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毛茸茸的尾巴轻柔地扫过我耳垂,那触感带着一丝温热与绵软,与此同时,我右眼猛地一阵刺痛,仿佛有根针狠狠扎进眼球。
抬眼望去,只见那些自青铜鼎延伸出的锁链虚影,在北方天际愈发清晰起来。
它们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好似一条条灵动的游蛇,相互缠绕,最终拧成螺旋状的图腾,那奇异的形状在湛蓝的天空中显得格外诡异。
沈瑶腕间银丝忽然收紧,冰凉的触感让我虎口一紧,青冥剑穗如利刃般割破我虎口,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
就在这瞬间,十二道锁链同时发出金石断裂的铮鸣,那声音清脆而又刺耳,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我心中暗自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随手抹去掌心血珠,看着金红色烟火在云层烙下九嶷山剑印。
那烟火如绚烂的花朵在天空中绽放,金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云层,也映红了我的双眼。
林姑娘抛起的铜钱突然悬在半空,阴阳两面同时浮现血色纹路——这是师门特制的血纹钱,此刻竟被灵脉的灵力激得嗡嗡震颤。
那震颤的声音微弱却又清晰,仿佛是铜钱在诉说着灵脉的秘密。
我们御剑赶到落星峡时,只见七十二峰间已浮着上百架云舟。
那些云舟如同一片片轻盈的树叶,在云海中飘荡,舟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青玉铺就的观礼台上,赵掌门那件绣满窥天瞳的鹤氅正在日光下诡异地翕动。
那鹤氅上的窥天瞳仿佛活物一般,散发着幽绿的光芒,随着鹤氅的翕动而闪烁不定。
他身侧的孙长老捏着三寸长的算筹,每根木条都在他指尖化作游动的青蛇,那青蛇扭动的身姿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指尖窜出。
“青云宗当真无人了?”赵掌门的声音裹着灵力荡开,震得崖壁碎石簌簌而落。
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一股威严与不屑,让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愤怒。
我暗自想着:“不过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竟敢如此轻视于我。”他身后二十名弟子齐声嗤笑,手中阵旗翻卷成嘲弄的浪涛,“派个杂役出身的娃娃,带着只会数铜钱的女人......”
沈瑶突然踏前半步。
她束发的冰蚕丝不知何时缠住了对方阵旗,霜花顺着旗面攀爬时,那些讥笑突然变成了惊惶的吸气声——所有阵旗的窥天瞳图案都结成了冰雕,正诡异地淌下血泪。
那冰雕晶莹剔透,却透着一股寒意,血泪顺着冰雕缓缓滑落,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掌门不妨细看。”我按住腰间躁动的青冥剑,心中想着这剑的躁动或许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右眼看见那些冰雕内部流转着暗金色纹路,我开口说道:“贵派的窥天阵,阵眼设在膻中穴三寸处,倒是别出心裁。”
观礼台突然死寂。
孙长老手中算筹断了两根,青蛇坠落时竟化作焦黑的枯枝。
我右眼刺痛更甚,那些锁链虚影此刻正缠绕在赵掌门脚下,而他鹤氅上的窥天瞳已全部转向北方灵脉所在。
“既然诸位觉得叶某不配。”我心中怒火中烧,解下染血的护腕扔在青玉台上,玄铁扣与玉石相撞迸出火星。
我大声说道:“不如与赵掌门赌个彩头——若我能破开灵脉外围的巽风阵,青云宗便取三成灵髓。”
云海突然翻涌如沸,那汹涌的云海好似一头愤怒的野兽,不断地翻滚着。
七名黑袍老者自云舟跃下,他们手中的天机盘同时指向我的眉心。
沈瑶忽然轻笑出声,她指尖凝出的冰晶竟折射出巽风阵中十二处阵眼,那些光斑正与小麒麟额间星图缓缓重合。
我心中暗自思索:“看来这巽风阵并非无懈可击,只要找准阵眼,或许就能破掉此阵。”
“娃娃可知巽风阵需元婴修为才能......”
“赵掌门腰间那枚辟邪玉坠,”我打断孙长老的呵斥,右眼看见他影子里的蛇形暗纹正在扭曲,“是七日前从万妖窟得来的吧?”
