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她自己清楚,这儿子没少在外面风流,要说他能干出龙阳之事来,她倒也不意外。
但她不信,自己儿子到了如此轻重不知的地步,在别人家做客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做出这种事。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她问。
李云培欲言又止。
他要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偷鸡不成蚀了把米吗?
诱污别人家的大小姐,这种事情说出来,比他搞龙阳之事更加严重。
反正已经被发现是这样了,又何必再给自己加一个罪名。
如此想着,他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尹翼,难道是你故意害了李公子?”李娇厉声问。
尹翼连忙摇头:“不是,我没有!”
“那你是被迫的?”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娇很生气。
尹翼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能说出辩解的话来。
其实他和李云培早就相识,是在青楼里认识的。
那日李云培得知他跟宋止戈做了朋友,私下里来找他,问他想不想当宋家的乘龙快婿,如果想,就按照他的计策来办事。
李云培的计策是,趁着今日宋止戈生辰宴席,尹翼故意去给宋家大小姐敬酒,显出对她的爱慕之意。然后他们给宋念戎的酒里用药,让她浑身无力。
之后尹翼就去宋念戎的院子里,强行禁锢住她,等着李云培过来,先尝鲜。
事后,再由尹翼认下这件风流事,强行咬定是宋念戎故意示好,就算到时候宋念戎不乐意,清白也毁了,不嫁给他也不成。
这样,他就成了宋家的乘龙快婿,以后的前途肯定要比现在好。
不过李云培跟他定下了个协定,就是他跟宋念戎成亲后,暂时不能碰宋念戎,每次都由他给宋念戎用药,让李云培来享受,直到李云培玩够了,后面就让他随便接手。
他知道李云培是有宋家人做内应的,一切都安排得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就在他们马上要得手的时候,他却忽然失去了知觉。
等着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和李云培被人发现在床上。
到现在他都昏头昏脑的,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哪里出了错,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转头去看李云培。
李云培瞪着他,眼中满满的警告之意。
他心里一个激灵,知道自己前途尽失了。
现在如果自己将李云培供出来,不仅脱不了罪,还得罪了李家。
倒不如自己把这件事给应下,然后拿这个去跟李云培谈判,兴许还能从他那里得点傍身的银子。
这么想着,他暗暗一咬牙低头道:“是我,是我看见李公子长得俊美,一时鬼迷心窍……”
芙蓉苑内,小兰急匆匆跑进来:“大小姐,大小姐,承认了……那个尹翼承认了!”
侍剑竖着手指对她“嘘”一声,然后走过去关上门,才道:“细说说。”
小兰喘口气,又喝了口小菊递过来的茶水,慢慢讲起来:
“正如大小姐预料的,那个尹翼承认自己是因为看着李公子长相俊美才生了歹心。
“他将李公子骗到那个废院子去,将药放在茶水里,但其中出了点岔子,他自己的茶水里也不小心放了药,所以他还未对李公子做什么,就双双晕了过去。
“李夫人非常生气,想要把尹翼送官,却被夫人拦住了,说是为了李公子的名声着想,不宜报官。
“现在夫人已经让家丁把那尹翼拉下去打了三十杖,然后扔出后门去了。”
侍剑问:“二小姐跟李公子的婚事怎么说了?”
小兰摇头:“没说。夫人提到这件事,刚开口李夫人就拦住了,说这件事双方都要回去再好好商议一下再决定。”
“都这样了,难道夫人还想着让二小姐继续跟李公子结亲?”侍剑咂舌。
宋念戎喝口茶悠然地摇头:“继不继续结亲,母亲说了可不算,得看我二妹的意思。”
根据她对宋芷莞的观察,宋芷莞对李云培是非常满意的。
李云培是出了名的会哄女人,而宋芷莞又是耳朵根子软,最不经哄的。
“到底会不会退婚,还不一定呢。”她放下茶盏,悠悠道。
侍剑撇嘴:“二小姐不退婚也挺好,她那么坏心眼,跟这种男子倒是挺相配。”
想到之前小姐遭遇的危机,她心里就把二小姐和夫人都恨上了。
“这件事,奴婢没能帮上小姐的忙,现在想想,心里都后怕得很。”她心疼道。
宋念戎笑:“虽然你没帮上忙,但你培养的这两个丫头可是帮上忙了。”
提到这个,侍剑就很好奇:“小姐,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识破他们的阴谋,脱险的!”
宋念戎悠悠道:“其实我刚开始也没想到他们会设计害我,直到……”
直到尹翼来给她敬酒,对她说他要去镇远侯麾下的先机营当职。
先机营是父亲军队当中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内中从士兵到将领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
先机营有一个规定,就是所有的士兵和将领都得从镇远军中选择,而且是至少当兵两年才有资格,除此之外,外面无论多么优秀的将领和士兵都没资格入选先机营。
尹翼口口声声说敬佩她的父亲,一心想着入先机营,怎么可能连先机营的甄选规则都不清楚?
即便他以武举出身入镇远军,不在镇远军中待够两年是绝不可能入先机营的,他却上来就说要求皇上派他去先机营当职。
正是从这句话中,宋念戎抓住了他的破绽。
既然他压根就不是真正的敬佩父亲和镇远军,那他来给她敬酒,说那些恭维的话是为什么?
这让她不得不多几分防范之心。
接着宋芷莞就让尹翼向她敬酒,还生怕她不喝似的,她就更加多了几分警惕。
当她抿了一口丫鬟倒的酒,就立刻察觉出酒中放了蒙汗药。
蒙汗药是军中斥候经常配备在身边的东西,她自幼跟着父亲进出军营,对这东西就、很熟悉了。
这东西虽然说溶于水中是无声无味的,但对此物熟悉的人还是能察觉出细微的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