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矿脉迷踪现真容
第202章 矿脉迷踪现真容
矿道内火把噼啪炸响,楚逸风靴底碾过车辙里的靛蓝矿石,碎屑在青砖上拖出蛇形痕迹。
他借着唐羽甩出的火折子看清局势——三百多个奴隶举着铁锹组成人墙,三辆包铁马车正用浸透桐油的车轮碾碎挡路的矿石。
";血!车厢在流血!";赵奴隶头目突然指着车底板尖叫。
楚逸风玄铁扇横拍石壁借力跃起,足尖刚点上矿道高台的青铜灯架,脑后忽然炸开系统刺耳的蜂鸣。
他反手将扇骨里藏的磁针尽数弹出,十八根银针在黑暗中划出弧线,叮叮当当钉入东南角的阴影。
碎石如暴雨倾泻,黑衣人裹着腥风破开石壁。
楚逸风旋身避开拍向天灵盖的掌风,袖中软索钩爪缠住马车顶棚的鎏金虎头,借力荡过黑衣人头顶时,瞥见对方腰牌上被火硝灼黑的";吴";字。
";商道贵流通!";范蠡的罗盘突然嵌入矿车轨道,迸射的金光竟让狂奔的马车齐齐转向。
黑衣人劈向楚逸风的杀招被扭曲的磁场带偏,掌风擦着唐羽的束发冠掠过,削断三丈外正在装填火硝的蒙面人手指。
楚逸风踹飞车辕上蒙面人的瞬间,指尖触到车厢缝隙渗出的粘稠液体。
他猛然想起昨夜在吴长老书房闻到的檀腥味,甩出钩爪缠住赵奴隶头目的铁锹柄:";砸车轴!
用你挖钨矿的力道!";
铁锹劈开车轮的刹那,凝固的血块混着冰碴子轰然倾泻。
有个跛脚奴隶突然跪地呕吐:";是北山坳的冰窖!
上个月消失的三十车冻羊肉......";
";这哪里是羊肉!";唐羽用佩刀挑起块冻硬的碎骨,火光下森白的断口分明是人的指节。
数百奴隶的铁锹哐当落地,有人颤抖着掀开块冰坨,露出半张覆着霜花的青紫面孔——正是三个月前因偷藏矿石被处决的监工。
黑衣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袖中飞出串拴着铜铃的锁链:";楚殿下好手段,连圣上藏在冰窖的罪奴都翻出来了。";锁链扫过之处,冻僵的血块竟开始融化成猩红液体,顺着地缝渗入矿道深处的裂缝。
范蠡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罗盘:";地脉在吸噬血气!";他话音未落,鎏金虎头突然在血浆中浮起,马车顶棚的鱼胶遇热融化,露出用金丝绣着九爪蟠龙的暗纹。
楚逸风瞳孔骤缩。
他分明记得三日前潜入吴长老密室时,在那幅《东海朝贡图》上见过相同的纹样。
系统光幕在此刻疯狂闪烁,储物格里某块来自突厥战场的龟甲突然发热,烫得他腰间玉佩滋滋作响。
";殿下小心!";唐羽的吼声被突然暴涨的血浪淹没。
黑衣人双掌拍出个诡异的手印,矿道四壁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在众人头顶凝成张狞笑的鬼面。
范蠡的罗盘发出裂帛之音,指针崩飞时带起的金光划破鬼面右眼,楚逸风趁机甩出最后三枚磁针——
针尖没入鬼面左眼的刹那,怀中的龟甲突然炸开,飞溅的碎片在血雾中拼出半幅星图。
楚逸风在眩晕中听见系统提示音,眼前闪过";千里镜启动中";的虚影,余光却瞥见黑衣人袖口翻出的玄铁令牌,那上面用波斯文烙着的蛇形印记,竟与三年前毒杀他母妃的暗器纹路......血雾中腾起的鬼面突然坍缩成漩涡,范蠡踉跄着撞向石壁。
黑衣人的锁链绞住商账本残页,羊皮纸上浮出暗红篆字,竟与地面流动的血浆产生共鸣。
";骨灰掺了硝石!";范蠡突然撕下半截衣袖甩向血河。
布片遇水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照亮矿道顶部密密麻麻的凿痕——那些被楚逸风误认作矿镐留下的印记,此刻在火光中显露出整齐的刀斧纹路。
