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乾和宋义合作经营酒楼的事情,并没有和王群几个老人隐瞒,甚至听说甄乾要开自己的酒楼,几个人还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借给自己。甄乾也利用这笔钱将宋义的餐馆重新整修一下,在上面加盖了一层,算是唐版的违章建筑吧!
从长远看,宋义现在的餐馆不适合酒楼的发展,但现在没钱就只能先将就了。
“这院子里倒是有几个手脚勤快的人,用起来也最放心不过,只是……”,王群担心道:“在这里酿酒早晚会被其他人发现,到时传到刑氏和刑管家的耳朵里就麻烦了!”
甄乾也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想在城外购置一处田产,可惜这几日王友出去寻找了一下,也没发现有合适的地方,恐怕要等些日子了”。
这几天钱“哗哗”的往外流,装修酒楼要钱,打造新式厨具也要钱,购买酒糟浊酒也要钱,剩下的钱还要过日子,手里紧巴巴的。
王友倒是找到了几处不错的房产,一问价格高的吓人,让甄乾犯起难来,这酿酒也不能在自家酿造,一天二天还没问题,时间一长整个家里酒气熏天不说,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了一个酒鬼呢?
可是好地方真的难找,除了价格因素之外,酿酒讲究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这生意也不是做一二天,同样还要考虑安全和隐蔽性,这可把甄乾难住了。
“大郎,我倒是知道一处好地方,在距离真定城西北方向二十里有一处白马关,白马关不远处有条河叫沱水,周围群山峻岭,人迹稀少,村子周围也多是丘陵地带无以为生,这里的人只能以进山狩猎采集为生,民风朴素,我也是一次偶尔听人说起才知道,这些年甄家有不少的山货都是从那里购进的,那里也不需要购置什么房产,只要派人盖几间茅屋即可,不如就将酒坊设在那里如何?”
“安全吗?”
“绝对安全,只有一条道通往山外,就是来往的交通有些不便?”
这年头安全第一,甄乾发现自己缺少的就是安全感,至于交通……反正自己也没准备将酒坊最终设在那里,现在不过是权宜之计。
“那就这样定了,院子里的酒坊暂时还留着,再打造一套酿酒器具,把酒坊设在白马关下,这件事情就幸苦王伯了!”甄乾当甩手掌柜道。
王群撇了撇嘴,发现甄乾病愈之后,人精明多了,尤其是在指挥人方面简直比自己还老练,这失忆之后人就是不一样。
甄乾不知道王群心里在想什么,忙碌了一天返回小楼,两个小妮子在酒坊中待了一天,开始还没感觉什么异样,等歇息下来便感到头重脚轻,还以为是身体不适,一躺到床上眼皮就发沉竟然睡着了,甄乾回来时看见床榻上两个面容红润的小妮子,不由得亲了一口。
“大郎!”门外王友鬼鬼祟祟的将头探进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屋内的甄乾正好和两个小妮子亲热,吓了一跳还以为打扰了甄乾的好事,便想扭头就跑:“回来!”
甄乾将被子铺在两个小妮子身上,生怕她们着凉了,转身对门外的王友道:“脑子里也不知道整天想些什么,那里有你想的下作!进来吧!”
王友不置可否的嘿嘿一笑,眼睛朝床榻上喵了一眼,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欲盖弥彰道:“我刚从外面回来,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甄乾一伸手,吓的王友“哧溜”一下躲到了桌几后面,对着甄乾大叫道:“我查到了刑管家中饱私囊的证据!”
“说!你查到了什么?”
甄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身上一股子酒气,想换一身衣服却没想到两个小妮子已经醉倒了。
王友把一张贼嘻嘻的脸凑到甄乾面前,挑着大拇指道:“大郎真是神机妙算,竟然连刑管家借内院购买货物之际私下贪墨钱财的事情都能算到,这次刑管家在劫难逃了!”
“少拍马屁,说正事!”
王友那里知道,甄乾不过是按照常理推测刑管家可能利用内院采买的机会,采用虚报、隐瞒制造价格差等手段为自己谋求私利,这种事情也不是罕见,从古到今不少人就栽倒这上面,就算千年之后一些掌管采购大权的部门,依然在使用相同的手段,刑管家如果没有这样的举动,那才是怪事!
