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时。
沈砚的组枪评分一直都是小组第一的水准。
这除了他平日里勤练肌肉记忆之外,更多的还是对于机械理论的充分理解。
毕竟肌肉记忆每个战士都会提升,可要多快那么0.1秒,还得是器械足够了解才行!
故,他不仅研究了枪的理论,同时也把古代弓弩等都作了了解。
现下已然有不错的弩弓、弩弦基础,这就已然完成了两项。
接下来要作的,就是分别把弩臂、弩机、箭矢纷纷做出来,再予以组装,便是连弩!
连弩不但能提供和枪械一样的连发机制,其准星、射程乃至扳机机制也都相似。
沈砚作为部队里公认的兵王,若然掌控这等物件,那便是如虎添翼。
即便遇上真老虎,他也不怵!
“现下县里头不少猎人都折在野林子里。”
“物以稀为贵,现在野味肉价定然不低!”
沈砚念叨着也来了劲儿。
很快在找到了些粗布条子,捆了一些合用的破烂到了空旷处。
接着找到一些烂桌腿锯下,然后用磨刀一点点地削出弩臂的合适形状。
由于做得要趁手一些,由此这过程尤为漫长!
自白天起一直到黑夜都在打磨。
许巧云好几次出得屋来挑水都见着他,其好奇之外,更几分诧异。
往常这时候,他不是去找同僚喝酒就是去赌场摸一把。
今日倒是出奇的反常。
不过过往沈砚要做的事儿,许巧云从不敢过问。
身上留下那消不掉的伤痕,便是多嘴的教训!
但这一次她看着沈砚安静工作的模样,却几分的安心。
比起往日的害怕。
此刻更多的,还是不想打搅这难得的安宁。
“娘亲,爹爹在做什么呀?”
“嘘……快别打搅你爹爹,他像是在谋生路。”
“娘亲,什么是谋生路呀?”
“就是……给团团买更多白馒头。”
团团哦了一声又赶紧捂住自己嘴,只敢小声回了声:“为了馒头,我就不打扰爹爹了!”
许巧云轻抚着团团的脑袋笑了笑。
她忽而也发现了,孩子对父亲那畏惧,似乎已然淡漠了。
倒多了以往不曾有的眼神,像是……崇拜。
不过她还是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
一切太美好了,她不知道这份美好,是不是一场梦,随时会醒的美梦。
沈砚一直忙活到了晚上。
那弩臂打磨的便已然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要紧的弩机与各零件。
不过这个东西就比前者要容易许多了!
趁着宵禁前,他又抽空去了一趟县衙的将作坊,赊账买瓶桑落酒给王师傅送去。
以此借用到了坩埚,炭火乃至风箱等,以此将不少废铁溶成铁水。
接着再将铁水注入提前做好的模具内,待凝固后取出粗坯。
接下来再带回家中去,细细地打磨一番,再按着机制原理逐一拼装上,便能完成!
簌!
随着各项皆圆满完成,沈砚扣动扳机试了一箭。
其工艺虽尚有不足,但箭矢还是穿透三十步外的木板材,且足足半寸!
这木板材可比皮肉结实的多。
故就算老虎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成了!”
他一时不免几分兴奋。
此刻天色虽几分暗了,但对于沈砚而言却是最好。
只因他当特种兵去往密林执行任务时,早已总结出了不少丛林的规则。
就比如许多野物在白天通常会躲猫着,以避开天敌。
但到了夜晚有了夜幕作为庇护,就反倒肆意!一旦猎物放松肆意便就失去了警惕心。
那样就便好猎的多了!
“我去趟外头,今晚上就不在家睡了。”
“你和团团在家好好待着等我,次日也不必来寻我。”
沈砚吃了些窝窝头后,出发前,便特地地叮嘱了许巧云一句。
许巧云早也看到沈砚方才试箭,心中也猜到个大概。
那西郊外的野林子,让多少的猎户好手都去不复返?
她许巧云嫁给沈砚七八年了,夫君是个什么尿性的人又怎会不知?
她虽不想团团没了娘,却更不想她和团团失去庇护!
大雍朝苛捐杂税极多,不单单要交人头税,若丈夫死了还要交一笔单身税。
这些钱加起来就是把她卖了都不够!
