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痴心妄想。”
正当众人琢磨不透段胤霖的用意时,总有人当头一碰冷水泼下来。
甚至都不用猜,肯定就是魏苍安了。
谢轻虞转头,却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这家伙,嘴上说着风凉话,不还是一样跟着来了吗?
“算了。”纪常歌无奈叹息,“咱们就被添堵了,估摸着这会儿,师尊也烦着呢。”
周道珩撇了撇嘴,“算咯算咯,散了吧,还以为能走个捷径呢,修仙多难啊。”
说着,他叹息着也跟着走远了。
谢轻虞回头看向一旁眯眯眼的霍丰元,“你呢?还要继续等吗?”
“……”
霍丰元沉默的抬头,看了一眼风起云涌的天,默默地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再见。”
一时间,场上就只剩下了谢轻虞和纪常歌。
于此同时,房间内。
段胤霖拿着玉佩,坐在原处,神色凝重。
“呀!青云玉佩。”
身旁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惊呼,这熟悉的声音将段胤霖飘飞的思绪拽回来。
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就见是鸡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窝在他的窗台上。
四目相对,段胤霖只是怔愣了片刻,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你认识?”
鸡哥邪魅一笑,高傲的仰起脖子,“那是,这天地之大,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东西。
没想到啊,你还是神山的人?”
段胤霖沉默着,别开眼,并不言语,似乎是并不想提起这段伤心的往事。
似是看出他心中的不情愿,鸡哥无所谓的摆了摆翅膀:“哎呀,算了算了,我就是有感而发,我知道,这玉佩是刚才那小子给死丫头的。”
段胤霖看他一眼,似是有些感激他的不追问,稍作沉默,“……嗯。”
鸡哥站起来,张开翅膀跳下窗户,又走到段胤霖身边,煽动翅膀跳上桌子。
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感叹:“神山可是个好地方啊,那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去的地方,你怎么好像不太想去。”
“……”段胤霖别看眼,依旧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这次,鸡哥却没有像先前一样给他找好借口,而是捏着茶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良久,似乎实在被看的心里发毛,段胤霖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因为有过节。”
简短的几个字,似乎倒尽了曾经的心酸。
但他却不愿意多言,而是回过头,直视他的眼睛,反问:“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真的是一只因为某些机缘巧合而得了某些机缘,拥有了灵识,那大概率不会知道这么多。
所以,这应该不是一只普通的鸡。
鸡哥闻言,没有作答,眼神却逐渐微妙起来,若有所思的沉默几秒,鸡哥放下手上的茶杯,懵的蹦起来。
“你放心,”他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和神山有仇的人,就是小爷我的朋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要不是神山那群老不死的玩阴,她才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我以前可是很帅的!唉,可惜,被人使了映照,要不是我跑得快,变成这样,至少还保住了一条命,要是不变成这样,恐怕早就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听他这语气,段胤霖有点怀疑真假,但按照他了解的神山之人的作风来讲,也并非没有可能。
神山,在外界看来,是每个修仙者最向往的地方。
或求长生,或求正道……
总之,几乎所有人的共同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踏入神山。
可是,神山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光鲜亮丽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神山的人,其实不能算神,而是接近神的存在而已,归根究底,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人。
只要是人,就会有私欲。
“那……你来找我是……”
段胤霖试探般问,他有预感,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探望,这只鸡,一定有自己的算盘。
果然,鸡哥长呼出一口气,破天荒的正色起来:“我们联手,只要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道友,推翻神山,我就可以拿回我自己的身体。”
“……”
段胤霖沉默着,这话听起来就很吓人。
他出自神山,痛恨神山,但也自觉没有和神山抗衡的能力,否则,他也不会蜗居在此。
此次被神山的人找上门来,也实属是意外。
所以,段胤霖想当然的犹豫了。
他别开眼,良久才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鸡哥皱眉,不满道:“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你好歹还是一宗之主,我可不信你没点真东西。”
闻言,段胤霖抿了抿唇,选择沉默不语。
良久,鸡哥也失去了耐心,不满道:“你也太窝囊了点吧。”
“……”
段胤霖依旧沉默着没吱声,甚至都不愿意狡辩,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他别看眼,不去看鸡哥,只是无奈道:“我有我的难处,我劝你,不要去做傻事。”
说着,他直接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独留下鸡哥呆愣当场……
直到玄关处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鸡哥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真的走了。
他怒不可遏,一抬爪子就将一个杯子踹翻,然后打骂:“窝囊废!”
说罢,气鼓鼓的跳下桌子,煽着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一路横冲直撞,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此时,在他并未注意到的地方,魏苍安将自己隐藏在夕阳余晖洒下后,围墙笼罩的阴影之下。
正在气头上的鸡哥并没有发现,他就这么近景的站在里头,静静地看着他们各自走远,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可最终,他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月亮爬上树梢。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小心翼翼的穿过后院,走在无人的长廊上,清晰的脚步声在安静下来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确定内外都没有人,他才在屋门前站定,正要伸手推门。
突然:“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