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烈留下，听你安排，保护你。”叶阳接着说，“林楠那边，技术情报，你直接对接。你行的。”
最后三个字，像点燃了什么。刘雨薇心头的慌乱和退缩被一股热意冲散。她猛地挺直腰背，下巴微扬，眼圈泛红，却硬是没让水汽漫上来。
“好！我等你回来！你放心，家里有我，有叶烈，有林楠，稳得住！谁敢趁你不在搞小动作，我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叶阳嘴角牵动了一下，算是个难得的笑。
“嗯。”
没再多话，他转身拿起一件不起眼的外套。
刘雨薇看着他推门出去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犹豫。
她原地站了几秒，猛地转身，抓起通讯器，手指飞快操作，脸上已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麒麟集团总裁。
“叶烈，林楠，马上来我办公室，最高级别会议！”
……
三天后。
远离市区的私人机场。
一架通体黝黑、没有任何标识的湾流G650，安静地停在跑道尽头。
叶阳一个人，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登上了舷梯。
没有送行。
飞机内部极尽奢华，却空荡荡的，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转声。舱门闭合，飞机滑跑，起飞，悄无声息地没入浓重的夜色。
飞行时间漫长得让人失去概念，穿透厚重的云层后，飞机开始下降。
舷窗外，不再是熟悉的城市灯火，而是一片被黑夜笼罩的陌生岛屿。岛屿中心区域灯火通明，戒备森严，能看到大量造型奇异的建筑，以及巡逻的武装人员和冰冷的金属哨塔的轮廓。
飞机降落在隐蔽的停机坪。
舱门滑开，两个面无表情、身穿银灰色紧身作战服的人等在外面，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金属雕塑。
“叶阳阁下，请跟我们来。”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平直得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波动，像是直接通过某种设备发出。
叶阳跟着他们，穿过数道需要虹膜和基因双重验证的关卡，走进一座巨大的合金建筑。
内部空间开阔得惊人，风格冷硬，线条笔直，每一处都透着非人的精确和压抑。空气里有消毒水和金属混合的气味。墙壁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惨白的光线在上面流转，让人失去方向感。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厚重得夸张的合金门前。
“主人在里面等您。”守卫说完，便再次化为雕塑，立在门两侧，气息全无。
合金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大厅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色圆桌。
圆桌旁，已经坐了几道模糊的人影，有的隐在阴影里，有的被特殊的能量场扭曲了形态，无法看清样貌，只能隐约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或阴寒刺骨，或暴虐凶戾，或滑腻诡异的强大压力。
主位上，坐着一个人。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遮掩，清晰地坐在灯光下。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斯文，嘴角甚至噙着一点难以捉摸的弧度。
正是那个圣堂副首领。
只是，面对面，叶阳能感觉到，他那副斯文的外表下，盘踞着比通讯器里那沙哑声音更让人心悸的危险。
“叶阳阁下，欢迎。请坐。”副首领抬手示意，声音温和得体，完全听不出之前的冰冷质感。
叶阳的感知扫过圆桌旁那几道危险的气息，最后停留在副首领身上，径直走到他对面的空位坐下。
“副首领真是好兴致，排场不小。”叶阳的语调很平。
“必要的程序而已。”副首领微微一笑，“毕竟，能让守旧派栽那么大跟头，还能从‘蜂巢’全身而退的人物，值得我们表示足够的重视。”
他话音微转：“叶阳阁下，想来对我们圣堂，对我本人，有不少好奇的地方吧？”
“好奇谈不上。”叶阳身体后靠，姿态看似放松，“只是想不明白，副首领费这么大周章请我过来，还送上麒麟阁的‘秘闻’，究竟想谈什么生意？”
副首领端起面前的杯子，里面盛着某种幽蓝色、微微发光的液体：“生意？不，是邀请。邀请一位潜力巨大的新朋友，加入一场伟大的变革。”
他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那温和的表象下，某种东西开始浮现，灼人得很。
“守旧派那些老东西，抱着腐朽的基因技术和过时的规矩不放，注定会被碾碎。而我们，将开启一个新的纪元。一个……由‘完美基因’主导的纪元。”
“完美基因？”叶阳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没错。”
副首领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热度。
“想象一下，融合所有物种的优点，摒弃所有缺陷，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神！”
“而麒麟之心，或者说，它所代表的那种更高维度的力量，正是打开这扇大门的关键钥匙！”
他话语稍顿，声音里多了几分诱惑。
“叶阳阁下，你身怀麒麟阁传承，又接触过x药剂，你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但你真的完全掌控了这份力量吗？”
“那蚀心煞玉的反噬，不好受吧？”
叶阳心头猛地一沉。
蚀心煞玉！
他怎么会知道？！
“加入我们。”副首领摊开手，姿态显得坦诚无比。
“我们可以帮你彻底解决反噬的痛苦。”
“甚至，让你完全掌控麒麟之心的力量，成为新世界的神只之一。”
“代价，仅仅是共享你的部分传承奥秘。”
“以及……帮我们一个小忙。”
圆桌旁的其他几道模糊人影，散发出的压力有了微妙的起伏，似乎对副首领开出的条件感到意外。
叶阳手指在桌面上无声地敲击着，没有立刻回应。
信息量太大了。
副首领对麒麟之心的理解，远超那个疯子博士，竟然提到了“更高维度”。
对自己身体状况的了解，更是精准得让人脊背发凉。
“副首领对麒麟阁的了解，真是让人惊讶。”叶阳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我倒是听说，圣堂内部，对基因技术的理念，似乎并不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