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
顾老夫人端坐主位,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震得烛火摇曳。
沈婉君和顾书翰两人不经意对视了一眼,脸色难看至极。
计划分明一切正常,中途却出了这么大鹅茬子。
怎么偏偏会是云舟中了药?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百般不甘。
而顾云舟则站在一旁,垂眸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顾老夫人厉声喝道,“那酒里到底有什么?”
沈婉君嘴唇颤抖,“妈,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顾老夫人冷笑,目光锐利如刀,气得抚着胸口,气息起伏。
“那酒是你让佣人准备的,现在出了事,你说不知道?”
顾老夫人沉着脸,挥手示意周管家,“把今晚经手酒水的下人全带进来!”
不一会儿,几个佣人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
顾老夫人眯起眼,缓缓道:“谁在酒里动了手脚,现在坦白,还能从轻处置。”
“若等我查出来……”她顿了顿,“后果自负。”
一片死寂中,一个年轻女佣突然指控道:“老夫人,我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后厨,给少爷的酒里加了东西!”
沈婉君的眼睛眯了起来。
“可知道是谁?”
“没太看清,身影有点像是楚小姐,又像是……”女佣说不下去了。
顾漾冷笑,“是我妈。”
祠堂内一片哗然。
沈婉君的脸顿时青红交加,无地自容。
原来,计划疏漏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更没想到,他会当堂指认自己!
难道他已经查到自己身上,得到当初害他瘫痪在床的真相了?
思及此,沈婉君心里一颤,握紧了拳头。
鹿桑站在一旁,闻言眸光一冷。
她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走到那壶剩余的花雕前。
蘸取少量酒液后,银针尖端迅速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迷情药,混了少量曼陀罗粉。”她声音清冷,“能让人神志昏聩,任人摆布。”
顾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好啊!沈婉君,你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害自己儿子?!”
沈婉君慌乱辩解,“母亲!我只是想让阿漾和楚小姐……生米煮成熟饭!我没想害他啊!”
“那为什么最后是云舟喝了?”顾老夫人怒喝。
顾云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当时只是想借酒消愁,却阴差阳错中了算计!
如果他知道酒里有药,还有算计。
他怎么可能会碰那杯酒!
顾云舟握紧了拳头,看着顾漾,隐忍着不甘。
他不由得去想,若是喝了酒的人是大哥。
那么,此时大哥与鹿桑的婚约,是不是就会发生转机?
顾老夫人闭了闭眼,疲惫道:“沈婉君,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转向顾云舟,难得软了语气,“云舟,这事是顾家对不住你。”
顾云舟扯了扯嘴角,嗓音低哑,语气透着疏离。
“夫人言重了,我一个外人,我敢怪顾家。”
这话说得恭敬,却让在场所有人心里一刺。
鹿桑抬眸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那里面翻涌着不甘、屈辱,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执念。
事情水落石出。
楚夕文也终于收拾好情绪,在佣人的引路下到了祠堂。
她裹着佣人递来的外套,哭得梨花带雨,却仍不忘尖声指责。
“你们顾家欺人太甚!”
“我清清白白,怎么能被一个一个私生子……”
她嫌恶地瞥了一眼顾云舟,声音哽咽,“你们休想让我认下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