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宋母、宋攸宁随沈睿泽一同进宫赴宴。宫中不比寻常,龙蟠虎踞,权贵云集,礼仪繁多,一不小心便会触犯禁忌,稍不留神就可能犯下大忌。自接到帖子那日,宋母就已是坐立难安,就怕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出了丑态,害得儿子遭人耻笑。一连几日愁眉苦脸,茶饭不思,若不是怕犯下欺君之罪,真恨不得暗地里让自己病一场,躲过去才好。
“娘,您别担心,一会儿我定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您,就算你去出恭,也不会让您离我三步远。”
宋攸宁挽着沈母的胳膊,瓷白的小脸微昂,信誓旦旦,说得那叫一个煞有其事。
听到这话,宋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张的情绪也消散了些,看着宋攸宁的目光又是高兴又是满意,心中再次感叹,她这儿媳妇娶得可真是好,就连进宫面见圣人这样的大事,还能面不改色,可真真是厉害。
“行,行……”她轻拍宋攸宁的手,语气亲热,凤眼含笑,“那攸宁可要好生跟着娘,切莫让娘闹了笑话。”
骏马上的沈睿泽,听到马车内的谈笑,摇了摇头,也不禁露出笑来。
半刻钟后,几人来到宫门,在太监、宫女的指引下,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此时虽说时间还早,然熙熙攘攘已是来了不少人,宋攸宁环顾一周,大多夫人小姐都在自个儿座位上规规矩矩坐着,只偶有几人头贴着头,似乎在低声攀谈着什么。宋攸宁拉着沈母坐下,端着茶杯慢慢的喝,一双狐狸眼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熟悉的齐家人还未到来,但在周遭的陌生面孔中,也有不少见过的脸,在几人看来时,宋攸宁拍拍宋母,对着那人友好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的骚动忽然停止了,也不需要指示,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殿外,宴会的主角齐将军和乞颜玉被齐老、慕容尚书、沈睿泽等人簇拥着踏入殿内。
齐将军不愧是当年的京都第一美男,面庞冷硬如刀削,鹰眼锐利,一身铠甲更是气势威严,虽已年过半百,但身姿挺拔,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旁边的少年鼻梁高挺,双唇紧抿,修眉如剑,年纪轻轻,却是一身凌厉之气。面对众人的打量,眉头不悦的蹙起。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忙站起身来,微微整理衣摆,后便向着殿门躬身行礼,“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走至殿前,对着底下一众朝臣和官眷微微扬手,声音威严无比。
“今日乃齐老将军护送乞颜首领入朝之日,乞颜首领率部下投诚,不求功利荣华,自愿归附我朝,此等胸襟实令朕感动。朕特赐宴,以彰喜悦,愿诸臣与朕一同,共迎乞颜首领。”
“陛下不计前嫌,收留我族,此等胸襟气魄实乃大国风范,我代表族人深表感激,愿我成元子民在陛下的带领下,安居乐业,千秋万代。”
“安居乐业,千秋万代……”
众臣连声高呼。
皇帝嘴角噙着的笑容越发明显,显然对乞颜玉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哈哈……乞颜爱卿心系我朝,朕心甚悦,今日本是为迎乞颜爱卿而设,还望乞颜爱卿莫要拘谨。”说着,皇帝目光转向众臣,“众爱卿,花好月圆,美酒歌谣,今夜大家不必拘谨,尽管开怀畅饮便是!”说罢,皇帝扬手,宣布宫宴的开始。
待到众臣落座,舞姬们鱼贯而入,丝竹声响起,一时间大殿内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