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铁蛋在山北部骑兵中犁出一道血沟,在杀死两名山北部骑兵,重创一名山北部骑兵之后,携带的动能终于消耗殆尽,落在草地上冒着丝丝的热气。
六枚铁蛋有三妹击中了山北部骑兵阵中,另外三枚都偏离了方向,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可是火炮的轰鸣声却让山北部的骑兵为之一惊,身下的战马仿佛听见了恐怖的野兽嘶鸣,出于动物求生的本能,冲在骑兵阵最前面的一些战马“唏溜溜”一声长鸣,前蹄一软竟然跪倒在地上,背上的骑兵直接就飞了出去。
不过骑兵冲阵不可能因为几匹战马倒地就停下来,加上火炮只有区区的六门,巨响之声突兀的响起,有立即被无数“轰隆隆”的马蹄所掩盖下去,很多在山北部骑兵阵中的骑兵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丝毫的停滞继续超前狂奔。
火炮根本来不及发射第二轮,山北部的骑兵就已经冲到步兵阵前了。
骑马作战在于速度优势,失去了速度上的优势,骑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战场的选择不管是对于任何一方都非常的重要,骑兵适合在宽阔的平原上作战,而步兵在狭长地形复杂的地方更加有优势。
这里的战场并不适合骑兵的作战条件,南北两面都是黒域海子,黒域城称呼这里为美人腰,东西两面都是喇叭口,中间是一条五六百米狭长的沙砾地,骑兵作战中的穿插骚扰战术在这里很难运用。
王朋的步兵不是防御力最强的重步兵,反而是便于急行军的轻装步兵,不过这些第一排站着的步兵手里却抓着一面巨大无比的方形巨盾,后面则是紧紧跟着两排长矛兵,再后面又是一排盾牌手,然后又是两排长矛兵,最后还有很多蓄势待发的弓弩手……。
这样的步兵阵,哪怕是遇到重甲骑兵也有一战的实力,唯一不足的就是人数有点少了,好在这里的地形不宽,不幸中的万幸。
自古以来就没有那一个兵种是绝对无敌的存在,兵种相克、兵种相互配合协调作战才是最强大的兵种。
双方的牛角号声,不由而同的回荡在这片战场上,声音悠长和低沉。
“向前一步……走!”
步兵目光变得无比的坚定,连脚下的步伐也更加平稳了。
本来是有小鼓的,操练的时候,步兵的步伐跟着鼓点走,通常走十几步都要停下来整理一下队形,才能保证队形的密集整齐。
可是面对数倍于己方的骑兵,能保证不溃败就不错了,那里能密集的推进,这不是找死吗?
“杀!”
震天的怒吼在步兵阵中响起。
如果王朋当初带来的那些护卫还完整的保留下来,相信这次还有机会稳住阵脚,可是现在,王朋真的没有多大的信心。
这些步兵中大部分都是室韦人,平时松散惯了,骑兵变成了步兵作战还是第一次,能赢……,不!是能坚持住吗?
对面的山北部骑兵在遭遇第一轮火炮的攻击下,只不过损失了几十人,然后在更多的火油弹攻击下,阵型有些散乱了。可是敌人还是太多了,这一点损失对于山北部的骑兵来说,远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砰!”
一名山北部骑兵迎面撞到了步兵阵上,临死前人和战马都在惯性下抛飞起来,撞在了最前面的盾牌上。
“抵住!死死的抵住!”
最前面的盾牌手身躯微侧,双腿前后叉开,整个人用肩膀死死的抵住盾牌,身后的长矛兵也将身体压在前面的盾牌手身上,手中的长矛如钢铁荆棘般形成了最密集的长矛阵。
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长矛,一面面巨大坚硬的大盾,成为了一堵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
在山北部骑兵的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人数太少了,就没有听说过步兵能够阻挡骑兵攻击的,一个冲锋还不把这些人活活的吓死。
双方都在嘶吼,脑海里只有杀戮,其他的想法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冲过去!冲过去就是胜利!”
“霹雳弹准备!”
弓弩手已经放弃了攒射,纷纷收起手中的弓箭,将腰间一枚枚黑黝黝的铁疙瘩握在了手中。
“正前方,三十步,扔!”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黄火药,黑火药的威力连后世的雷管都不如,可是毕竟是这个时代最最先进的武器。
火炮之所以效果不是很明显,一则是火炮的威力太小,二则是火炮的数量太少,数量和质量上都没有多大的优势。
可是手持霹雳弹完全不同,虽然威力更小,能不能炸死几个人完全是看运气,但数量多啊!一次抛掷,足足有二百多枚霹雳弹落入了山北部的骑兵阵中……。
这时候山北部的箭矢也同样射入了步兵阵中,“举盾!”
一声大喝在步兵阵中响起,第四排的盾牌手斜举着巨盾罩在第一排盾牌手的头顶上,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型,只可惜步兵阵的人数少了点,山北部骑兵抛射来的箭矢虽然大部分被阻挡下来,还是有一些箭矢钻进了大阵中,不少步兵头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撞击声。
黒域城如今最缺的是铁料,草原上铁料一直都是最重要的物资,也是中原和草原贸易中最重要的商品,黒域城一直在周边寻找铁矿石,可惜数量极少。
如今绝大多数步兵连半身甲都没有,身上只能穿着厚牛皮缝制的盔甲,不过王朋还是拿出了一些铁料给步兵每人打制了一顶钢盔,正是这顶钢盔挽救了大多数步兵的性命。
一枚枚霹雳弹在山北部骑兵中炸开,“轰、轰、轰……”,一声声巨响在骑兵中响起,山北部骑兵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声悲鸣,有不少战马一头栽倒在冲锋的路上,但大多数战马四蹄腾起,马首不受控制的向安全地方逃窜,可是周围一阵阵巨响让战马根本无处可躲,战马相互高速撞击在一起,有些山北部骑兵控制不住战马,直接被战马掀翻在地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即便被紧跟上来的战马踏成了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