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远领着大伙儿在基地里转悠,边走边聊他那些种植计划。
“瞧瞧这块儿,打算种当归,水土条件贼好!山那边朝南,准备弄个人参园。”
他手指划过一片片区域,眼里闪着光。
张伯连连点头,忽蹲下摸土,忽抬头看地形。
几个老中医也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叽叽咕咕讨论个不停。
“小陈,想法不赖嘛!”
张伯摸着胡子开口,“不过啊,这低洼处种川芎更合适,缓坡上种黄芪,药材质量杠杠滴。”
陈长远赶紧掏本记下,“张老高见!马上改方案。”
安彩彩在旁边看他认真学习的样子,嘴角翘起。
阳光穿过树叶,照在他脸上。
“这小伙子真不错啊!”
一位老中医小声跟张伯说,“有冲劲儿,还肯学。”
张伯满意点头,“这样吧,咱签个长期合作。我那些种植秘诀,也传授给你。”
陈长远眼睛发亮,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这帮老中医的本事,外人想学都没门儿。
“谢谢张老!”
他开心得不行。
逛完基地天都黑了。
安彩彩要走,临别时犹犹豫豫掏出个信封。
“我家地址”她脸红红,“要是见不着,就写信呗。”
陈长远接过信封,心砰砰直跳。
目送她走远,直到拐弯处再也看不见。
“哎哟喂,陈老板!”
老元头突然蹦出来,贼兮兮笑着,“啥时候勾搭上富家小姐啦?”
村民们都围上来起哄。
“厉害了我的哥,姑娘长得多俊啊!”
“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千金呢,陈老板走大运啦!”
陈长远挠挠鼻子,“别瞎说,人家就是参观基地。”
“得了吧!”
老元头眨巴眨巴眼,“姑娘看你那眼神,我都瞅见啦!”
夕阳把半边天都染红了。
陈长远站在那儿,手里捏着信封,心里头说不清是啥滋味。
忽然觉得,这片寄托梦想的土地,比从前更美了呢。
陈长远回屋啦,一屁股坐下就掏出笔记本。
嘿,今儿张伯他们说啥来着?
灯光昏昏黄黄,他认认真真画起基地规划图。
“嘿,这儿种川芎贼合适啊……”
他嘟囔着,手指头点点戳戳。
咚咚咚,谁呀?
“儿啊,咋还不睡觉呢?”
他娘端着姜汤进来了。
“哎呦喂,娘您还没歇着呢?”
陈长远噌地站起来接过碗。
“听说今儿来了一堆城里大夫,你忙坏了吧?来,喝碗姜汤补补。”
娘心疼巴巴看着他。
陈长远喝了口,哇,暖烘烘。
瞅着娘脸上那些褶子,心里头酸溜溜。
上辈子自个儿没出息,害娘累成这样……
“娘,您瞧好吧,这回我非把基地搞起来不可!”
娘笑了,刚要说话,咳咳咳咳咳!
“娘!”
陈长远赶紧给她拍背,“老毛病又犯啦?”
“没啥没啥,天冷了呗……”
娘摆摆手,脸都累白了。
陈长远心里咯噔一下。
娘身子骨一直不好,这些年累得更糟。
虽说现在赚了点钱,但要让娘过好日子,这基地必须赶紧见成效。
第二天一大早,陈长远把工人都叫来开会。
“咱们今儿起按新方案干!”
他举着图纸,“这块低洼地改种川芎,山上开新地种黄芪。”
“哎哟喂,陈老板,这可得重新翻地啊,活儿不小呢!”
有人嘀咕。
“难是难,可为了药材好,必须这么干!”
陈长远环顾四周,“工钱翻倍!”
嚯!
大伙儿眼睛都亮了,七嘴八舌表示支持。
正要干活呢,村长王富贵不知打哪冒出来了。
“呦呵,陈老板真阔气啊!”
他笑嘻嘻,眼珠子滴溜溜转,“不过听说啊,你这地盘好像超标了……”
陈长远心里咯噔。
这老狐狸又想敲竹杠!
可眼下正要紧,不能惹麻烦。
“村长,要不咱办公室聊?”
他装作若无其事。
“好嘞!”
王富贵美滋滋捋了捋胡子。
办公室里,王富贵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喝着茶水。
陈长远看着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暗骂这老狐狸又想使什么坏。
“陈老板啊,你这基地发展得不错嘛。”
王富贵放下茶杯,眯着眼睛说道,“不过啊,这地界儿超标了可不是小事。”
陈长远面不改色,“村长,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王富贵嘿嘿一笑,“上头查得严,要是让人知道你这基地超标,那可就……”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
陈长远心里一沉。
这老狐狸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他沉默片刻,突然想起前几天新采的一批山参。
“村长,您看这样成不?”
陈长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前两天刚采的野山参,年份可都不短。”
王富贵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陈长远又补充道,“再说,基地这边用工也多,给村里创收不少。您说是不?”
王富贵捋着胡子想了想,“那行吧,这事儿我给你担着。不过啊……”
他又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听说你这儿最近来了个城里姑娘?”
陈长远心里一紧,强作镇定道:“哦,就是来参观的。”
“参观?”
王富贵意味深长地笑着,“我听说是城里来的千金?你小子有福气啊!”
陈长远应付了几句,总算把这老狐狸打发走了。
看着王富贵离开的背影,他长出一口气,却又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基地的事情必须尽快理顺,不然总被人拿捏也不是办法。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哎哟,周大柱,你打听这个干啥?”
“就是啊,人家陈老板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陈长远走出办公室,就看见周大柱正在跟几个村民打听安彩彩的事。
那张阴险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嫉妒。
“我这不是关心村里的事嘛。”
周大柱假惺惺地说,“听说那姑娘家里可有钱了,开着小轿车来的。”
“羡慕啦?”
老元头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你家小雅不也是城里来的知青吗?”
周大柱脸色一变,悻悻地走开了。
陈长远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