罡风突然割裂我袖口,那凌厉的风如同一把利刃,割破了我的袖口,带来一丝寒意。
赵掌门周身爆开的威压将青玉台震出蛛网裂痕,但他鹤氅上的窥天瞳突然全部闭合。
我右眼倒映着他脚下锁链的颤动频率,突然明白灵脉守护者为何要选在月蚀之日现世——那些锁链虚影,分明是镇压灵脉的十二都天煞神链!
“三日后辰时。”赵掌门甩袖卷起破碎的阵旗,鹤氅下摆突然浮现血色卦象,“本座倒要看看,你这双招子能不能看穿巽风阵的千重幻影。”
沈瑶的银丝突然缠住我手腕,那丝丝凉意顺着手腕传遍全身。
在她霜雪般的气息涌入经脉时,我右眼突然看见赵掌门转身时,他的影子竟比本体快了半息——那团墨色里分明蜷缩着三头六臂的虚影,额间还嵌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鼎耳。
青玉台上的裂痕渗出丝丝灵气,那灵气如缕缕青烟,缓缓升腾。
赵掌门甩袖扬起的卦象在云海中灼烧出焦痕,那焦痕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小麒麟突然咬住我衣角往后拽,右眼倒映的锁链虚影竟在灵脉方向拧出漩涡状的缺口。
“第一局就由老夫讨教叶小友高招。”云舟上跃下的灰袍老者落地无声,他手中竹杖点地时,方圆十丈的碎石突然悬浮成星斗阵图。
此时,周围的山峰仿佛也受到灵力波动的影响,微微颤抖起来。
我右眼刺痛突然转为灼热,那些碎石投下的阴影里,竟藏着七处闪烁的红芒。
沈瑶的冰蚕丝缠上我尾指:“北斗七杀阵,阵枢在摇光位。”
我按住她微凉的手背,心中想着有她的协助,这场战斗或许会轻松一些。
右眼突然看清老者竹杖末端镶嵌的紫晶——那里面蜷缩着三魂虫的幼虫,正通过竹杖与星斗阵图共鸣。
锁链虚影在他后颈处缠绕成死结,那里有团青黑色的淤痕在皮下蠕动。
“前辈请。”我解下青冥剑鞘横在胸前,剑穗上的血珠突然蒸腾成雾气。
那雾气带着一丝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者竹杖挥出的瞬间,七颗碎石化作流星直取我膻中穴,观礼台上顿时响起惊呼。
右眼视野突然蒙上淡金色光晕,那些流星的轨迹在我眼中分解成细密的网格。
当第三颗碎石擦过我耳际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劲风,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在我耳边掠过。
我忽然旋身将剑鞘刺入巽位地面。
青铜鼎的虚影在鞘尖浮现,恰好撞碎从坤位袭来的第四颗暗星。
“破军移位!”老者暴喝声中,剩余三颗碎石突然炸成齑粉。
但我的剑鞘已挑开他竹杖末端的紫晶,小麒麟突然喷出赤焰,将逃窜的三魂虫烧成灰烬。
竹杖断裂的脆响惊飞云舟上的白鹤,那清脆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
老者踉跄后退时,我右眼看见他影子里蜷缩的婴孩状黑雾正在尖叫。
青冥剑鞘点中他膻中穴三寸,恰好刺穿锁链虚影缠绕的节点。
“承让。”我收鞘时,老者道袍后背突然裂开蛛网纹路,北斗阵图在他脚下碎成星光。
观礼台西侧突然传来玉磬清音,李姑娘抛起的铜钱正悬在我头顶,阴阳两面同时映出青云宗徽记。
沈瑶突然贴近我后背,霜雪气息混着她发间冷香钻入鼻腔:“你右眼在流血。”她指尖凝出冰晶擦拭我眼角,那些血珠落在青玉台上,竟化作游动的符咒渗入地脉。
赵掌门鹤氅上的窥天瞳突然全部睁开,孙长老手中的算筹不知何时拼成了青铜鼎的形状。
我右眼倒映的锁链虚影正在剧烈震颤,灵脉方向传来的轰鸣震得七十二峰同时摇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轰鸣声中颤抖。
“第二阵!”云舟上跃下的壮汉手持双斧,斧刃缠绕的雷光竟是小指粗细的紫电虬龙。
那紫电虬龙嘶嘶作响,散发着刺鼻的臭氧味。
我右眼突然看到异常——那些虬龙的影子末端,都系着半透明的傀儡丝。
沈瑶突然将冰蚕丝缠上我手腕:“是牵机阁的雷殛傀儡术,弱点在......”
