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府,府衙厅堂。
此间知府许清远正悠闲的逗着笼中鸟雀,嘘嘘的吹着哨响。
但很快其幕僚师爷匆匆赶来,面色忧沉!
“老刑,事情如何了?”
许清远见人来了,悠悠问道。
“知府大人,出事了……新上任县令沈砚,并未听劝告,已去了落虎山城寨!”
许清远目光微顿,一时将鸟笼的盖布合上,随意往案上一扔……
“呵。”
“这年头不怕死的蝼蚁,还真是越发的多了。”
“把落虎山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吃人的地方,就凭一个区区县令也敢来捣乱?”
“去,这消息一并给落虎山的各堂主送去吧,告诉他们,可千万不必留手!”
可等许清远说完,那刑师爷却是半晌没动弹,反倒愁容更甚了几分!
“启禀……知府大人!”
“怕是去不了了,消息是落虎寨的人传来的,说是新县令用兵奇诡,转眼间已灭了两堂!”
“现下要直取敌首,这才差人来找知府大人求援!”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一般,那许知府足有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两……两堂,那得有上千人吧!”
“就是杀一千只猪也没那般快吧?”
“这新任的县令,究竟何方神圣……”
黄松县境内,落虎山,落虎寨。
沈砚多少有些失望,本以为多少会上遇上几个对手,痛快战上一场。
可等他开始进行定点清扫作战时才发现,这些个山匪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遇上特殊情况后,只懂得喊人来,打信号,接着搞人海战术!
但其一,沈砚手里有宁朔郡主给的地形图,他们往哪下来,大致会在哪里聚合,尽在掌握!
而其二,他们既不懂得布草蛇灰线,更不懂得有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连环计等计策……
由此在沈砚看来这场战和逗一群蚂蚁竟没什么区别!
布陷阱,引君入瓮,围点打援,打游击战……
这左右的略施小计,转眼间那些个落虎寨的便死的死,降的降!
就连到最后擒拿那个传说中专吃人的赤帮魁首朱大蛮,也仅仅多花费点了活拿的功夫!
啐!
“你个狗县令,专玩阴的!”
“有胆子跟你爷爷堂堂正正过几招!”
几名队员听着这家伙对身砚不敬,当即狠踹了对方腿腘窝,让其跪下致歉!
可这几脚下去,周蛮崖倒是一点事儿没有,可几个队员却不免捂着脚踝揉下许久……
“呵!”
“一群草包!”
“草包一样的县令,带着草包一样的兵,靠着下三滥手段赢下我们!”
“这事儿传出去该是惹人笑柄啊吧,哈哈哈哈!”
周蛮崖底声量极大,吼的整个山谷都听得到。
沈砚也当然听得出来对方是在使激将法,只是说来他确实也几分手痒了。
到了大雍也有些日子了,却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最后唯有那只咥人恶虎才有点意思……
他也想着释放很久了!
“松开他。”
沈砚边说,边也解开身上的护甲护具。
却把这些个队员吓的不清!
“县令大人,不可啊……”
“这是军令,解开!”
“是!”
众队员拗不过沈砚,只能上手帮着周蛮崖解绳子!
但同时也在悄然议论着:“若然遇上危险,我等一同围扑而上!”
这声音就在耳侧,显然这个些特战队员也是说给周蛮崖听的,以让他有所忌惮。
可周蛮崖却听着却窃窃的勾起嘴角。
方才是因为他没想到会被突然包围,故等他反应过来时,早已使不上力!
可现下……他周蛮崖若使足了力气,谁能拦他?
“小县令,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几两身骨,胆子却是不小。”
“你可知死在本座手里多少你这般的小细狗吗?”
周蛮崖说着,咔咔的活动起筋骨来。
沈砚却是保持着谦和的笑意,他就不撂狠话了,以免对手吓死就不好玩了。
“好,就让我看看你实力如何。”
周蛮崖呵的一笑。
“怕是你最后一次看到了!”
轰轰轰!
他猛起脚步,约莫九尺高的身体犹如小山一般移动,脚下每步更像能引起地动山摇般!
这压迫感着十足!
呼!
疾冲下,紧着砂锅般的拳头朝着沈砚面门砸来,劲风一时灌耳!
若可以,这一拳足以打晕一头牛!
“县令小心!”
已然有不少人赶来相救!
可彼时沈砚却半步不挪,兀自的凝气攒拳!
嘭!
接着,竟是面对面地跟着拳头对轰!
噔噔噔。
没曾想是周蛮崖跟着几步后退,从拳头到整个手臂都瞬间几分酸麻,更是瞪直了眼睛!
“幻……幻觉吗?”
