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内心尴尬,当时想要教训的,结果被她说服,教训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有些犹豫地开口:“之前儿子说过她了,今天再回去好好教训她一番。”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贾赦简直再了解不过。
“废物,别是让她把你给教训了吧?”
结果看到贾琏心虚的表情,直接把他气个半死。
抄起酒杯就直接砸在贾琏的身上,洒了一身的酒,“你的脑袋让驴踢了?”
“连个媳妇都管不住?难道还要纵着让她爬到你的头上不成?”
贾琏支支吾吾地开口:“她说珠大嫂子搬的是公库的银子,长年累月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气得贾赦恨不能把他脑袋给敲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不是稻草?
“你以后是荣府的当家人,连个孤儿寡母的亲戚都容不下?”
“你是指望别人都死了,就你自己活着吗?”
“咱们府上这还不负责救济贫苦的族人呢,要是像你珍大哥哥一样,每年拿出白花花的银子和米粮来接济族人,你是不是也要任着媳妇欺负他们?也要把这些东西都收回来?”
“孤木不成林的道理你都不懂?”
越说越气,抄起酒壶也砸向贾琏。
吓得他赶紧躲开,酒杯小巧,砸到身上又不疼,酒壶可不一样,这个砸人可疼了。
随着酒壶被摔得粉碎,又看看被崩得四散的酒壶碎片,贾琏松了口气。
“老爷莫气,儿子只是一时被忽悠住了,如今受了您的教导,肯定不能再被她的话蒙骗住。”
“被忽悠住怨谁?只能怨你自己太蠢!”
贾琏听完赶紧低头不语,他之前还不觉得凤哥儿的话错了,直到听见珍大哥哥的事情,这才醒悟做的着实有些过分。
“儿子回去定会好好教她,让她以后都不敢再犯。”
贾赦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没有一点儿的欣慰,只是不住冷笑:“你能不能教好她,我已经不指望了,还是别让她把你给教了就行。”
“我已经托付老太太教她,就不劳动你的大驾了,你还是赶紧把脑子塞的草抽出来吧。”
“不然我怕你哪一天会被自己给直接蠢死,反倒连累着我把老脸都丢尽。”
贾琏的头被说得更低了一些。
亲爹骂自己蠢,这个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认同这个说法,但是无奈不好直接反驳而已。
幸好贾赦不知道他的这个念头,不然怕是要上手给他把脑袋开个洞。
看着自家这个废物儿子,贾赦一个劲儿地叹气。
他要是随了父亲,能受住习武的苦,那自己还能把他送进军营。
要是长了个读书的脑袋,能看明白四书五经,自己也能把他送进国子监,考个举人回来。
就是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可要拿他怎么办啊?
哪怕别的都不成,要是他的嘴能有李祭酒的一成厉害,自己也能在礼部给他捐个职位回来啊。
结果那张破嘴,连人都糊弄不住,只能哄哄女人。
甚至连精明些的女人都哄不住,真是废物啊!
贾琏在亲爹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后一杯茶都没喝呢,就直接摔了杯子。
把里间的王熙凤都惊到了,“二爷这是怎么啦?可是在哪里受了气?”
“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现在倒是还有脸来问我?”
“二爷不明不白地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
贾琏本就气得不行,一听这话就起身快步走进西间的卧房。
“你还好意思问?就是你克扣珠大嫂子银子的事情。最近除了此事,还有别的事情吗?”
“二奶奶真是厉害啊,刚开始管家,就给我捅这么大的一个篓子。从老太太开始,府里的哪一个人不是被你搅和地不得安宁?”
“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歇着享受。”
王熙凤拿着帕子去擦根本没有的眼泪:“我也知道这事儿办得急了些,但那是因着涉及到二爷的利益,实在关心则乱,来不及考虑周全就去办了。”
“自从上回二爷说完之后,我就已经知错,还求二爷宽恕一回。”
“我的名声如何倒是不重要,要是连累二爷受气,那就是我的不对,是千错万错。”
“自从嫁给二爷之后,我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别的实在有些思量不到。”
说着还拉着贾琏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我的一片真心都是为了二爷,就是现在让我去死,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要是觉得哪里做的不对了,盼着二爷好好地教我,我一定认真听话,半个字都不会违背的。”
看她如此地情深意切,又那么的做小伏低,贾琏心里的怒火也渐渐消了。
“奶奶以后做事多容人一些,连皇帝都有三个穷亲戚,还要时时救济呢,何况咱们家。”
“东府的珍大哥哥每年专门拿出多多的银钱米粮来,就是为了救济穷苦些的族人,咱们家虽然不能像东府一样,但也不要失了国公府邸的气度。”
王熙凤眼睛一直眼含钦佩的看着贾琏,“还是二爷见多识广,要是我的话,只能看到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实在看不了这么的长远。”
“我年纪小,见识又少,难免有哪里不懂的、不会的,只盼着二爷多教导一二。”
这话把贾琏奉承得极为高兴,他剩下的几分怒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王熙凤本来以为把贾琏糊弄过去,这事儿也就算结束了,谁知这日却收到王家的来信。
信上让她好好尊敬着些府里的长辈和嫂子,尽快取得府里长辈们的信任,早日生下儿子。
这次的事情,府里拿出银子和庄子替她解决了,但是李祭酒极难对付,让她以后不要再招惹珠大嫂子。
不然就是给家里招祸,不仅影响她自己,甚至要影响到整个王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