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禾恍然,原来是只小耗子。
“这个世界真有仙人,你也不怕那太子找你算账?”
阿苯摆摆手,“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大慈大悲,我也算他的子民,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他家活活饿死吧?”
“吃他一只鸡算什么,我要是真饿了,连太子殿下一块儿吃。”
她眼睛微不可见地向郑禾衣领子里瞟了一眼,“你身上·····传染病?”
郑禾身上裹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绷带,那些布带遮住了每一寸皮肤。
郑禾手指在绷带上摩挲了一下,“没什么,不传染,你不用怕。”
“虽然你过来没多久,但我怎么感觉咱俩剧本不太一样?”
阿苯看着郑禾这一身整齐的衣服,咂了咂嘴,“老乡,有钱么?”
郑禾:“你要钱做什么?”
阿苯舔干净嘴唇上亮晶晶的肉汁,“我有小道消息,说墨宗里也有牳渡,想进去看看。”
郑禾:“牳渡能进墨宗么?”
阿苯:“正规渠道肯定不行,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天我卖了不少东西,也攒了些钱,可还差得远,你要有就赞助我点儿,等回去了我还你。”
“咱们要真能找到其他人,也组成一个牳渡联盟,大家一起研究怎么回家。”
她身无分文,哪里来的东西卖?
除了冤大头太子殿下,别无他想。
大概那已经飞升上界的太子殿下整天忙着干其他的事儿,没在意自己庙里这点小偷小摸吧。
郑禾没有什么犹豫,说话间就把钱袋子掏了出来,今天的利润还在老温身上,她还没到手,现在身上就几十两银子。
“钱不多,要不够,来找我。”
阿苯推辞了一番,“不急不急,我过几天才进山呢。”
郑禾直接把钱袋子塞进了阿苯怀里,看她身量和郑当午差不多高,又塞了件衣服给她,“要进墨宗,总得衣着整洁才是。”
阿苯拉着椅子,靠近郑禾,“你在这儿,混得不错啊?”
郑禾只是笑笑,“我在现实世界还要贷款买房子,过来的时候还欠银行一百多万,到这边,倒是直接有了栋楼,就是地段偏了些,不值多少钱。”
阿苯咂咂嘴,“那也是有房的人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郑禾给她倒满桑葚汁,温声说道:“你过两天才进墨宗,这几天不如来我家看看?”
等老温找到郑禾的时候,她已经给他介绍阿苯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妹妹了。
老温看看那姑娘新衣服也掩盖不住的,脏兮兮的脖子和手腕,“行,那咱们一块儿走吧!”
说完,他扯着郑禾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大家姐,那无生医馆能让人返老还童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
他压低了声音,“我怕你被人骗!”
能返老还童的不是无生医馆,是你大家姐的大嘴巴子。
郑禾抱着胳膊,“这真是我同乡的妹妹,你别瞎操心。”
老温看着阿苯探头探脑,一副不入流的样子,再看看一脸平静的郑禾,叹了口气,只觉得大家姐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那胖子叫你大家姐诶,你几岁?我也要叫你大家姐么?”
郑禾看着阿苯稚纯的面庞,“不用。”
当郑禾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夕阳已经擦到了海平面,泼洒一海粼粼碎金。
郑当午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坐在门槛上。
和往常不同,郑禾没有和她打招呼,她手里的袋子掉落在地,黄澄澄的橘子滚了出来,她弯下腰,“那个就是我家,门没关,你先进去吧,我先把东西捡起来。”
阿苯一愣,“我帮你?”
郑禾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进去。”
看见郑禾回来,郑当午脚底下的角木蛟兴奋地缩成一道触手,对着郑禾疯狂摆手。
如果不是被郑当午踩着,角木蛟早就冲过来了。
阿苯看着那扇微微打开的房门,一步步走过去,她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妹妹好!”
她真的能看见郑当午。
郑禾眼眸微眯,把最后一个橘子塞进袋子里,看着阿苯自然地和郑当午打招呼,还蹲下来,看样子是想平视郑当午的眼睛。
“妹妹好漂亮,几岁了?”
她靠近郑当午,神秘兮兮地问,“你也是穿越过来的么?”
郑当午眼眸眯起,直勾勾看着近在咫尺的阿苯,片刻之后,她不再看她,目光直接投到郑禾身上,“你又从哪里搞回来这么个东西?”
郑禾没说话,阿苯却尴尬地挠了挠头,“妹妹说话······好直接啊。”
她退到郑禾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青春期?”
郑禾的视线从郑当午身上挪开,有些抱歉地说,“她没有恶意,你别在意,走吧,你们聊,我给你们做饭。”
阿苯跟着郑禾,抬起脚,小心翼翼绕过挡在门前的郑当午,角木蛟托着郑当午跟在她们身后,房门关上。
夕阳被关在了门外,炊烟却关不住,顺着饭菜的香气悄悄钻出来,裹挟着阿苯快活的笑声。
“还得是你们姐妹一起的好啊,这日子,就是过得比我有盼头,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睡在床上了!”
“阿禾,你家怎么洗澡?没洗澡我都不好意思碰你家筷子。”
“好香啊,阿禾,你做菜是自学,还是爸妈教你的?”
“妹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好高冷。”
‘呲啦——’一声,青菜在热油里发出一声惨叫,郑禾回头看了一眼,郑当午翘着个二郎腿,飘在空中,垂下眼眸看着喋喋不休的阿苯。
“她怎么这么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阿苯凑到郑禾身边,“我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敢问你。”
她指了指一袭白裙,鬼气森森的郑当午,“咱妹妹,这是······修仙了?”
白汽模糊了郑禾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显得有些莫测,“我也不知道,反正穿过来以后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