“膻中三寸,逆冲灵墟。”我抢在她说完前开口,右眼刺痛化作灼热的洪流。
壮汉双斧劈下的雷光中,我忽然矮身滑步,剑鞘精准点中他胸前某处。
那些紫电虬龙突然调转方向,竟将傀儡丝烧成青烟。
观礼台突然爆发出喝彩,中立势力的云舟纷纷降下青云幡。
李姑娘的铜钱突然裂成两半,阴阳鱼图案分别没入我和沈瑶的眉心。
小麒麟兴奋地啃咬壮汉的斧柄,竟将千年雷击木咬出牙印。
“够了!”赵掌门突然捏碎腰间玉坠,血雾中浮现的青铜鼎虚影竟与锁链产生共鸣。
我右眼突然看到惊悚的画面——所有云舟投下的阴影里,都蜷缩着三头六臂的怪物,它们额间的青铜鼎耳正在吸收灵脉气息。
沈瑶突然握住我的手,她掌心传来的寒意让我右眼恢复清明。
当我们指尖相触的瞬间,冰蚕丝与青冥剑气竟在空中交织成星图,恰好笼罩住灵脉方向升起的十二道光柱。
“第三阵由老夫......”
孙长老的嘶吼被天地异变打断。
灵脉所在的山谷突然升起七彩虹桥,那些虹光触及云层时突然扭曲成狰狞的兽首。
我右眼看见锁链虚影正在疯狂抽打灵脉屏障,十二都天煞神链的封印竟在此刻松动。
“小心!”沈瑶突然将我扑倒在地。
我们先前站立的位置被虹光洞穿,青玉台在轰鸣中塌陷成深渊。
小麒麟的咆哮与锁链断裂声混作一团,我右眼突然捕捉到灵脉屏障上转瞬即逝的裂痕——那形状竟与沈瑶腕间银丝缠绕的轨迹完全重合。
赵掌门的狂笑从深渊底部传来:“黄口小儿,真当灵脉是......”
他的声音突然被某种古老的低语覆盖。
我抱着沈瑶滚向岩壁时,看见灵脉屏障完全显现——那是面流动的水镜,镜中倒映着七十二峰颠倒的影像,每个峰顶都坐着闭目掐诀的修士虚影。
“别动。”我按住沈瑶颤抖的肩膀,右眼因过度使用已经开始模糊。
那些水镜中的虚影突然同时睁眼,他们手诀变换的速度让我想起青铜鼎上的古老铭文。
小麒麟突然咬破我的指尖,带着血珠冲向水镜中央。
当血珠触及镜面的瞬间,我右眼终于看清真相——所谓灵脉屏障,竟是十二都天煞神链投影的囚笼。
每根锁链的节点都在重复着月蚀的轨迹,而沈瑶腕间银丝缠绕的,分明是其中一根锁链的具象化。
水镜突然将我们吞没,四面八方涌来的灵力威压让我骨骼咯咯作响。
沈瑶的冰蚕丝在黑暗中亮起微光,那些光芒竟勾勒出我右眼看到的锁链纹路。
当小麒麟的赤焰照亮前方时,我看到水镜深处浮现出青铜鼎的真实形态——鼎耳处缺失的碎片,正与赵掌门影子里的断茬完美契合。
沈瑶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腕间银丝不知何时已缠满我的右臂。
在绝对的黑暗中,我右眼突然恢复清晰——那些本该无形的灵力乱流,此刻竟呈现出锁链断裂后的锯齿状裂痕。
小麒麟突然用尾巴卷住我的脖颈,它的第三只眼在额间睁开,赤色瞳孔里映照出的,竟是灵脉守护者残缺的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