“这几天,我跟踪刑管家的一举一动,发现刑管家总是从几家固定的商行进货,本想打听一下刑管家进货的价格,却没想到那几个人口风极紧,我生怕他们产生怀疑便不敢多问,不过看见他们之间鬼鬼祟祟好像有什么交易,而且刑管家每次进货都亲自交易,应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甄乾早就料到刑管家会做的非常隐秘,对此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想着每年从刑管家手中进出的二三千贯,恐怕他早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就查到了这些?”甄乾有些不满道。
王友瞪着铜铃大的眼珠不可失意的望着甄乾,语气不怎么强硬道:“没有了!”
“你骗人的时候,眼睛不要到处乱转,这样会把你的内心暴露的,说吧!发现了什么?”
“大郎太神了,连我内心想什么都知道!”
以前和各式各样的客户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什么人没有见过,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否则在生意场上根本就混不下去,王友这点小儿科的伎俩,还嫩着呢?
王友讪讪道:“刑管家真不是东西,竟然在外面还藏着一个女人,每天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竟然男盗女娼,这件事情要是被二老爷知道的话,非打断他的狗腿不成!”
甄家的家规很严,虽然不禁止子女留恋烟花柳巷,但绝对不允许夜宿青楼之中,更不会让青楼女子进入甄家,像刑管家这样已经有了妻子的仆人,是绝对不能在外再养女人的,这不仅是唐律中的限制,更是甄家的家规,没想到刑管家竟然敢触犯这一条,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那刑氏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清楚,应该不知道吧!”王友模棱两可道。
甄乾想了想道:“在外蓄养女人的事情,虽然能置刑管家于死地,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几天你继续盯着刑管家,一定要抓住刑管家收受贿赂的证据,并且查一下刑氏对此有没有察觉,这件事情可以通过刑氏身边的婢女入手,不要惊动了刑氏和刑管家!”
“知道了!”王友刚想转身离开,又心有不甘道:“大郎,你调查这件事情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滚!”甄乾抬起脚装作要踢的样子,吓的王友一激灵,口中揶揄道:“不问就不问,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里知道什么?”
王友把脖子一昂道:“你想离开甄家,以为我不知道吗?”
甄乾笑了,并不生气道:“说说看,为什么我要离开甄家?”
王友一本正经道:“那还用问吗?大郎现在做的事情都没有通知甄家,把人放在外面,这样做还不是想离开甄家。还有大郎和刑氏不和,这甄家上下谁不知道,而且刑氏也容不得大郎,大郎又是甄家的嫡长子,只要大郎在甄家一天,刑氏的儿女就不可能成为甄家之主,早晚会把大郎赶出甄家,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离开甄家,我说的对是不对!”
甄乾没想到王友分析的如此透彻,事实也的确如王友所言,刑氏想掌控甄家,最大的障碍就是自己。只不过自己是甄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这让刑氏如鲠在喉,加上刑氏无法抓住自己的把柄,一时间刑氏陷入两难的境地。
要想让甄乾离开甄家只有两条路,一条甄家主动的犯错,只要触犯了家规,刑氏便能痛下杀手驱逐自己离开甄家。第二条是甄乾主动的离开甄家,不过这一条又一个问题,就是分家会让甄乾带走大量钱财,视钱如命的刑氏自然是不会愿意。
本以为这次甄乾坠马失忆,让刑氏看见了一缕曙光,只要甄乾一直失忆变成一个傻子,刑氏也不介意甄家多养一个废人,可惜如意算盘落空了,甄乾不仅苏醒过来,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强势,这让刑氏对甄乾恨之入骨。
甄乾本想和刑氏和平的解决这件事情,可惜刑氏丝毫的没有这意思,主要还是舍不得甄乾生母留下来的这份遗产。自己自然也不会答应,没有第一桶金自己就只能慢慢积累,这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可是甄乾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等,就只能和刑氏对立了。
“小聪明,你懂什么,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明白吗?”甄乾呵斥道。
王友吐了吐舌头,装成害怕的样子道:“这些天刑氏和刑管家也在盯着大郎,大郎还是小心点,要是被他们抓住把柄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