再者,虽然沈砚常打她,但总归给了她和团团一个可遮风避雨的地方。
咳咳。
就在沈砚要出屋之际,许巧云上前拉住他手。
她唇一时咬的紧紧的,甚至透出些甜腥……
“官人……”
“要不,别去了。卖了我吧!”
“只要你能对团团好,我可以放心离开的。”
她的声音在发抖。
薄弱的身躯更是娇颤的厉害!
沈砚愣了愣,一时间当真心中五味杂陈。
若然他还是原来的沈砚,那接下来她许巧云要面对的日子,该是如何可怖?
他也清楚许巧云在担心什么。
他抬手,在许巧云警惕的脸上轻轻擦抚,惹得后者一激灵。
“我们之中,谁都不要离开,可好?”
许巧云抬眸,虽还是不安,可还是几口吞咽。
更随着那份沉毅的眼神下,兀自的点了点头。
竟觉得眼前男人几分陌生。
但却让她第一次地感到安全……
“嗯……”
沈砚笑着转身欲走。
呼……呼,他忽而感觉到腰间稍紧,身后一阵绵软惹得身体几分酥麻。
还好,她虽瘦了些,这该有肉的地方却是半分不缺!
“早点回来,我们等你。”
“好!”
沈砚应了声,赶着匆匆离去。
唯有身后团团笑喊着:“娘亲,爹爹脸怎么红了?”
出了杂货小院向西走上两公里便是野林子的入山口。
由于现下到处闹灾,衙门养不起太多胥吏,加之采摘野菜的妇人们拦也拦不住。
故而这山口附近也没个人看守。
沈砚便提着那新组装的弩弓,轻松的便入了林子内。
这林子内长期无人来,那些开发过山路都已然再长杂草,荆棘更是遍地。
而更夸张的是,才走没多远,就见不少蹦跶的野兔。
它们似乎早已习惯没有人类的环境!
为此,沈砚开始专注其中最肥的那只,它行动力稍慢,距离窝点也远。
不过沈砚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寻到靠近灌木稍稍蹲下,等候着。
打猎最忌讳的便是急躁。
更何况他虽有利器,但准备的箭矢却仅仅五根!
这五根内还有需要谨防老虎偷袭的。
“千万悠着点……”
他静下心来。
观察着野兔的奔走速度,行走路线,以及此刻的意图。
那野兔毕竟是野物,警惕心也极高。
它几次警觉到危机想往窝里去,若不是沈砚按兵不动耐下性子,估计早躲了好几回了。
所谓狡兔三窟!
这野兔看似柔顺,却远比一般猎物更难抓。
呼,呼。
沈砚尽可能的压低呼吸,手里弩箭的准星也跟着调了又调。
就在这时,那野兔松了警惕,开始张嘴吃草。
簌!
沈砚果断放箭!
只听“吱”的一声,那野兔当即瘫倒在地,双脚扑腾片刻,便就没再动静。
“呼,成了!”
沈砚上前拿起野兔,暗自舒了口气。
又掂了掂,这大概得有三斤多肉。
不过,现下城内已然宵禁,他暂且回不去,只能将猎物先挖土埋了。
再爬上树在外头将就一晚。
一直等到了次日天亮,他这才提着猎物往回去,又去了趟早市。
由于野味抢手,很快便有摊贩相中,出了二十文买下一整只!
他还了包子铺和酒肆的钱。
又带了一兜子白馒头回去。
可才刚到家门口就愣住了!
院门竟是倒的……
“坏人,快放开娘亲!呜呜呜!”
“我爹爹正上山打老虎的,等他回来,有你好受的!”
屋内传来阵阵巧云的惊叫和团团的哭喊!
但接着又传来两个男子声音:“打老虎?你爹那是骗你的!”
“那草包,除了会把你娘亲卖了作抵债外,还会什么?”
“连女儿都骗,真是畜生!”
沈砚也听出来了,来者是赵二苟和张癞子。
是那专管贩卖妇女的牙子!
原主曾联系过他们!
他兀自进了屋,放箭!
弩弓的箭矢破空而出!
瞬间穿过正拉巧云的张癞子耳边,簌地嵌入身后墙面一寸有余,发出强烈震颤!
接着他又对着张癞子的脑袋。
“张兄,你说我吹牛?”
“不如帮我鉴定一下,这东西它能不能打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