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斩断骨指的刹那,那尖锐的尖啸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我的耳膜,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我看到沈瑶的冰霜结界应声而碎,细碎的冰晶宛如闪烁的星芒,悬浮在冰冷且凝固的空气中,折射着青铜面具眼眶里那跳动的幽蓝鬼火,幽蓝的光芒在空气中摇曳,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退后三步!\"我大声吼道,拽着沈瑶撞碎那如水晶般的冰晶帷幕。
脚下,靴底在地面拖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猩红血痕,那血液的温热感透过靴子传递到脚底。
那些蛛网般的粘稠丝线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每根丝线末端都结着指甲盖大小的骷髅头,它们发出的婴儿啼哭般的呜咽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沈瑶的指尖在我掌心轻轻画符,我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可冰霜灵力却像撞上无形屏障般溃散开来,那股消散的灵力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拂过我的手心。
她鬓角的霜花已经蔓延到脖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空间在吞噬灵力,我的霜华诀运转三个周天就消散了。\"
我并指抹过剑脊,指尖触碰到剑脊的冰冷质感,饕餮纹路吸饱鲜血后泛起暗金光泽,那光泽闪烁不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当剑煞之气触碰到凝固空间时,竟像热刀切牛油般熔出三尺裂缝,裂缝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某种腐朽之物的味道。
可那些白骨手掌突然暴涨数倍,指节翻转成诡异角度,掌心裂开的竖瞳正死死盯着我们咽喉,那竖瞳里透露出的恶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对劲。\"我挥剑劈开抓向沈瑶面门的骨爪,碎骨落地却化作黑雾重新凝聚,那股腐臭的黑雾扑面而来,熏得我一阵恶心,\"这些不是实体,是......\"
话音未落,七丈外的青铜面具突然分裂成十二面,将我们围在血色六芒星阵中央。
那血色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每张面具都吐出暗紫色锁链,锁链上悬挂的铜铃震响时,那清脆的铃声仿佛重锤一般,敲得我气海里的灵力瞬间逆流,我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是巫咒。\"沈瑶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冰蓝色的咒印,她的声音急促而紧张,\"用煞气对冲!
就像在古墓里破棺椁封印那次!\"
我反手将剑柄抵住她胸口咒印,能感觉到剑柄的温热和咒印的冰凉交织在一起,饕餮纹路突然活过来般蠕动,那蠕动的感觉让我心里一阵发毛。
当黑红煞气与冰蓝咒力交融的刹那,悬浮的枯叶突然燃起幽绿火焰,那幽绿的火焰散发着诡异的热量,烤得我脸颊发烫。
那些白骨手掌像是被烫到般缩回裂缝,青铜面具发出的尖啸里混入了金属刮擦般的杂音,那刺耳的杂音让我耳朵生疼。
\"就是现在!\"沈瑶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身,那精血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顺势旋身劈斩,剑风裹挟着冰火双色灵力撕开凝固空间,却见裂缝深处涌出滔天黑潮。
那不是雾气,而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畸形生物。
它们有着蜈蚣般的百足,在地面上快速爬行,发出沙沙的声响,却长着人类婴儿的面孔,裂开的嘴角淌下腐蚀青石的毒涎,那毒涎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最前排的怪物突然弹射而来,口器里喷出的酸液将地面蚀出蜂窝状孔洞,那酸液飞溅的声音让我心惊胆战。
