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月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没有回答。
她知道答案,但那残酷的现实,让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秃鹫的改装车是为雪地特制的,性能优越,在深雪中如履平地。
而他们的房车在深雪中简直寸步难行,每前行一米都无比艰难。
车队在密林中艰难穿行,树枝刮擦着车身发出刺耳的声响,像尖锐的指甲划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
闻朝月紧跟着前方刚子的雪地摩托,每一次转弯都几乎让房车失控,车身剧烈摇晃,车内物品东倒西歪。
小豆子好几次没抓稳撞到门板上,忍住一声不吭。
闻关玉紧紧抱着林小阳,林小雨咬着牙,不敢发出声响影响闻朝月开车。
车后,庄家的房车也跌跌撞撞的跟着。
“前方五百米就是河面!”刚子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急切,“冰层厚度足够,我们可以——”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打断了他的话,巨响在林间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闻朝月猛地踩下刹车,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后方升起的浓烟,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老猫布置的绊雷被触发了,但这也意味着追兵已经到了危险的距离,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
“别停!继续前进!”祁言忱吼道,声音在对讲机里格外响亮,透着焦急与坚定,“老猫,刚子,掩护车队过河!”
闻朝月咬牙踩下油门,房车在颠簸中冲向河岸,车身剧烈颤抖。
就在他们即将驶上冰面时,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右侧林间传来,子弹呼啸而过,划破空气。
“右侧伏击!”有人在对讲机中尖叫,声音尖锐,满是惊恐。
闻朝月本能地俯身,挡风玻璃上瞬间出现几个蛛网状的弹孔,裂痕蔓延,触目惊心。
她听到母亲发出一声惊叫,但此刻无暇查看,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这辆失控的房车上,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关节泛白。
“妈,趴下!”她大喊着,猛打方向盘避开又一波子弹,车轮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弧线。
房车终于冲上河面,在光滑的冰面上危险地打滑,车身左右摇晃,随时都可能侧翻。
房车在冰面上剧烈打滑,闻朝月额头布满汗珠,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整个人都紧绷得如同一张满弦的弓。
她不断调整方向,试图让房车稳定下来,可车轮却像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
就在房车即将侧翻的千钧一发之际,闻朝月一脚猛踩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利用惯性让车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惊险地稳住了车身。
她从后视镜看到祁言忱的越野车紧随其后,车身上布满了弹痕,千疮百孔。
更远处,老猫和刚子依托树木掩护,向追兵开火还击,枪声此起彼伏,火光闪烁,硝烟弥漫。
“都没事吧!”闻朝月喘着粗气,大声喊道。
“我……我没事。”闻关玉的声音带着颤抖,紧紧抱着林小阳和小豆子,林小阳小脸吓得惨白,说不出话来。
小豆子神色惊慌,但还是努力帮闻关玉一起稳住林小阳。
林小雨也是一脸惊恐,但还是强撑着回应:“我还好。”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祁言忱的声音:“大家稳住,不要慌乱!老猫、刚子,火力压制,为车队争取过河时间!”
老猫和刚子一边向追兵射击,一边大声回应:“明白!队长,你们先过河,我们顶住!”
闻朝月深吸一口气,再次启动房车。
在这冰面上,每前进一米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此刻已没有退路,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祁言忱的越野车紧跟其后,车身上的弹痕触目惊心,车窗玻璃也被打得粉碎,寒风灌进车内,吹得他眼睛生疼。
但他顾不上这些,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同时通过对讲机指挥着众人。
“庄明思,你带着你家人的车跟紧了,不要掉队!”
“收到!”庄明思大声回应,他同样驾驶得十分艰难,内心紧张,但握住方向盘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稳——他最重要的人都在车上!
他努力保持镇定,安慰着车内的家人:“爸妈、明想,别怕,我们马上就过河了。”
在激烈的交火声和引擎轰鸣声中,车队艰难地向河对岸前进。
秃鹫的人也察觉到他们要过河,攻势愈发猛烈,子弹像雨点般倾泻在冰面上,激起阵阵冰碴。
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房车的轮胎,发出一声闷响。
房车猛地一歪,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不好,轮胎爆了!”闻朝月心中一紧,意识到情况愈发危急。
但她没有丝毫慌乱,迅速从空间里拿出备用轮胎和工具,对车内的人喊道:“妈,你们先躲好,我去换轮胎!”
说着,她打开车门,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冻得她几乎窒息。但她来不及感受这寒冷,迅速跳下车,开始更换轮胎。
与此同时,老猫和刚子的弹药即将耗尽,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
“队长,我们快顶不住了!”老猫焦急地喊道。
祁言忱看了看前方还未过河的房车,心急如焚。他迅速做出决定:“老猫、刚子,你们先撤,我去接应!”
说完,他驾驶着越野车冲向老猫和刚子的位置,一边开枪吸引秃鹫的人的火力,一边喊道:“快上车!”
老猫和刚子见状,立刻冲向越野车,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地爬上了车。
而闻朝月这边,在紧张的操作下,终于换好了轮胎。
她跳上车,再次启动房车,朝着河对岸全力驶去。
就在车队即将全部过河的时候,一辆秃鹫的改装车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试图在他们过河前拦住去路。
祁言忱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驾驶着越野车迎了上去。
两车在冰面上剧烈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祁言忱的越野车被撞得横在了冰面上,堵住了秃鹫车辆的前进路线。
“祁队!”闻朝月惊呼一声,心急如焚。
“别管我,你们快走!”祁言忱忍着身上的剧痛,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