楚逸风眼前千里镜的虚影突然凝实,黑衣人挥掌带起的劲风里,半截靛青龙尾从撕裂的袖口一闪而逝。
他猛然想起三日前在赌坊撞见的那个刘姓商人,那人醉酒后露出的半幅刺青正与这龙尾纹路严丝合缝。
";接住!";唐羽突然抛来块沾血的矿石。
楚逸风抄起玄铁扇斜劈,矿石在扇骨间炸成齑粉,飞溅的碎屑竟在血水上凝出个残缺的八卦图形。
系统储物格里某本《鲁班秘录》突然自动翻页,泛黄的书页上浮现出与地面完全吻合的机关阵图。
黑衣人锁链上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吴长老的脚步声混着令牌撞击声从矿道深处传来。
楚逸风余光瞥见唐羽正用佩刀撬动某块松动的地砖——昨日他们查验矿工名册时,有个哑巴奴隶曾用炭笔反复圈画这个位置。
";禁地令牌需沾活人血开锋!";范蠡突然高喝,手中残页甩向吴长老。
羊皮纸在触及令牌的刹那自燃,腾起的青烟里浮现出十几个模糊人影,看衣着分明是半年前上报";矿难身亡";的工头们。
楚逸风靴尖碾碎块冰碴,借着反震力滑到唐羽身侧。
两人背靠的岩壁突然传出齿轮转动的闷响,暗门开启的瞬间,他看清吴长老令牌背面那道陈年划痕——与三年前母妃棺椁上发现的利器刮痕如出一辙。
";西山密卫的令牌要泡在尸油里温养。";楚逸风突然冷笑,玄铁扇展开时带起的气流掀飞三支火把。
跳动的火光里,众人头顶的钟乳石突然开始滴落混着铁锈的液体,在血河表面腐蚀出";漕运";两个大字。
黑衣人正要挥出的第二掌突然僵住。
矿道深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三十六个刻着户部印记的空木箱顺着暗河漂来,箱角还沾着未化尽的冰渣。
有个奴隶突然扑到箱边,从夹缝里抠出半片染血的麻布——正是失踪矿工们统一穿戴的工服布料。
吴长老的令牌突然发出蜂鸣,鎏金纹路在血雾中扭曲成蛇形。
系统光幕在此刻弹出全息地图,代表矿脉的赤红脉络突然与三百里外某条废弃漕运水道重叠,某个被朱砂圈注的坐标正在楚逸风腰间玉佩下方微微发烫。
";好个一石三鸟的局。";楚逸风突然甩出钩爪缠住漂过的木箱,箱底暗格里滚出的铜钱串突然悬空排列,拼出个歪斜的";祭";字。
他借着千里镜的透视功能看到,吴长老靴筒里藏着把镶有波斯宝石的短刃——刃口形状与当年割断母妃吊命参汤的银匙完全吻合。
血河突然掀起丈余高的浪头,范蠡甩出的商账本残页在漩涡中组成星图。
唐羽的佩刀不知何时插进了某条岩缝,刀柄上镶嵌的猫眼石正与楚逸风玉佩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半幅边关布防图。
";杀你何须禁地令!";吴长老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抹在令牌的蟠龙纹上。
龙睛亮起的瞬间,矿道四壁渗出的血珠全部倒流,在众人头顶凝成柄血色铡刀。
黑衣人锁链上的铜铃尽数炸裂,飞溅的碎片竟在半空组成个模糊的狼首图腾——与楚逸风在突厥战场见过的祭天符完全相同。
楚逸风突然将玉佩拍进岩壁裂缝,系统提示音炸响的刹那,整条矿道的地面开始倾斜。
漂流的木箱纷纷撞向吴长老,箱板碎裂后露出的不是预想中的军械,而是上百个贴着户部封条的陶瓮——瓮口残留的褐渍,分明是送往边境的救命药材才会用的蜂蜡封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