\"躲开!\"我揽住沈瑶的腰腾空翻转,酸液擦着后背溅在岩壁上,那股刺鼻的酸味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后背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附着饕餮纹的青铜剑突然震颤起来,剑柄处睁开第三只竖瞳——这是在古巫遗迹认主时出现的异象。
当时,在古巫遗迹中,那神秘而古老的气息弥漫四周,我机缘巧合之下与这青铜剑认主,古巫的力量体系中,这种认主或许是一种灵魂与器物的契合,从而赋予了剑特殊的能力。
当竖瞳映出怪物轮廓的瞬间,我忽然看清它们丹田处跳动的紫色光点。
剑锋精准刺入某个怪物下颌三寸处,它立刻化作黑烟消散,而其他怪物竟发出惊恐的嘶鸣,那嘶鸣声在空间中回荡。
\"命门在颚下三寸!\"我挥剑划出半月弧光,七只怪物同时溃散,剑划过空气的呼啸声在耳边响起。
沈瑶趁机抛出三十六枚冰锥,每枚冰锥都精准钉在后续怪物的命门位置,冰锥射出时带着一阵冷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然而黑潮仿佛无穷无尽,我们斩灭十只,就有二十只从裂缝中挤出来,那密密麻麻的怪物让人头皮发麻。
剑柄竖瞳突然渗出鲜血,我眼前浮现出青铜面具内部的景象——十二根脊椎骨交织成祭坛,每节骨头上都刻着我们的生辰八字,那诡异的景象让我心里一阵恐慌。
沈瑶显然也通过灵力链接看到了,她脸色煞白:\"这是用我们精血为引的杀阵!\"
黑潮突然向两侧分开,爬出三具身披残破铠甲的骷髅。
它们手持的青铜戟上,赫然刻着天剑宗执法堂的徽记,那徽记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中间那具骷髅下颌张合,发出执法长老的声音:\"叛宗弟子叶尘,还不伏诛!\"
我冷笑挥剑,剑煞化作咆哮的黑龙撞碎骷髅,那咆哮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残甲落地时,我瞥见铠甲内侧用朱砂写着沈瑶的生辰,这让我心中一紧,这些怪物竟能窥探记忆制造幻象,方才若是迟疑半分,恐怕就要被心魔所趁。
\"闭目听我剑鸣!\"我将青铜剑插入地面,饕餮纹路蔓延成血色阵图,那血色的纹路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当第七声剑鸣响起时,沈瑶突然将冰魄镜残片按进阵眼。
镜面折射的月光与剑煞交融,竟在我们头顶凝成古巫祭器\"破军杵\"的虚影,那虚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黑潮如同遇见天敌般退却,裂缝中传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那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我正要乘胜追击,剑柄竖瞳却突然传来灼痛——那些溃散的怪物残骸正在重组,每一缕黑烟都凝成更狰狞的形态,那灼痛让我眉头紧皱。
剑柄传来的灼痛让我瞳孔收缩,那些扭曲的黑色烟絮正在凝结成三头六臂的魔物,那魔物的形态恐怖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沈瑶的冰魄镜突然发出龟裂声,镜中映出的魔物竟比实物还要狰狞三分,那龟裂声让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等等。\"我突然收剑入鞘,溅起的血珠在黑袍上晕开暗纹,血珠溅到身上,带着一丝温热。
饕餮剑柄的竖瞳仍在渗血,但我分明看到新成型的魔物额间有细小符篆闪烁——是古巫族用来驱使战奴的\"牵机咒\"。
沈瑶的冰棱悬在指尖:\"你疯了?它们要......\"
\"它们听得懂人言。\"我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那是古墓棺椁上拓印的巫祝祷文。
我想起这青铜密钥,它是我在古墓里发现那具机关师的尸骸时,从他胸骨间得到的。
除了开启机关,我隐隐觉得它或许还有其他潜在的用途。
当第三个扭曲字符成型时,扑到眼前的魔物突然僵在半空,六只手臂保持着撕扯的姿势,婴儿面孔上的毒涎滴落在我靴尖,那毒涎的冰冷触感透过靴子传来。
黑暗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十二面青铜面具重新聚合。
战斗结束后,周围一片狼藉,弥漫着战斗残留的血腥和腐臭气息。
裂缝中的黑潮翻涌着退向两侧,露出一条布满青苔的甬道,那青苔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与战斗残留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月光照在甬道入口,石壁上嵌着的骷髅灯盏次第亮起,每盏灯芯都是颗跳动的紫黑色心脏,那心脏跳动的声音微弱而诡异。
