在指挥部内的了望口处,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远方,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走进门来的唐基。他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
“叫我团座!”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唐基显然对虞啸卿的反应并不意外,他脸上依然保持着那种只有长辈在逗弄小孩子玩耍时才会出现的表情,连忙点头应道:
“好好好,虞团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呀?。”
就在此时,虞啸卿缓缓地转过身子,他的目光犹如寒星一般冰冷而锐利。只见他微微抬起手来,将紧紧握在手中的那张纸电文慢慢地递了过去。
唐基赶忙伸出双手接过电文,当他定睛看清上面所书写的内容之后,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脸皮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道:
“这怎么可能呢?之前派出去的人手明明信誓旦旦地回来说,那个姓祁的家伙早已在英国人的仓库里一命呜呼了啊!可是如今……他非但没有死,居然还摇身一变成为了第八军独立团的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然而,对于像唐基这种久居官场、老谋深算之人而言,喜怒哀乐从不轻易表露于外乃是其必备之生存技能,且经过多年历练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于是乎,他迅速收敛心神,开始在脑海之中反复斟酌起应当如何措辞应对眼前的局面。
稍作思考之后,唐基终于打定主意,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对着虞啸卿开口说道:
“团座呐,依卑职之见,为了确保咱们整个江防万无一失,这座桥梁还是应该尽早炸毁为好啊!您想想看,如果万一哪天日本人真的打过来了,到时候再想要炸毁此桥恐怕就为时已晚啦!”
唐基的这番话哪里是什么为了江防安全着想啊,他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断掉祁天正的退路罢了,最好是能让祁天正与日本人拼个全军覆没,这样一来,成功守住江防的所有功劳自然也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全部归入到虞啸卿的名下了,有助于他们为虞啸卿未来的谋划,而且他现在也不确定,祁天正到底知不知道是他们虞家安排人朝他打的黑枪,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应该除掉祁天正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听了这番话后,虞啸卿原本坚定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迟疑起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启,缓缓地开口说道:
“可是……这毕竟是上峰的命令啊!而且眼下还有那么多逃难的百姓呢!”
站在一旁的唐基脸上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啸卿啊,古往今来,都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况且,在当前这种紧急关头,与那些百姓相比,守住江防才是当务之急呀!如果我们不能成功阻止日军进入这西南大后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那时必将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啊!我想,就算事后上峰知晓此事,也会理解咱们的做法的。”
虞啸卿凝视着唐基那张始终保持着笑容的脸,心中暗自思忖着。然而,面对如此重大的决策,他并未轻易被说服。沉默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立宪,目光锐利而坚定,开口命令道:
“张立宪,你立刻前去通知工兵,马上对惠通桥进行安放炸药的准备工作。但是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起爆!”
“是,团座!”
张立宪毫不犹豫地敬了个军礼,随后转身迈着大步迅速离开了指挥所,执行虞啸卿所下达的命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