“这怎么可能!”
而不光是周蛮崖,周围的特战队员们更一时惊得大呼起来!
沈砚则不免叹息。
他自幼学习古武,深愔这拳中暗劲儿之道。
这种深厚功夫也岂是大雍之人所能理解的?
故若非对方有众生平等器,在力量这块他便是半点不怵!
“不错,能让我使三分力。”
“很好!再来过!”
沈砚接着急踏步上前,一下狠厉飞膝猛撞!
周蛮崖只能抬手硬接!
呃啊……
却顿时整个手臂已然瘫软!
沈砚借势迎上,左拳击肋,砸的对方顿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又右拳直接轰脸,周蛮崖当即连连踉跄……惊吓之余竟只能抡起王八拳护着自己!
“还真抗打!”
沈砚对待战斗向来严谨,即便如此也不懈怠。
就在对方密集的乱抡间,他立刻脚步急摇,以走位破开其中线……
接着左拳击肋,右直摆轰腹,再接重炮拳,再来个垫脚侧踹,最后一记老猿挂印!
轰!
周蛮崖整个人飞了出去,瞬间砸断了百年粗壮的老树!
更急喷一口热血,瘫软起不来……
这蕴含古武暗劲儿连续的轰打,即便周蛮崖是铁做的都得碎开!
但既约战,沈砚就必会战到底!
“乌鸦坐飞机!”
嘭!
沈砚一个扶膝落砸,顿时将周蛮崖的肋骨都砸的吱嘎猛响!
“认输了,县令大人……”
周蛮崖赶紧抱拳抬手!
“别介啊!你不是说我是草包,什么细胳膊细腿的,你能搞死好几个嘛!”
“我最讨厌吹牛的人了,赶紧起来再过来!”
沈砚抡起拳头照着面门再次猛砸,一边砸一边喊着:“打过,继续打过!”
没等片刻那周蛮崖已然肿的跟猪头一般,急的都哭了!
“县令大人莫打了,小的真的认输了!”
“小的收回方才的狂妄话,呜呜呜……”
这么大个人在沈砚跟前哭跟个孩子似得,沈砚还真是活久见了。
周围的特战队员更是头一回见到,各个都目瞪口呆!
他几分不甘心,还没尽兴呢……但碍于现实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也只能忍痛收起这份玩心。
“好,要我别打也行。”
“我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回答错了,我继续揍你!”
周蛮崖当即点头如捣蒜。
“您说!”
“定知无不言!”
沈砚收起脸色,一时冷声问及:“淮南王世子,殷宁湛,现在何处?”
周蛮崖愣神了一下,但很快眼睛又被沈砚猛砸一拳,也当即嚎嚎起来。
“不在我们山头,在并州府关押着!”
沈砚看他眼睛盯了片刻。
其明亮有神,瞳孔略微放大,眨眼频率正常。
确实没在撒谎!
但若真是这般还真是几分诡异!
一个州府级别的权力单位,竟敢扣押着一名王爷的儿子?
要说这些家伙还真是胆儿挺肥呢!
不过沈砚没甚兴趣掺和什么党争,想来只需把这些事儿告诉郡主,自会有人收拾这些人。
而他答应郡主的探案的事儿,便也算是有了交待了!
“全体听命,将此贼押回衙门监牢。”
“收队!”
他冲着特战队众兄弟们喊道。
“喏!”
一时林中回应的也响声震天。
当然,收队速度可能不如来时快。
这山寨中不仅贼寇多,那些个他们常年打劫留下的金银细软等也着实不少。
这些个赃款也都得统统带回去“登记在册”,故而还得多负重一些,这自然是要慢以些。
不过,沈砚初步统计,这些东西约莫二三万两白银的价值。
多少算是偿清组建特种部队时的花销,另外还多少赚了些,也算没白跑这一趟。
“沈大人,留步!”
但就在走山押俘要回去之际,却被前方一身着官袍衣甲、提着长矛的团练拦了路。
其后是一众兵甲,以封住周围所有道儿,初步看去大致约莫三四百人!
最关键的是……
这当中的有二三十人身着重甲,骑着高头大马。
这重骑兵也相当于古代的坦克,不仅造价贵……其在战场统治能力可算是碾压级的!
就是人再快,哪能有四条腿的马儿冲刺来得快?
“沈大人平定匪患有功!”
“知府特托我等在此恭贺,还特让卑职相告,他会择日告知朝堂替大人讨赏!”
“至于审讯、收缴脏货等事儿……就不劳大人您了。”
特战队众人不免忿忿,他们费了那般多的劲儿!
沈砚却抬起眸狞笑!
“很好!”
“一切都有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