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悠悠而过,京城依旧繁华喧嚣,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大街小巷中,小贩们的叫卖声交织回荡,此起彼伏。糖葫芦、糖人儿、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行人们步履匆匆,有的神色匆忙,奔赴着各自的生计;有的悠然自得,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时光。就在这熙熙攘攘的日常中,林震宇一家的归来,为这座古老的京城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温情。
这日,晴空万里无云,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京城的每一处角落都镀上了一层暖金。林夏和林成早已等候在老宅门前,他们翘首以盼,目光紧紧盯着街道的尽头,满心期待着亲人的身影。为了迎接家人归来,兄妹俩这段时间可谓煞费苦心。老宅在他们的精心打理下,焕然一新。庭院中的花草,原本因无人照料而略显荒芜,如今已被修整得错落有致。嫩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快地诉说着对主人的思念。那几株娇艳的牡丹,含苞待放,似在为这重逢的喜悦增添一抹绚丽的色彩。屋内,每一件家具都被擦拭得锃亮,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摆件的位置也都恢复到往昔模样,熟悉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让人倍感亲切。
林震宇乘坐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有节奏的 “咕噜” 声,打破了兄妹俩等待的宁静。林夏的眼眶瞬间湿润,几步冲上前去,稳稳扶住马车,待车停稳,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父亲下车,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爹,您终于回来了,可把我们盼坏了!” 林震宇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眶也微微泛红,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头,满是感慨地说道:“夏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林夏微微摇头,眼中闪着泪光却笑着说:“爹,不苦。只要能盼到您回来,一切都值得。您在外面受苦了,女儿却不能在身边尽孝。” 林震宇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傻孩子,你和林成在京城为洗刷林家冤屈奔波,这就是最大的孝。如今咱们一家团聚,往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林成也快步上前,神色恭敬,语气中透着欣喜:“爹,一路奔波,您肯定累坏了,家里都收拾妥当,就等您回来呢。”
一家人迈进宅子,熟悉的场景瞬间勾起往昔的回忆。这时,林夏的母亲从马车上下来,眼中满是慈爱,她走到林夏身边,轻轻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夏儿,娘瞧着你瘦了。” 林夏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道:“娘,我没事。您和爹一路可好?路上没碰上什么麻烦吧?” 母亲微笑着摇头,轻抚着她的发丝:“都好,一路上平安顺遂。只是惦记着你们,归心似箭。”
就在这时,林成的妻子陈敏敏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即将临盆的模样让人心生担忧。然而,陈敏敏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全然没有长途奔波后的疲惫感。得益于长期习武,她的身体强健,虽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却依旧精神矍铄。“相公,我们回来了。” 陈敏敏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为人母的温柔与对相公的爱意。
林成看着媳妇,眼中满是关切与爱意:“敏敏,一路劳顿,你身子重,可还好?” 陈敏敏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相公,你放心,我习武之后,身子骨硬朗,这一路并无大碍。”
林夏走到陈敏敏身旁,轻轻挽住她的胳膊,一脸关切:“嫂子,你可得多注意休息。这一路可把你累坏了吧?” 陈敏敏笑着捏了捏林夏的手:“夏儿,不用担心我。你这一路为家里操了这么多心,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林夏连忙摆手:“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肚子里可怀着咱们林家的希望,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众人说笑着往屋内走去,老宅里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往昔的阴霾已彻底消散,新的生活画卷正徐徐展开。这一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幸福的笑容,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家人劫后余生的美好,也预示着未来的日子将充满无尽的温暖与希望。
他们刚回到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就听到一阵熟悉又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说大哥啊,这可算回来了,这一路可把我们折腾坏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二婶娘吕氏那叽叽歪歪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家中原本的宁静。
紧接着,二婶娘吕氏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堂妹林雯。
二婶娘吕氏身着一件有些褪色的衣裳,发丝在赶路的颠簸中略显凌乱,她一边走一边抱怨,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仿佛要把这一路的艰辛都具象化:“这一路上,那马车颠得哟,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有那客栈,又脏又破,被褥上全是一股子霉味,哪是人住的地方。这一路,我和雯儿可遭老罪了。” 她走进正厅,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眼睛滴溜溜地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眼神里满是挑剔,嘴里还嘟囔着:“这老宅,虽说收拾了,可怎么感觉还是差点意思呢。这摆件摆得没以前好看,这桌椅也感觉旧了些。”
林震宇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虽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二弟妹,一路辛苦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
二婶娘吕氏却不依不饶,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提高了音量说道:“大哥,这次要不是你连累我们家,让我们跟着流放,我们何必吃这些苦呢。这往后的日子,可得好好打算打算。这林家的产业,是不是也该重新分配分配了。我们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罪,总不能回来啥都没有吧。”
堂妹林雯在一旁拉了拉二婶娘吕氏的衣袖,小声说道:“娘,你少说两句吧。” 二婶娘吕氏却一把甩开堂妹的手,脖子一梗,提高了音量:“我凭什么少说,这都是我们应得的。我们在外面风吹日晒,遭了多少罪,现在回来了,还得把我们当外人不成。”
林夏和林成从偏厅走出来,看到二婶娘这副模样,林夏忍不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烦。林成则上前一步,神色平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二婶,如今咱们林家好不容易团聚,又洗清了冤屈,应该高兴才是。产业的事,父亲自有安排。父亲向来公正,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您就别操心了。”
二婶娘吕氏翻了个白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当然这么说了,你们可是出尽了风头。林夏在战场上风光无限,林成在朝堂上也有了自己的地位。我们呢,在外面受苦受累,回来还得看你们脸色。”
林震宇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二弟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能平安归来,都是托陛下的福。至于产业,都是为了林家的长远发展,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咱们往后还是要齐心协力,把林家重新振兴起来。”
二婶娘吕氏听了,虽然嘴上还在小声嘀咕,诸如 “就怕到时候分不公平” 之类的话,但也不好再说什么过激的言语。林震宇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心中无奈,却也明白,经历了这么多事,林家要真正恢复往日的和谐,还需要一些时间,需要大家慢慢磨合,慢慢放下过去的恩怨与隔阂。