\"你何时学会与邪祟谈判?\"沈瑶扯住我袖口,霜花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我手腕,那丝丝凉意让我清醒了不少。
她锁骨下的咒印忽明忽暗,与甬道深处某种存在产生共鸣,那忽明忽暗的光芒让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擦去剑柄竖瞳的血迹,那瞳孔突然转向沈瑶:\"在古巫祭坛看到的壁画——被制成灯奴的祭司,心脏燃烧三百年仍在诵经。\"剑煞之气裹住我们周身时,我听见自己声音带着青铜器般的回响:\"它们要的不是杀戮,是解脱。\"
最先凝固的魔物突然崩解成飞灰,灰烬中浮现出半透明的巫祝灵体。
它朝着甬道方向躬身行礼,残破的祭袍上还沾着当年献祭时的血渍,那血渍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当第七个灵体消散时,青铜面具发出悠长的叹息,裂缝边缘开始渗出浑浊的泪滴,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怨。
\"跟着血符走。\"我并指抹过眼皮,饕餮纹在视网膜上烫出金色残影,那残影在眼前闪烁。
那些看似平整的青石板下,密密麻麻的红线正在编织成天罗地网,我仿佛能感觉到那红线中蕴含的危险气息。
沈瑶的霜花落在地面瞬间,三丈外的石壁突然翻转,露出蜂窝状的箭孔,那石壁翻转的声音沉闷而厚重。
沈瑶突然拽着我后撤半步,她发间的冰簪射出一道寒芒。
寒芒撞上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突然塌陷成布满倒刺的深坑,坑底泛着孔雀绿的毒液,那毒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连环扣。\"她指尖在虚空勾画冰晶阵图,\"踏错一步就会触发三重机关。\"
我盯着石板缝隙渗出的黑水,突然想起古墓里那具机关师的尸骸。
当时他胸骨间卡着的青铜密钥,此刻正在我怀中发烫,我心里一阵紧张,思索着这青铜密钥能否帮助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坤位七,震位三。\"我数着骷髅灯盏的排布规律,剑尖挑破左手小指,将血珠弹向东北角的灯奴。
血珠没入灯芯的刹那,甬道中响起机括转动的轰鸣,那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两侧石壁突然伸出九尊青铜兽首,兽口喷出的却不是毒火,而是带着松香味的青烟,那松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沈瑶突然捂住口鼻:\"是三千年前的龙涎香?\"
\"跟着烟走。\"我扯下衣襟布条缠住剑柄,饕餮纹路吸饱布料后不再渗血,那布料的触感让我感到一丝踏实。
青烟在甬道中凝成箭头形状,指向某个正在缓缓旋转的阴阳鱼地砖,那旋转的声音轻柔而缓慢。
当我们踏着烟迹绕过第七个暗弩机关时,剑柄竖瞳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沈瑶的冰棱瞬间结成护盾,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浪震碎,那声浪如同一记重锤,敲得我耳鸣不已。
甬道尽头升起青铜编钟,每口钟表面都浮凸着正在融化的神佛雕像,那融化的金漆滴落在地,竟形成与沈瑶咒印相似的纹路,看着那纹路,我心里一阵紧张,担心这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此时,我心里满是对沈瑶安危的担忧,拼命思索着如何快速破解眼前的机关。
当第二滴金漆落在她裙摆时,我怀中的青铜密钥突然发出蜂鸣,刑天像挥动钟锤的动作戛然而止,那蜂鸣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后腰,我盯着编钟间隙闪烁的银丝。
那些比蛛网还细的丝线正在编织成囚笼,每根丝线都缀满米粒大小的咒文,那咒文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沈瑶的呼吸扫过我耳畔:\"是锁仙阵的变种,需要活人祭品才能......\"
话音未落,我们脚下的阴阳鱼突然翻转。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我瞥见刑天像脖颈断面伸出无数苍白手臂。
青铜编钟奏响安魂曲的调子,而沈瑶的惊叫淹没在突然暴涨的青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