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这积极呢？行，讲两句吧。”其他人放下筷子看他。
“……”
林书很无语，也有些无奈，但还是站起来举杯：“是，那个大过年的，我讲两句啊。”
“辞旧迎新贺太岁，今朝有酒今朝醉。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这忙忙碌碌一大年，过得是有苦有累也有甜。不管好与坏，今天我们再此举杯团聚，往事就不必再提，过往只是云烟，放下所有负担，剩下只有愉欢。都说这孩子累了就回家，有事没事找爸妈，虽然不确定我爸妈乐不乐意，但还是要说一句，二位辛苦了。”
“要说就好好说，别扯犊子。”冯翠兰翻了个白眼。
“别打岔。”林书看着其他人：“今天除夕，在座的都是我的长辈兄弟姐妹。我起个头，祝我爷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别不是想着给你打工吧。”杨素琴也接话。
“奶，我说话呢，能不能让我说完？”
“行你说。”
“咳。”林书轻咳了一声继续：“祝两个婶子越发年轻漂亮，叔们财源广进，祝我弟弟妹妹们都学业有成，最最重要的是，祝我姐，赶紧给自己嫁出去，麻烦婶子有好的赶紧给她寻摸寻摸，这大事可就靠你们了。来，诸位新年快乐，干杯。”
一杯酒下肚，林书坐下，手捏的贼紧，咬着牙小声开口：“松开脚，疼。”
“你是不是欠揍？”
“我怎么了？不是你让我说两句的吗？说了你还不乐意。”
“那你提我干鸡毛？显着你了？”
“你可是我的亲姐，我不得为你着想？”
“我看你是真活腻了，等没人的。”
林书才不怵呢，又不是不会跑。
不过二婶是个讲究人，当即表示：“放心，交给我，妥妥的。”
林书推了推林诗：“姐，还不谢谢二婶，提一杯？”
“……”
一顿饭从下午吃到天黑，收拾收拾准备换场。
林海生留下处理下后续，晚一步。
林书想跟着回家，却被林诗一把抓住：“妈，我跟林书出去溜达溜达啊，晚点回来。”
“干哈切？”
“看灯，年轻人有自己过年的玩法。”
“还年轻人，挺会给自己找定位。”冯翠兰也不管他们：“去吧。”
林书想反对，可没有反对的权利，想让老弟跟着。
“哥，哥，我还有事呢。”
“你有个屁事。”
可林航这小子一溜烟就跑了。
孤立无援，弱小可怜。
等将人送走，林书站在寒风中有点冷：“爸太辛苦了，我去帮忙招呼客人。”
说着林书想跑，可后衣领被林诗揪着，卡的脖子难受。
“用不着你，跟我走。”
“我错了行吧。”
“错哪了？”
“像我姐这种风华绝代之容，才富五车之姿，怎么可能有凡夫俗子配得上，姐你还是独美吧，不，绝美。”
“少在那给我贫，走，陪我溜达溜达。”
“那你先松开，有话好好说，文明社会，不兴动手啊。”
林诗倒也没再拉他，甚至还给林书抻了抻衣服，挽着他的胳膊。
小不点长大了，还挺好，就是别欠欠的就行。
大年夜在外面晃荡的还是不少的，才五六点，正是吃完饭出来闲逛的时候，灯火通明。
林书也不知道去哪，被带着一顿瞎晃。
小时候还想着看花灯，看烟花，大了反而没什么兴致。
“去哪啊。”林书问，他想回家。
“不知道，我又不像你，回家肯定唠叨个没完。”
林诗叹气。
她也是去年开始，才体会这种亲戚的关爱，忽然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以前遇见人见面问，啥前儿回来的？
如今遇见人见面问，谈对象儿没呢？
她都有点社恐，不敢见人了。
既然说到这了，林书忍不住问：“你和哥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他又没和我表白，怎的？你姐没人要，非得上赶着？”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河边，林诗趴在栏杆上，看下方结冰的河面：“你说我和夏曲到底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又不是我说的，这得问你啊，反正我有点看不懂你俩。”林书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但要我说，这一想，还真没有更合适的了。”
“什么意思？”
“青梅竹马啊。”林书理所当然的说。
“我们和你们又不同。”
“那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林书很得意，撩了撩头发。
“说你还喘上了。”林诗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怎么想的？”林书感觉自家老姐今天有点多愁善感，也不知道怎么了。
林诗想了想。
其实自从上大学之后他们见面就不多了，一南一北，但联系也没断过。
说实话，除了年少时那点青春萌动，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她是真有点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感情。
有时候她也会想，他们更多的可能是习惯。
可有时也会想会念，会吵会闹，不想就这么错过又不想轻易开始。
或许是怕，毕竟结局并不一定是好，还不如维持现状。
不是不想试着和别人相处看看，可心里有疙瘩，就放不下。
而一拖，就这么多年。
而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其实不用说，已经成了默契。
林诗想了想：“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都尝过味儿了？”林书都惊了，这……
“……”林诗看了看他那脑门，很趁手，想也不想就呼了一巴掌。
林书揉了揉头，也不疼，靠着栏杆点根烟：“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费劲吗？因为你们从一开始的定位就错了，被朋友这个称呼给困住了。”
“是，谁像你这么早熟，打小就没皮没脸不害臊，话说那会你懂吗？”
“不懂啊。也不用懂，你懂吗？懂得太多可不好。”林书扭头看着林诗：“我就想和她玩，和她一块待着，特别简单。至于其他一切都是附加在这个目的之上而衍生出来的。”
“你说，什么是爱？”
“……”
林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咋了？突然和我聊这个？”
“聊聊天儿吗。”
莫名其妙的。
想了想，林书拿出手机给夏歌打电话。
“干哈，我在打牌，有话快说。”
“媳妇儿，我爱你。”
“哦，等等，碰，三万。”夏歌声音传来：“还有事？”
“没了。”
“啰嗦，挂了。”
不一会，手机发来信息。
【我爱你】
林书指给林诗看：“喏，爱。”
“……”
林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人们总想找到一个爱的，合得来的，可父母血亲都合不来，你想和谁合的来？这世上千千万万人，除去所有附加光环，都一个样，少点纠结，其实谁都可以。”
“什么意思？”林书转过身同样靠在栏杆上。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人这一辈子没有谁非谁不可，因为大体都是相似的。
爱这个东西是有时效的，很多心动只不过是一时的欲望冲动在作祟罢了，恋爱，分手，再恋爱，再分手，你看，当初口口声声发着誓，可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意义，而和谁在一起才是有意义的。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要问一句，合适吗。
可白月光和朱砂痣，不也可能是大米粒和蚊子血吗？
终究是遗憾而已。
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买定就要离手，爱，一定是在确定关系的那一刻具象化到某个人时产生的，是在互相携手走进婚姻之后拥有的，是在你死亡的那一刻身边有人握着你手时证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